“这么晚了，年轻人，喝这种东西不好吧？”
莫幻的动作顿了住，原本搭到嘴边的可乐放了下来。又拧紧了瓶盖，动作不见慌乱，转头，看向黑暗中，微微眯了眯眼。
“……谁？”
一道拐棍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接着，有沙发摩擦的声音，断断续续。
突然，客厅的灯亮了起来，亮如白昼。
莫幻不适地闭上眼睛，用胳膊挡住了光线，一会儿才放了下。
景明华坐在沙发上，两手撑着拐杖，侧头看他，眼神含笑着：“悠悠啊，现在还不睡？”
莫幻拿着可乐走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上下打量着他，语气闲闲地说道：“你不也是吗？”
“一个老头子，大晚上的还不睡，守门啊。”
听着莫幻不怎么好的语气，景明华也不气，而是伸出食指指着他，无奈地笑：“真是不饶人的性子。”
莫幻一笑，看着手上已经湿漉漉的汽水瓶子，没有反驳。
景明华直视着眼前这个外孙，忽然开口：“怎么，这么着急回去，是不想见我这个老头子吗？”
莫幻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是。”
“哦？那是什么？跟我说说。”景明华心里放松了下，同时也来了兴趣，忍不住凑上前，挑了挑眉。
“一个老头子也这么八卦吗？”莫幻依旧是毫不留情的语气。
景明华笑眯了眼，悠哉地摇头：“外孙的事，我这个当姥爷的自然要关心一下啊。”又凑上了前，一手搭在嘴边，神秘兮兮地开口：“放心，我不会告诉你妈妈的。”
莫幻倒是被景明华这幅孩子气的表情给弄笑了，于是忍不住开口：“关心我？”
“是啊是啊。”
莫幻煞有其事地哦了声，视线直直地盯着他：“那我怎么听人说，有人打我出生就没抱过我呢？甚至，在我还在娘胎里的时候，有人还动过打掉我的念头啊……”
景明华咂了两下嘴，突然不自在地起身撤离，见莫幻还在看着自己，于是故作威严了起来：“陈年旧事，还提那个干嘛？”
莫幻一脸无辜地摊摊手，笑：“不好意思，我这人就是这么锱铢必较，更何况，有人还曾想要过我的命。这种陈年旧事，我是死，都不会忘记的。”
景明华用拐杖重重地敲地地面，发出笃笃笃的声音。
“我哪里有要过你的命！”景明华花白的眉毛气得一颤一颤的：“我当时就是想吓唬下你妈妈，让她知错悔改！谁让她瞎了眼甩掉我那么中意的人选？”
“我要是想要你的命，你还能平安出生吗！！”
景明华说完，突然垮下身子，也没有了刚才的轻松，像是陷入了沉重回忆里：“萧清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啊，家世也好，跟你妈妈也算是青梅竹马，可，最后发生了那种事……”
“我本来是很中意他的，知根知底，总是稳妥些，可谁能想到，半路会杀出你爸爸那么个人？”
景明华慢慢摇头，叹息一口气：“不说了，一切都过了，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