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归隐五台山时，有一个云游四方的和尚告诉我：“这世间最纠缠不清的，便是人的情，像程府的大少爷和相府的六小姐，他们既处处算计对方，也能在对方跌入尘土时伸出援手，旁人看不清，便妄加揣测，但就连他们自己，也理不清，这情的弯弯绕绕，落得两败俱伤。你看这世间，恩恩怨怨，纷纷扰扰，春夏秋冬，四季轮回变幻，有人生活在金缕为笼的宫中，有人自在于荒野，有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人一生漂泊于江湖，见惯刀光剑影，兄弟豪情，谈笑于杯酒之间。”细碎的阳光落在他脸上，多了一份不真，“那么，阿玉现在归隐，是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起身理了理自己素白的长袍，准备离开。“你说，你想让我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空竹居士。”他不答，身影即将隐没在浓密的竹林中时，他朝我挥挥手，嘴唇动了动，但那声音很快被一声脆亮的鸟啼盖过，消散在风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