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看着花千骨的眼神,似乎有些苦恼,他看向躺在另一边的断念,眼神带着几分探究。
白子画的断念剑?
面具人看向花千骨,伸出手,指尖在她的眉心轻点了一下,接着,嘴里默念着咒语,人一晃,便消失不见。
……
花千骨做了一个梦,她觉得是自己的瞌睡虫又犯了,这个梦里,有好多人,她没有看见过,也有很多她并不认识,却很熟悉的面孔。
所有人都聚集在一个地方,开心,热闹地欢笑着,花千骨刚想迈开腿,走到那人群中去,却在另一个方向,看见了白子画。
但是,他却提着剑。
那些人又突然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场景也变换了一下,花千骨不知道这是哪里,她走近了一些,想看清师父要做什么,可在视线明朗的时候,看见趴在地上的女子,居然是她!
花千骨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接着,她看见师父,离趴在地上的,那个与她相像的女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一席冷到彻骨的风,侵袭了梦境中花千骨的身体,她不自觉地抬起手,环抱着自己的身体。
“我当初赠你断念剑,是为了什么。你竟犯下如此滔天大罪!”
断念剑……花千骨张了张嘴,她却说不出话来,身边,又出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花千骨侧过头,问道:“你……又是谁。”
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都是她不认识的人,包括师父,刚才他的神情……是那么冷酷。
面具人找了她很久,才在这里看见了她,看花千骨的梦境,出现的人还是白子画的时候,他竟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只不过,他现在戴着面具,没有任何人看得见。
“这就是你心里所想的吗?”
花千骨只当他是这场梦的一员,没有得到“你是谁”的回答,她又转头看向眼前,白子画将剑变成无数只,插入了那个她的身上,这一刻,花千骨能感觉到,自己的心碎了一下。
师父怎么会对她这么做……
这天底下,师父是对她最好的人了。
不……
花千骨摇了摇头,这些都是梦境,这些都是假的。
花千骨想走过去,阻止白子画,面具人却拉住了她的手:“没用的,如果你过去,也会被他当作是威胁,把你给杀死的。”
花千骨的大脑已经乱成一团,她反驳道:“不可能!师父不会这么对我的,这些都是假的,都是梦境,我不会让他们破坏我和师父的感情的!”
“花千骨,你到现在……还想为你那高傲自负的师父说话吗?如果这些只是梦境,那你,又是这个梦境的什么存在?如果,你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你又是怎么进入到这个梦境来的?”
面具人的话,字字诛心,花千骨清醒了过来,他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不然,她也不会做这种奇怪的梦。
花千骨看向他:“你,也是我的梦境吗?”
面具人似笑非笑,他说道:“你想认为我是,我就是。”
花千骨有些疑惑,面具人拉着她的手已经放开,他又突然说道:“你的梦,反映的都是你内心最真的情感,包括人,包括物。”
花千骨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白子画已经消失了,场景变成了一座庙宇,她和面具人站在庙宇外,就像观众一般。
是那只虫子……花千骨的心里,又泛酸了起来,她每次想起,或者是看见这条虫子,就会很难过,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梦境里,那只可爱的虫子,甜甜的叫了她一句“娘亲”,花千骨看到这一幕,突然有点不争气地哭了,面具人看着她流泪,他自己的眼里,也藏着些许的愧疚与悲哀。
“我呢,是你的爹爹,她是你的娘亲。”
“我是你娘亲,他……不是你爹爹!”
“我就是。”
“你不是!”
花千骨擦了擦眼泪,说道:“这里又有我了,旁边的那个人又是谁?糖宝叫他爹爹,真是只傻虫子。”
“那个人吗?”面具人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但是,你该醒了。”
虽然他有点不舍得她就这样醒了,但留在梦境越久,就越难醒过来,还可能危及到生命。
“你是谁?你这个面具,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我们是不是认识?”
不然,他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梦境里。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不过,你能答应我……不把今天所有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吗?包括你最亲的人。”
“最亲的人都不可以吗?”
“不可以。”
本是很无理的一个要求,花千骨却鬼神使差地答应了他,她对这个戴着面具的人很好奇,打算伸手去摘他的面具,面具人却躲了一下。
花千骨收回手:“你的脸怎么了吗?为什么要带一个面具在脸上?”
“任何时候,都不要卸下一个人的伪装,因为在这层伪装的后面,是你意想不到的伤痕累累。”
语重心长地说完这段话,面具人凭空消失,花千骨一个惊醒,从梦里醒了过来。
脑袋短路了那么几秒钟,花千骨拍了拍头,总算缓神了过来,她往四周看了看,没有面具人的身影,只看见躺在地上的断念,她连忙走了过去,把躺在地上的她给扶了起来。
“……断念?断念?醒醒。”
花千骨拍了拍她的脸,断念悠悠转醒,她撑起身子,完全不记得在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了。
“主人,我……我怎么会躺在地上啊。”断念摸向背后的颈椎,又埋怨道:“我这里怎么这么酸啊!还、还疼……”
花千骨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个情况,暂时把梦里的事情搁一边,她说道:“我也不知道,一睁开眼……就看见你躺在地上了,应该是我太困了,又睡着了吧。”
花千骨只好找这个理由搪塞过去。
断念想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这件事只能这样揭过去了。
面具人离去时,把结界给不小心破了,怕白子画回来时会生疑,他嘴里默念了几句,院子内外瞬间围起一个圈,形成结界。
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也不能在这里多做停留,在天然树木的遮挡下,迅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