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住?”为了掩饰尴尬,我摸摸忆儿的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是我一个人住,谁来陪我住呀?”他突然一句话,让我更加无地自容。
“快进来吧,忆儿的脸都冻红了。”说完,他拉开门,忆儿马上尖叫起来:“妈妈,狼!”然后猛地往我身上扑,我本能地抱过忆儿,一边朝门下看,只见一只脸部长着白色的毛、两眼很近、灰色的眼珠滴溜溜转着的“狼”正透过门缝虎视眈眈地望着我们,妈呀,我赶紧抱着忆儿飞快地往电梯跑去。
林言锋睡眼惺忪地看着我们娘俩的反应,愣了不到一秒便“哈哈”大笑起来,扶着门框一边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绪一边向惊吓中的我们喊道:“不是狼,是……是狗,哈哈,是只哈士奇。”
我这才放下准备按电梯的手,一脸尴尬地走回去。
“哈士奇是什么?这只狼是狗?”忆儿指着地上温顺的朝着我们摇尾巴的狗疑惑地问。
“它是一只狗,只是长得像狼而已。”我摸摸忆儿的头,擦掉他眼角的泪,也懊恼自己怎么没看清楚就跑,这个人可丢大发了。
“不咬人的,忆儿要不要摸摸它?”林言锋蹲下去抚摸着那只狗,满脸爱怜地望着它,就像望着自己的恋人,“看看你,把小孩子都吓哭了,说‘teamo’,Honey说‘teamo’……”
这一声Teamo却如一根刺深深地卡在我的喉咙,疼痛弥漫开来,痛到每一根神经,连呼吸都变得异常疼痛起来。
我对哲浩的第一次表白,便是这三个字。
那时高一,我跟他在不同的高中,几经碾转得知他的地址后,给他写了第一封信,还将粉红色信笺上那个大大的红心划掉了,这无疑有欲盖弥彰之嫌,而在我的忐忑之中,哲浩却给我回信了,于是我们开始了断断续续的信件往来。我从来不敢向他表白自己的感情,哪怕只是在信里。
直到有一天,看到一部电影,男主角问学西班牙语的女主角:“再见用西班牙语怎么说?”女主角告诉他是“teamo”之后,男主角每次离开对她说出“teamo”的时候,都会让她热泪盈眶,最后一次给男主角送行,女主角对着地铁一边大喊“teamo”一边落泪的剪影,成了男主角心里永远无法磨灭的记忆。最后女主角发生车祸死亡,他才突然问一位爱好西班牙语的酒店老板“teamo”的意思,酒店老板告诉他,teamo是西班牙语中最圣洁的三个字:我爱你。电影就此落幕,留下无限的唏嘘和遗憾。
看完这部电影我兴奋了好几个晚上,因为终于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将它偷偷的写在信纸背面的角落给哲浩寄过去。等回信的日子异常难熬,一面期待被他发现,懂得我的心意,一面却害怕会等来不好的结果,甚至连朋友也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