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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艾郁口中的明天,一晃眼就成了整整一个星期。
门铃响起时,她正坐在自家客厅,看着《南方四贱客》的卡通。
啾——啾啾啾啾——
电铃鸟鸣突地高叫,谭艾郁瞄了眼墙上的娃娃咕咕钟。
“十二点三十五分。谁呀?”
她轻蹙着眉心,跳下沙发,喃喃自语地朝大门走去。
不可能是访客,她没有“访客”,再者楼下的管理员也没通知她。
但也不可能是定嫣或小熏,她们有钥匙的,会自动开门进来。
谭艾郁一边在心中过滤着,一边朝阳台的大门走去,两眼却仍不想放过阿尼又挂掉的画面。
她伸手弹开了安全栓,拉开了门,偏头盯着电视屏幕,对着门口的人开口道:“我没有钱订报纸,也对你即将推销的任何产品都不感兴趣!就这样了。咱们后会无期。我很忙!”
听到屏幕上屎蛋的大吼,让谭艾郁哈哈大笑,对门口罚站的人,看也不看地就想甩上门隔离。
香,好香!
谭艾郁甩上门的动作突地停住,敏感的鼻子皱了皱,香气四溢的食物美味充塞她整个嗅觉,传达到她的胃开始分泌出饥饿的胃酸。
谭艾郁终于舍得将视线从电视上转移,她从拿着一大包红色条纹透明塑料袋的大手,移上了大手的主人。
堀江龙介嘴角微扬地盯着眼前一身浅灰连身绵质T恤裙的谭艾郁。那头层次有型的中长发,此刻被她随意扎高。
在乍见是他时,她眼里的惊讶一眼便可看透,她大叫了一句:“怎么是你?”奇怪,她没跟他说过她住哪呀,而且,他来这干吗?
堀江龙介没回答她的疑问,只是提高手中袋子,轻声问她:“药炖排骨。吃不吃?”
谭艾郁耳朵一提,星眸晶亮,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一副吃人手短的小人模样。伸手接过袋子,还侧身弯腰,毕恭毕敬地说道:“吃吃吃,老大请进。哈哈——”
堀江龙介一脸拿她没辙地浅笑,提着公文包和笔记型计算机走进客厅。
他像回到自己家那般,随手将手中的东西丢在单人沙发上。脱了西装外套也往上抛,顺势解掉挂在胸前的松垮领带,一派轻松地将自己摔进三人沙发里。
“天——好累。呼!”他躺靠在沙发背上,伸手抹过疲累的脸庞,叹气低叫着。
蹲跪在他脚前矮几对面的谭艾郁,双手正忙着将分量十足的药炖排骨倒进大碗里。听见他的抱怨,抬起头怪异地看着他。
“你做了什么坏事,累成这样?”
听见她的话,堀江龙介放下抹脸的手,半坐起身瞪着她瞧。他两手搁在张开的腿上,没有开口。
她竟还没神经地倒着她的药炖排骨,而且还毫不浪费地舔着滴到手指上的汤汁!
“干——干吗啦?”她停住了动作回瞪他,有些被惹毛地吼他。他那是什么表情呀?
堀江龙介摇头兼叹气地开口:“天呀——我招谁惹谁了?”
他双手一摊,两眼往上一翻,大叫出声。心中却反复地问着自己,为何会对如此迟钝又好吃的小女人产生一种“不可控制”的在乎感觉?
他忙了一星期处理一件航空谈判案,搞得整组高阶主管人仰马翻的。他却满脑子在想这女人跑去哪了?怎么没有来“烦”他?
本以为她小姐上班第一天就会出槌,而被童襄理“报告”。没想到,她竟安然无事地度过了第七天。
这很神奇,也让他更加心烦气躁。
所以在一处理完谈判事务后,他只想立刻见她一面,于是便冲动地循着履历上的地址找到这里。
他已经累得半死,她却想到他是在做坏事。
这女人真是有够让人火大的!
“你在做梦哦!乱吼叫个什么鬼?”谭艾郁被惹毛的站到他左侧,低头叉腰骂他。
莫名其妙,神经病!
堀江龙介挑着眉毛,一脸讥讽地瞄着她。
“我在吼怎么会有人这么没心没肺,帮她找了工作就闪人避不见面。连声谢谢也没听到。”
“喂喂喂——干吗把人讲得那么现实啊?我有想跟你道谢的哦!可是我忙——呀。”
忙?他安排的工作会让她忙?又不是找死!他哪敢让她忙呀?
堀江龙介叹口气,弯了身,随手拿起矮几上她喝了一半的可乐瓶,咕噜咕噜地灌了一大口。
谭艾郁不太想搭理他的可笑行为,一屁股坐在他左侧的位子上,大口啃着药炖排骨,眼里直盯着南方四剑客,很自得其乐地哈哈大笑。
他很自然地瘫靠在沙发背上,右手仍拿着可乐,左手轻搭在她身后的沙发椅背上。
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一名白袍长发的人物,上头还有一圈光环,坐在电话旁说着:“我是上帝的儿子,没什么事不知道的。CALL ME,还免费附送和平。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他耳边听着她爽朗的笑声,他抬起拿着可乐的右手比了下电视,轻声道:“你就是爱看这种卡通,讲话才会这么粗鲁的?”
“喂——你很可恶呢!”她回头瞪他,凶巴巴地吼他,又回头大口大口地喝着药汤。
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整个人往前倾,左肩自然贴紧她的右肩。
“好吃吗?”
她抬眼看看他又看看手里的排骨,然后将手中的排骨朝他推进,“嗯”了一声。
他顺势低身,张口咬了排骨上的键肉,满足地咀嚼。
“懒猪!”她笑看着他的动作,轻松地取笑他。
他则是得寸进尺地在吞下口中的肉时,又示意她喂他。
她难得好心情的,将手中的排骨任他啃干净才丢掉,还喂他喝了好几口汤。
他的左手在无意识下,环住她的肩膀,而后又往下抱住她的腰,享受她小女人的温柔。
“喂——你到底在忙什么?怎么累成这样?”
他挑眉瞪了她一眼,低声道:“我有名字的,不叫‘喂’!”
“嗟——你这人很嗦耶!”
面对她的抱怨,他以相应不理来过招。摆明了没听见她叫他的名字,他就不开口。
“嗟——堀江龙介——”她火大地叫着。
“龙介。”他则坚持己见。
“是,龙介老大!”她翻白眼地叫着。
他则像打出全垒打那般沾沾自喜地泛起微笑。这才开口道出航空谈判的事,还不忘抱怨两句她的“过河拆桥”、“知恩不报”。
谭艾郁拿着面纸擦着嘴和手,不爽地次申明,“就跟你说我忘了嘛!还有啊——你都不知道你在公司有多红,我如果随便‘接近’你这大老板,那我不被乱棒打死才有鬼咧!”
讲到这,她就一肚子火,但又有些看好戏的期待。
在公司七天下来,她才知道公司内的女职员,结婚的没结婚的,死会或单身的,个个都奉“堀江龙介”四个字为神〗癨〗,只差没每天三炷香跪拜而已。
他根本是偶像!
每个女人都想跟他沾上一点关系。
看在她眼里只觉得好笑,又必须憋着不能说她的工作是“他”安排的。
她几乎可以想象曝光时那种恐怖的“盛况”了。
她可不想在躲过“KAREN热”一劫后,又招来“堀江龙介”这另一个劫数!
这种男人能闪边就闪远一点,省得又害她砸了工作。
“喂——唉唷——龙介老大,我警告你哦!以后在公司,咱们就当做不认识,否则我丢了工作,你就等着看我会不会放过你!”谭艾郁先声夺人地威胁他。
堀江龙介沉着脸,对她的威胁感到不悦。
“为什么要当做不认识?认识我不好吗?”
她这么急于与他撇清关系,让他非常地不爽。
他发泄似的将手中的可乐空瓶捏扁,往装满骨头的袋子一丢。
她又啐了他一声,微侧了些身,面对他。
“你是真不懂还假不懂啊?你忘啦!每次只要碰到你出现在我工作场合时,我的工作就会被搞砸耶!再说,现在那里是你的地盘,你的拥护者又超多的,人家如果知道我们是认识的,那我还有活命的机会吗!又不是花痴!我刚巧又很喜欢这份工作耶!”
他一脸难懂的冷沉,静静地低问:“这么不想跟我有关系吗?”
“话也不能这样讲啦!”
她很认真地回答,让他的心底多少舒坦了一些,但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想杀人的冲动又蠢动了起来。
“我是很感激你给我这份工作啦!不过话说回来,这也算是你开除我两次的补偿而已,所以咱们最好还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老大事业版图搞那么大,很难在你公司里找工作耶!所以,你大人有大量,就别来搞怪,小女子我的工作运今年走得不太顺啦!能躲劫数就躲——啊你——唔——”
她倏地瞪大双眼,脑中只闪着像跑马灯的字幕跑着——
现在是什么状况。
堀江龙介太生气也太——烦乱了。
盯着她红艳软唇一张一合地吐出他讨厌的字语,他能想到的就是把事情搞得更复杂!
他将她压向自己,以唇堵口地吻住她那张可恶又诱人的红嫩甜唇。
当唇一碰上她的柔软小口,他脑中一片空白,只想沉沦深陷不醒。
一切都很完美的进行着,直到——
我的天啊——阿尼他被挂掉了!
屁啦!
两人被这突兀传来的尖叫大吼声给惊醒。
他们同时坐起身,怔愕地听着那吼声,接着又呆愣地对望,然后“扑哧”大笑出声。
“哈哈——电视没关啦!”
谭艾郁笑着跳下床,朝客厅走出去。堀江龙介在她下床离开的那一刻抓住了她的手,她不解地回头看他。
“快点回来,别让我等太久。”他轻声开口。
那深情的呢喃,激情未褪的深眸,指间流动着电流。
谭艾郁看着他,久久的一眼,然后一阵哆嗦发麻。
“唉唷——你好恶心哦!”她甩开他的手,跑出去关电视机。
他则瞪着她逃命似的背影,摇头笑叹了一句:“胆小鬼。”
他躺下身子,四周皆是谭艾郁独有的淡淡雅香,他带着微笑闭上了眼。
五分钟之后——
谭艾郁在拖拖拉拉地整理完客厅,回到房间时,见到的就是堀江龙介那巨大的身躯几乎占去她整张淡蓝色的双人床,沉沉入睡的模样。
她站在床边,歪着头凝视着他宁静安稳的睡容。
长卷浓密的睫毛,高挺直立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唇型,参差打薄的黑色短发散乱着。
这男人好看得过分!
这样看着一个男人躺在她床上呼呼大睡的感觉很——
奇怪!
不是讨厌也不排斥。只是,奇怪。
她笑了。
想想他辛苦了一个星期,能撑到现在才睡也够厉害的了。
这男人,真是令人惊奇的组合。
堀江龙介一夜好眠。在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中苏醒,真是令人觉得愉快。
柔和的阳光洒进这陌生的房内,他打探了下四周,
房间有些凌乱却也整齐有秩序地摆放着物品。
淡蓝和米白色的组合,有着中性化的气质,看得出主人大大咧咧的个性。
而这主人,此刻正安安稳稳地睡躺在他臂弯里。
他笑了。
大手爱抚着她柔嫩如婴儿般的肌肤。她弯膝的睡姿,诱他心魂。
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决定以最浪漫的方式唤醒睡美人。
他温存的唇舌**着她微启的红唇。
她瞪大了双眸。
然后放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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