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珞,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风吟头靠着车窗,让冷风吹着自己清醒清醒。
石小帅不置可否。
风吟继续道:“她是从偏远的农村搬过来的,我和她一块上的幼儿园,小学,高中,一直到大学,她是以尚赢高中第一的成绩,全市第一的成绩考进A大数学系的。你我这样的人,可能不大会关注高考状元,但是当她就在你身边时,真的不能不佩服。”
“她就是那种,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她拿的各种奖,我已经数不清了,不仅如此,她还是个围棋高手,跆拳道黑带,”风吟看着石小帅越来越惊讶的脸,声音淡淡,“让我评价她的话,我只能用两个字,完美,你若真能和她说话,你就会知道了。永远有话题可聊,你知道的东西,她都知道,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完美的学霸,只是,她从来不在乎别人的评价,也从来不主动说自己有多么牛逼。”
石小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发现自己无法表达自己的惊讶,只得闭了嘴静静地听。
“我和她,算是徒弟和师父的关系,所以很多人,总觉得我们关系并不密切,但其实,我们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风吟抹了抹脸,声音变得哽咽,“我们经常一起玩游戏,拜众多抗日谍战剧所赐,其中一个游戏,是猜摩斯电码,我们有时候在课堂上也会这样偷偷交流,考试作弊也会……”
“我去,她还会作弊!那刚才……”
“不同的敲击声代表不同的字母,刚才那声音,前三个字母是R,U,N,最后一个是S。”
“RUNS?这是什么单词?还是要分开来看……RUN,是跑的意思……S是……”
风吟双手不由自主的扭在一起,十指缠绕,心思纷乱如麻:“那是一个中文拼音的首字母,死!”
“那我们刚才应该……”
“不应该!”风吟突然扭过头,坚定的看着石小帅,“应珞只会做最准确的判断,但凡有一丝希望,她绝不会打这个‘S’,这个‘S’,本来是我跟她之间曾经的一句玩笑话,从没想过有一天真的会用到,只要出现,就说明……我们去,就是送死,没得救了。”
石小帅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打有记忆起,就是个没娘管的野孩子。这是他第一次,对着一个真正才相识不久的女孩子,生出了心疼的情绪,那种疼痛从心脏出发,随着血液,奔腾着冲向身体里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根毛细血管都在微微的疼,疼痛牵扯着他的每一寸皮肤,疼的他想紧紧抱住眼前这个女孩子,可是尚存的理智制止了他。
他看着姚风吟望向他的眼睛里慢慢渗出大滴大滴的眼泪,不,这不是他要的,他要那个佯装淡定的姚风吟,戏谑的姚风吟,嘴巴毒辣的姚风吟,哪怕是愤怒的姚风吟都可以,他不想让她哭,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女孩子哭,但他一向冷心冷肺,此时此刻,血管里的血液却都是灼热的,沸腾的,他紧紧抱住了姚风吟。
他不想后悔,所以,他抱住了她。
“没事的,没事的。”
“石小帅,”风吟终于将一天的恐惧,惊心,悲伤种种情绪发泄成了眼泪,“石小帅,应珞,应该,已经死了。应珞死了,石小帅。”
“我们先去报警,先不要着急下定论……”
“到啦,今儿这趟我不收钱,咱们呀,以后可别再见了。”司机摆了摆手,“前面一拐就是安溪区警察局了,我不过去了,这离我家近,拿好那瓶水啊,你们当心点。”
……
模样威严的警察大哥:“你说你的同学在A大做暑期实践出事了,首先你要告诉我们为什么你觉得会出事。现在全城的交通都瘫痪了,如果只是觉得,没有根据,我们是不会出警的。”
二人将微信的事说了一通,坐在他们对面的警察最初是疑惑,跟另一个警察小声说了什么,打了个电话确认了一下,最后有些生气的敲了敲桌子:“两位同学,你说你们是从A大过来的是吧。”
“对!”
“经过安溪路了吧,那是到这儿的唯一一条路。”
石小帅郑重的补充:“我看见那个大牌子了,写着安溪路呢。”
“说谎!”警察把记录本摔在桌子上教育石小帅,“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瞎闹什么,下了这么多天大雨,安溪路往东的那几个路口早被淹了,现在还有同事在那疏散交通呢,你们从A大打车过来,别说今晚,就是明天能到这也不错了!你们难不成是游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