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要向前看,不是么?
……
眼皮好沉。
薄情做了个冗长的梦。
在光怪陆离的梦境里,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只停止在人生最美好的时刻。
可当她颤抖着伸出手时,画面突然如蜘蛛网般碎裂成粉末。
然后梦醒了。
……
薄情睁开双眼,如往常般起身准备穿上床旁的拖鞋。
在脚尖触碰到冰冷的地面后,薄情懵懂的头脑似乎才清醒了几分。
她环顾四周,确定自己身处完全陌生的地方,可她默了几秒后却没有任何表示,提拉着拖鞋晃进了房里自带的洗手间内。
薄情低着头拧开了水龙头,哗哗的水声响起,她垂眸伸手捧了水往脸上浇去,室内开了空调,冰冷的水接触到肌肤令她下意识萎颤了一下。
她木然地抬头,看着镜中少年仿佛被神灵所眷顾的面容,眼角晶莹的水滴顺着弧线慢慢滑落,嘀嗒落在大理石盥洗台上。
薄情的眸子仿佛一望无际的荒芜沙漠,她撑着桌面,静静地看着镜中人缓缓勾起个似讽非讽的笑。
终于明白。
属于艾卿的生命已悄然逝去,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而她完全没有资格评论这些。
她是薄情。
现在是,以后也将一直都是。
艾卿这个名字,将跟她的人生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个多么悲哀的事实。
……
“洗手。”秦笙把锅中的荷包蛋倒在了盘子里。
薄情斜倚在厨房门框旁,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然后用手抹去生理性泪水,晃到洗手池旁洗了手顺带拿了两双筷子:“我说秦先生……没想到你原来是有妇男属性的人,看不出来啊啧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吃过了,”秦笙皱眉,懒得理嘴欠的小孩,“还有看这副模样,退烧药效果挺好,你又不是没骨头,这是什么样子?站有站像。”
薄情耸肩,然后扶额作势要往台上倒:“啊……头好晕……”
秦笙:“……”
“薄情!你这是脑子烧坏了吗!”
薄情靠着桌角,广口的领子勾着精致的锁骨,眉目流转之间满是风流韵景:“啊,我本来就这样。”
秦笙:“……”
薄情又打了个哈欠,眼眶红红地就像只小兔子,无辜至极:“装早熟点看起来比较有说服力嘛,你也不能强制我改性情对吧?”
秦笙盯着薄情的眼睛默了一会儿,然后端着盘子与她擦肩而过,声音冷淡如冰:
“演技太差。”
薄情旁若未闻,垂下头低低地笑了起来。
没错,就是这样。
她勾起唇,慵懒地朝门外走了出去。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就看谁入了戏,谁着了迷。
谁功成身退,谁堙灭成灰。
……
“听说顾先生和你关系挺好。”
薄情手顿了顿,抬头朝秦笙笑道:“秦先生是从哪里得知的?这消息越传越邪乎了……指不定是哪位看不惯我呢,这捧杀都捧到您跟前来了。”
秦笙眯眼:“你昨天明明和顾清岚一起离开的摄影棚,凭着顾先生的能力,你也不至于大晚上淋雨淋到感冒发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