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跤,幸好反应及时稳住了重心,他看着薄简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赶紧站直了身体:“……是。”
他犹豫下,又问道:“BOSS,要不要让人把午餐送上来。”
薄简将椅子转向落地窗,正午的阳光投过薄纱织成的窗帘有些朦胧,落在他铂金色的短发上闪闪发光,俊美尊贵如中世纪叱诧风云的皇帝陛下:
“不用了。”
“告诉樊重,我胃病又犯了。”
助理:“……”
……
秦笙拧了把白毛巾,叠好后搁在薄情额头上,脸黑得像是有人欠了他好几个亿。
薄情冷白的皮肤此时呈现着不健康的潮红色,皮下的血管清晰可见,看起来脆弱如瓷娃娃。
秦笙长叹口气。
……
面对薄情略有质问口感的话语,秦笙不怒反笑:“这里是我家,我不在这里在哪里?”
“秦少将大驾光临,实在有失远迎。”薄情只觉得头疼,眼前的物体和它们的重影叠在一起,朦朦胧胧看不清。
她不敢有什么动作,怕自己就这么摔倒在地上。
秦笙看着薄情没有聚焦的眼神冷笑,抬起左臂看腕表:“现在是十一点三刻,再过十五分钟就是第二天凌晨,你个未成年不仅喝酒还差点彻夜不归,你的家教就是这样吗?”
薄情本就心情不好,此时被秦笙一激更是火腾地冒到了头上。
适应十六岁的躯壳久了,仿佛性格也拥有了十六岁那时的冲动,隐藏在灵魂深处的秘密像块巨石,压着她喘不过气来,急需一个点来爆发。
“你以为你是谁?”
“我的事我自己就会管好!不需要外人来指指点点。”
“我没有家,正如你所说的,我的家教就是差到极致,我就喜欢这样做!我不需要一个陌生人来管我,你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薄情一直都是温和有礼的邻家少年,似乎永远都应该是那副笑语晏晏的模样,鲜少发怒的她此时发起火来也是让从小到大被捧着的秦笙一时没缓过劲来,看着薄情直发愣。
他就教育这家伙几句,他怎么脾气这么大……秦笙还想端着长辈架子再说几句,结果眼见薄情眼眶红红的像只可怜的小兔子,下意识就把训人的话咽了下去。
如果是他手上的兵蛋子,他可以随便训,想怎么罚就怎么罚。哭?双倍!不行就再翻!可是碰到薄情……抱歉,他罚不下去手,感觉就算对着他发火……好像也是他自己的罪过。
长得好看的人……真TM犯规……而且是这种长得娇娇弱弱的那种……唉,强撑着面子的小孩,幸好他脾气好。
秦笙咳嗽一下,脑中飞快运作,准备得出最佳教育叛逆期小孩的方案。
氛围有些冷凝,薄情伸手扶了扶墙,强撑着意识:“让一下,我要回家了。”
秦笙站在那里没动。
薄情此时心里很乱,懒得想太多,管太多的事情,见秦笙不动也没力气发脾气,摸着墙往自家门前走去。
没想到正如她之前所料,才往前走一步,那脚还没落下来,薄情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最后的意识是旁边那个家伙讶异的脸庞——
这副身体真TM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