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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大梦初醒

按下四人校园游览不讲,单说这睡着了的林文孝。他秉承老祖陈抟习性,又被老祖修改了体质,因此常常一睡良久,虽不能大睡三年不醒,但睡上一天一夜也不无可能,不受到特殊的刺激,醒来恐怕也不容易。

H省天气受地形影响,地邻江边,风云多起,阴晴多变,难以估测。本来还是闷热的天气,眼看就要下雨。但转眼间阴云飞散,日头悬起,艳阳高照。尽管林文孝床铺靠近南边阳台,不过这毕竟是下午时分了,按道理这阳光应该是打扰不到他的睡眠了。可惜,事有不巧,变数往往夹杂其间。

面南阳台与宿舍相隔一道门,这门是玻璃所制,如屏风一般,滑动式的。韩云冰把这门拉开了一点,透透空气。不料阳光恰巧穿过这玻璃门,在门框上折射了一下,不偏不倚正照在林文孝脸上。这林文孝睡功虽好,但睡觉中却是见不得强光的,如今被这太阳光一照,自然缓缓醒来。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受到阳光刺激的林文孝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先吟哦一便诗句。这么多年来,他是年年如此!

还没待林文孝睁开眼睛,只听得宿舍门外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一个声音兴奋道:“应该是这里了……光听这一句诗就知道这里是我们中文系的宿舍……”说话间,门被推开了。

“哟!只有一个人啊!”推门那人探头看了一眼,眼光和林文孝对视了一下,随后又转身对身后招呼道,“这里只有一个人,还有选床铺的余地……”

此时,林文孝看着门外进来的三个人,再看看周围的环境,看了看自己的床铺,他愣了!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很明显不是火车车厢,也不是医院,身边更是找不着赵嫣蕊、韩云冰二人,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你们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两个女孩子……”林文孝迷惑地看着几个整理床铺的人,然后露出了傻瓜般的神情。

“女孩子?”一个整理床铺的胖子头也没回,随口反问了句,“美.女吗?”

林文孝呆了一下,然后迟疑道:“呃……也许吧……反正还看得过去……”

“长什么样?”得知不是美.女,几个整理床铺的人更是没有回头的兴趣了。

“这个……我也不大会形容阿……”林文孝一时哑言了,“大约就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粉面桃腮……总之就是那种看上去增一分则嫌过肥,减一分则嫌消瘦的那种……”

“哇靠,不会吧……”那几位干脆不整理床铺了,直接探头挤了过来,瞪着眼睛道,“老兄,你不是发烧说胡话吧……这种人能在咱学校出现?怪不得你进中文系,这种书本里才有的美.女你都能打听……”

“学校?”林文孝恍然大悟,然后拍了拍脑门,连忙立身起床,边找鞋子边大惊小怪道,“哎呀!一件大事疏忽了,几位先忙着,我出去一下……晚上请你们吃饭啊……”

“毛……病……”几位室友同时发出了一句地道的S省方言,然后转身继续整理自己的床铺去了……

“几位仁兄,知道餐厅在哪里吗?”林文孝起身后从枕头底下扒出来自己的手机,揣进了裤兜口袋里,然后转身向几位室友打听一些事情。

“哇靠!不会吧……”几位室友又冒出了一句经典的S省方言,“你连餐厅在哪里都不知道!?你怎么上来的?”

“我?迷迷糊糊就上来了……”林文孝说起话来含含糊糊,不想讲明白。其实他本人根本就不会明白……

“你晕车是吧……”那个胖子很同情地看了林文孝一眼,然后慨然道,“我也是!下车的时候还是晕头转向的,休息了好久才缓过来!”

“同是天涯苦命人啊……”林文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句话含糊了过去,“对了,餐厅在哪里阿?”

那胖子没有多说话,反手指了指阳台,道:“你走到阳台上,看看对面……”

林文孝带着满脑袋问号走上了阳台,探头向外一看,赫然看见对面楼房大门口有四个金色大字:“学生餐厅!”看到了餐厅后,林文孝二话不说,向宿舍内几位兄弟道了声谢谢,然后转身出了宿舍门,奔楼下走去。宿舍内拿几位同学看到他匆忙的身影,一个个直摇头,不晓得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林文孝边下楼边掏出手机,先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报个平安……不料,电话刚一接通就被训了一顿。挨了一顿训斥之后,他又分别往韩云冰、赵嫣蕊那里打电话,想道个歉。不料,一个电话也打不通,全部都是没人接听!

“小丫头片子,干什么呢?!”快走到餐厅时,林文孝放弃了电话道歉的想法,郁闷地收起了电话,在大门口徘徊了起来,正在考虑自己是进去吃饭还是想办法联系那两个小丫头。然后一起吃饭。

看了看天色,已经是下午时分,对了对表,下午四点了。林文孝一狠心、一咬牙,干脆先忍着,在校园里逛一逛,等上一两个小时,然后直接吃个晚饭拉倒……

校园很大,自己的宿舍楼在校园东偏南一点,餐厅在斜对过。过了餐厅之后有个十字路口,往南是一个月牙形的人工湖,往北是学生会堂兼电影院。再往前有个丁字路口,直走是大道,拐弯是小胡同,貌似里面是林立的小饭馆,他看了看,没有拐弯,依旧往前直走。路过一栋栋宿舍楼之后,前面迎面出现一个人工湖,圆不圆、方不方的,东南角有假山,山顶呈虎头状,虎口还在往外流水,不过很明显不是自然的,湖中心还有个人工岛,岛上有一个小亭子,看上去倒还别致,与清清湖水遥相对应。

不知不觉间,林文孝已经走到了湖边。有很多男男女女成双成对的在湖边垂柳下的长凳上,或嬉笑打闹,或安宁谈聊,姿态不一,他也不想多做研究,径自在湖边散步。绕湖走了大半圈,竟然没有找到地方歇脚,连湖中心都挤满了谈笑的学生。好不容易有个凳子上没人,欣喜地走近一看,心又凉了半截,原来,那凳子上没有板……难怪会空着!

湖西岸南北向有一排不知名的花藤,鲜花零零星星地点缀在绿油油的花藤上。花藤下有一条条石凳,不知为何,那里竟然没有情侣光顾,倒也不失为休息的去处。走过去躺下之后才知道,那石凳上面是凹凸不平,炎炎夏日,衣衫单薄,无论是躺在上面还是坐在上面都是十分的难受!既然休息不好,就继续往前转转,再往西又是一个十字路口,这里即将是这条东西路的尽头了,西方是操场,什么篮球场、足球场、羽毛球场、排球场分散布局,打球的、踢球的应有尽有,叫喝声夹杂其中,这里堪称是整个校园最热闹的地方了。

沿路相北走,视操场的繁杂如不见,热闹声充耳不闻。他一个人默然走下去,没多久就越过了操场繁杂区域,前方安静了许多。往东看已然是楼房栋栋,往西看则是空旷的操场。这里空余的乒乓球案有几张,但是无人光顾,球案西边是一些健身器材,也没有什么人在这里呆着。器材场地的西边是一片小树林,隐约看见里面有人影晃动,不过他也并不注意,只是出于欣赏的目的,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往北走。

就在林文孝刚要迈步的那一刹那,他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了树林里的动静。哪里传来了一阵悦耳的笑声,这笑声是那么的爽朗、清脆,又是那么的耳熟。是赵嫣蕊!林文孝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然后越过器材场地,径直向小树林走去。

距离渐进,笑声渐浓,林文孝脚步越轻,呼吸也越来越轻。就连他自己也没发现,没有练过任何武艺的他如今脚步轻盈,呼吸声略无,没有产生任何动静,就连踏过跳远用的沙地时也没有留下一丁点脚印,灵敏度犹如一只即将捕捉猎物的猫!他想突然间出现在赵嫣蕊、韩云冰二女的面前,好吓她们一跳!

已经进入了树林,他的心却也渐渐产生了疑惑,脚步也缓了下来。因为,树林里不光传出了韩云冰、赵嫣蕊二女的笑声,还有两个男人的声音夹杂其中,听得林文孝心中很不舒服。

终于,他看到了韩云冰、赵嫣蕊那晃动的身影,原来,这树林中有几副秋千,韩云冰她们在荡秋千,一起一落,笑声自然迭起,越荡越高,笑声也多半是带着惊叫的笑声,怪不得声音传出那么远。不过,秋千下面站立的两个陌生人就令林文孝不解了,这两个人他完全不认识,遍搜自己的大脑也想不出哪里有这号人物,一个步履稳健,强壮的像保镖;另一个脚下轻盈,显然也有些根底。说他们是保镖,有显得年轻。如果不是保镖,那他们又会是谁呢?这一点他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林文孝冥思苦想的时候,警觉的张钧龙感觉到了第五个人的呼吸声。声音是突然间出现的,而且极不稳定,它突然间出现在自己身旁不远处,倒是有点像鬼魅,但肯定不会是鬼魅。因为鬼魅是不会在大白天在这里露面的,更何况还有陈鸿逸在,如果是鬼魅,陈鸿逸肯定会第一个感知到,不可能距离这么近了还感应不到。那么,这第五个呼吸声应该是一个人的,但是这个人有十分怪异,一路走来居然没有脚步声,要知道这树林里可是有些许落叶,即便踩不到落叶,这遍地青草也总得踩到吧!既然达到草上飞的境地,人过而不留声,那么这个人轻功显然不一般。说来漫长,其实这一系列想法诞生不过一瞬间而已,几乎是林文孝脚步刚停,张钧龙就机警地转过了头!二人的目光在这一刹那接触了,两个同样疑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