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徐丽娜回来了,回来之前,她托人带了口信,马头人早早就开始准备,赵德华按照宋先生的吩咐派一个营的兵力到汶山郡迎接徐小姐,怕他们被土匪和当地农民袭击。赵德华的兵在汶山郡等了半个月,徐丽娜他们才到汶山郡,因为从CD到汶山郡也不太平,那一带土匪很多,更有被逼上梁山的农民,他们见到有钱人都要抢。所以,他们只能白天走,晚上找旅店住下。
一行人来到汶山郡后,到城东一家最大的旅馆住下。省城的大小姐嫁到汶山郡,这对于山区小县城来说是具有轰动效应的事。何况这徐小姐是省城政要的女儿,又是省党部派员的外甥女,而且要嫁的也不是一般的山寨土司头人或者当地豪绅,而是汶山郡的保安司令,这更让吸引众人的目光。
县长早早叫人给旅馆打了招呼,为他们订下了房间。他们一进旅馆,老板就迎上去。
“是省城来的徐小姐吧,房间早为你们准备好了,请。”
徐丽娜点头,在老板的引荐下向二楼的房间走去,其他人也在旅馆的服务生带领下走进各自的房间。
徐丽娜进了房间,关上门,脱掉高跟鞋,换上自己带的绣花鞋,坐在沙发上看书。她身边有着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在伺候着。
茶房走进来,“小姐。”
“有事吗?”徐丽娜眼皮都不抬。
“有人想见您。”茶房说。
“不见。”徐丽娜冷冷地说。
“小姐,冒昧打扰小姐了,很是过意不去,但本人公务在身,有得罪小姐的地方请小姐原谅。”那人已经走进来了,是一位军官。
“你?”徐丽娜抬起头看着那军官。
“敝人姓陈,是赵团长的手下,奉马头人,哦,不,是宋先生让我来请小姐上山的。”
“哦,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
“是宋先生。”军官说。
“我舅舅会说这样的话,别是马头人等不及了吧。”
“这?”军官一时语塞。
“回去告诉马头人,我不喜欢他们寨子里的婚礼,我还是喜欢现代一点的,所以,我们的婚礼就在这汶山郡举行。”
“这?”
“就这样,你回去告诉马头人。”徐丽娜说完,也不理会军官,只是在看报纸。
“先生,请。”茶房一眼就看出,徐小姐不待见这位军官。马头人和徐丽娜的婚礼在县城最大的酒店里举行,县党部书记县长和其他官员都来参加婚礼,瓦士土司也来了,各个寨子里的头人纷纷到场朝贺,连朱头人也派管家送了一份礼。
大概朱头人也不想招惹是非,于是在马头人的新婚也不得不派人参加,而自己却称病拒绝出席马头人的婚礼。
婚礼仪式半土不洋,徐丽娜也没有穿婚纱,而是穿的大红锦缎旗袍,据说是从杭州专门请裁缝订做的,上边的花也是专门请绣娘刺绣的。马头人也没有穿羌装,而是改穿汉人的长袍马褂,上面刺绣着大团大团的花,头戴被人俗称瓜皮帽的帽子。而斯柯舒他们和赵团长一样穿着军装,斯柯舒的军装依然不合身。
马头人的打扮引得众头人悄悄议论起来。马头人怎么啦,打扮成汉人模样,莫非真要向汉人学习了么?还有,这婚礼干吗不在山寨举行呢?难道县长大人们不想爬高山。
在人们的议论声中,婚礼开始了,主持人是县国民小学校一位国语说得很好的老师。证婚人是县长。由于蒋委员长提倡新生活运动,所以婚礼很简单。婚宴上,新郎带着新娘给嘉宾敬酒。他们先敬县长,县长却让他们先敬瓦士土司。于是,他们走到土司面前。
“土司大人,欢迎您光临我们的婚礼。”
瓦士土司身子都没有动一下,举起酒杯,连看也不看马头人一眼,碰了一下酒杯,珉了一口,便放下自己的杯子。
马头人也不快,带着新夫人转身想走。
“马司令,你这婚礼够特别的呀。”瓦士土司冷淡地说。
“过奖,过奖。”马头人没有听出土司的讽刺,说到。
“我不知道你还是不是羌人,做了汉人的司令,娶了一个汉人女子。就真以为自己是汉人了。”
“这。土司大人,您误会了,我是羌人,只是。”
“行啦,你喜欢办什么样的婚礼是你自己的事,我也用不着多嘴,只希望你别忘了自己的祖坟在什么地方就行了。”
说完,瓦士土司也不再理马头人。
马头人又到县长面前,给县长和党部书记敬酒,又给其他头人敬酒,直到自己也敬得晕乎乎的。
马头人带着新夫人回到山寨,并让新夫人与寨子里的村民见面,只是,徐丽娜依然没有见到她的老同学尔玛吉雄,因为尔玛吉雄没有在寨子里。不过,他也知道马头人新娶了汉族女子为新太太,也听到姜保说过,那女子的名字,果然,她就是尔玛吉雄小学同学,那个某官员的飞扬跋扈的女孩。
马头人大兴土木扩建自己的羌王府,他派人圈地,强行让官寨周边的农民搬走,他直接让斯柯舒带一帮人,提着一桶石灰,用石灰撒一圈,便圈下一块地,然后让士兵冲到人家的家里将东西全部扔到外边,捣烂人家的水缸,砸碎人家的锅,推了人家的灶台,再用铁锹什么的将人家的大门打烂。
这下,那家人不得不搬走,他们知道他们的房子已经被马头人征用了,可是,他们又能搬到哪里呢?当然只有逃到山洞里生活。
羌民怨声载道,却又没有办法,官寨开始扩建了,需要大量劳力,马头人派人到山寨里抓人,各种名目繁多的苛捐杂税向他们头上压来,农民们只好躲进深山,他们找到尔玛吉雄,让尔玛吉雄组织他们和马头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