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芦荻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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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4、俺看地图上它就像一条蜈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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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乌云也渐渐淡去,最后,太阳又从西边露出了笑脸。三个人爬上河堰,相互看着泥猴儿似的样子,下到河水里。河水还不太深,只是有点儿浑浊。他们洗净了脸上身上的泥污,搓洗了衣裳。然后,爬上河堰,把衣裳拧干,穿上裤衩子,边走边把褂子双手举到头顶上让风吹着晾着。田明理走在最前面,忽然站住,回头望着两个同伴问道:

“您俩老实说,是哪个上辈子作下孽,该着今儿个遭雷劈,连累大家被雷公撵着跑?!”

听了此问,田景尧心有余悸似地说道:“人都吓死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田立儒望着田明理说道:“要说有该雷劈的那一定是您!您想啊,您恁聪明,一准是在天上要不就偷吃了太上老君的金丹,要不就是偷吃了王母娘娘的蟠桃!景尧,您说对吧?”田景尧兀自手捂胸口儿,说道:“俺还在心跳呢!”田明理笑着说道:

“要是照立儒说的那样,那俺就不怕雷劈了,俺还会与天地同寿呢!”

《地理》课由刘再兴校长教授。刘再兴校长家住学校南面约三十里的刘瓦房。他讲课风趣幽默,而且洋溢着中国老知识分子特有的殷殷爱国之情。他上的第一课是《祖国的四邻》。他在黑板上张挂了一张大幅中国地图,手持教鞭指点着地图,从南面的越南、老挝、缅甸等邻国一一讲解,最后将教鞭点着东面大海里的几个小岛,问道:

“这是什么地方,同学们知道吗?”稍后自己作答道:“这就是日本。小日本儿,同学们知道吗?都知道它些什么呢?”

于是同学们叽叽喳喳议论开了。有的说,就是日本鬼子;有的说,它侵略中国;有的说,它烧杀抢掠……刘校长听了,心中得到些许安慰:民族的屈辱,国家的劫难以及侵略者的罪恶已经扎根于下一代心中了。知耻而后勇,中华民族的复兴是有希望的。刘校长抬起双手,大家安静下来。刘校长朗声说道:

“同学们说得对,说得很好!这儿就是小日本儿。就是这个蕞尔小国小日本儿,它几百年来不断地侵略咱们,早年的倭寇就是它们。它们侵占咱们台湾长达半个世纪之久。十几年前它发动侵华战争更是给咱中国、给咱老百姓带来巨大的灾难!”讲到这里他感到心中隐隐作痛,便稍作停顿,使心情平静一下,然后说道,“当年日本鬼子扬言:中国是一片桑叶,日本是一条蚕,说它们那条蚕要吃掉咱们这片桑叶。同学们,你们同意他们那种说法吗?请你们发挥丰富的想象力,看看这张地图——咱中国像什么?日本像什么?”说完,他自己带头认真地观察起地图来。

静默了一阵后,下面开始窃窃私语,接着就议论开了。有的说像,有的说不像……刘校长笑着说:

“我看,咱中国不像桑叶,它小日本儿也不像是蚕。它不是没有吃下咱中国,反倒战败投降了吗!”经过刘校长启发,同学们又议论开了。这时候,孙景凤站起来说:

“俺看日本不像是蚕!蚕是人的朋友,能吐丝做茧,也不咬人;日本倒像蜈蚣,有毒,还咬人。俺看地图上它就像一条蜈蚣!”

刘校长听了两眼放出光彩,他惊喜自己的学生的发现和恰当的比喻,不禁笑着称赞道:

“说得好!还真像条蜈蚣呢!对,它就是一条蜈蚣!——哎,你看见过蜈蚣吗?”孙景凤脸一红,解释说:“那年俺家逃荒到过滁县,俺还逮过蜈蚣呢!”

“怪不得呢,咱这儿没有蜈蚣。”刘校长点点头说,“蜈蚣,又称百脚虫、蝍蛆,是‘五毒’之一。它是一种有毒腺的、凶猛的、掠食性的肉食性动物。照日本过去的作为,也的确像是一条蜈蚣!”

这时候田明理猛然发现:中国地图倒很像自己家里的那只老公鸡呢!便大声说道:

“咱中国像个老公鸡!”

“好!”刘校长高兴地一拍手,“咱中国的版图就像一只雄鸡,像一只昂首东方的大雄鸡!——同学们看过《西游记》吧,蜈蚣精最怕什么?”

“大公鸡!那昴日星君就是大公鸡!”下面有好几个同学高声回答。

“对!大公鸡就是蜈蚣的克星!”刘校长昂首挺胸地大声说道,仿佛他此刻就是一只昂首挺胸的大公鸡似的,“咱中国就是一只昂首东方的大公鸡!下面那条蜈蚣如果胆敢再张牙舞爪咬人,咱就叨死它,吃掉它!”

整个教室一下子欢腾了,纷纷拍手鼓掌起来。

“还有,”刘校长用教鞭点着地图上方的一个邻国说道,“这儿,原来也是咱们中国的版图,几年前才被人家硬给分割出去的!——你们看这儿还是‘未定界’呢。”下面发出一片惊讶的“啊?”

刘校长心情沉重地接着说:“咱们国家的版图原来像一片美丽的海棠叶,现在丢掉了这156万平方公里一大块,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为什么要割出去?!”下面发出稚气的不平的吼声。刘校长沉痛地说道:

“咱们国家太弱了!‘弱国无外交’,你们懂吗?”下面稀稀拉拉地回应着,有的说懂,有的说不懂,更多的是瞪着疑问的眼睛望着校长。刘校长抬高嗓音解释说:

“一个大国,以出兵东北抗日相要挟,要求我国把这片国土分割出去。咱国家弱,没有咱说话的份儿!”看见学生们或黯然或失落或愤然的复杂表情,刘校长大声说道:

“梁启超先生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强则国强’,‘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所以,国家的未来靠少年,就靠你们!”

话音刚落,马上爆发出热烈地掌声。刘校长眼噙泪光,满怀感情地说道:

“同学们!祖国的未来就靠你们!祖国的前途就在你们身上!”

课堂上再次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