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到大都没这么小心地讨好过谁，偏偏一个她，让我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生怕她难过，伤心，可她呢？她呢！”
莫幻狠狠地咬牙：“她当我好欺负是吧！要分手就分手，简直一点都不考虑，她在乎过我的感受吗？”
莫幻把这几天的压抑借着吼声全部发泄出来，然后才粗声喘息着，又沉默了下来。
就像是一阵狂风骤雨突然地消失，这种宁静，反而更加让人害怕。
对面，景如意早已呆住了。慢慢眨眨眼，伸手抚着砰砰直跳的胸口，转头看向莫城。
莫城面上冷静，但心里也是巨大的诧异。
莫幻从十三岁开始，就几乎没有再失控过，那种不动声色的能力已经炉火纯青，外人很难窥探到他真实的心理，也只有唐唐才能让他的儿子这么失常了。
如今……可能真的是和唐唐有了隔阂。
景如意咽了口唾沫，小声试探性地说：“莫幻，你说的，第一次是……”
“你和唐唐发生，那种关系了？”
莫幻低头跪在床上，闻言抬头，眸子早已恢复成一团死水。没有遮掩，大大方方回应：“是，我和唐唐做了，而且不止一次。”
景如意睁大了眼，心里震惊，连话也变得有些结结巴巴了：“莫幻，唐唐她，还小啊，你们——”
“小吗？”莫幻扯了下唇，看向前面：“不小了，她都十八岁了。而且，还懂得跟我分手了。”
“就因为去A国，回来的前一晚，我在喝醉的情况下，没有忍住要了她，可我忘了……就因为这个，她要跟我分手。”
莫幻眼里有些嘲讽：“女人……”
“其实那天我的话也有些重了，我也伸手打了她，结果她一气之下又跑到A国，我都追过去了，可她却不跟我回来。”
“我觉得，她早就已经受不了我了，她应该厌恶我了，所以，不止一次地要跟我分手。”
景如意已经说不出话来，怔怔地看着他，没想到她和莫城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莫幻和唐唐之间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而且，一件比一件震惊。
“莫，莫幻……”景如意轻声呢喃，看着莫幻痛苦的样子，心里闷闷的难受。
她那么骄傲出色的儿子，如今却为了一个女孩开始颓然堕落，她心里不怨是假的。
但唐唐……她想怨却怨不了。
没有一个巴掌可以拍响，两人都有错，一个是她的儿子，一个是她认定的小儿媳，谁也不舍得责怪。
景如意无奈地抚了抚额头，又把被子给莫幻盖好，盯着他，半天才说：“那么，你舍得放手吗？”
莫幻静默着，过来会儿，声音透出迷茫：“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这十几年的日子，唐唐可以说放下就放下，可他却不能，说他懦弱也好，总之，他做不到。
可，唐唐已经放弃他了，他还能怎么做？
莫幻重新趴在床上，疲惫地说：“妈妈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景如意嗯一声，缓缓站起来，由着莫城拉起自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