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惊悚高山深谷毒虫肆虐:西岭幽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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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摸行了约半柱香的功夫,只听前边人声清晰,知道已经摸到那群人的近处,眼神不好,唯恐乱走一气惊扰了对方,当下停了步子不敢再往前走,将身子俯到地上,以耳贴地,倾听周围的动静。听了一阵,抬起头来又静听了一会,只听得那些人都在低声窃语,相互逗笑不停,对那些人所处方位心中已是了数在胸。听着那些人设伏在此还如此大胆喧哗,想来他们必是以为对付两个平头百姓,还不是三下五落二手到擒来之事,是以竟不设防,不禁又摇了摇头,心中暗道:“真是一群痞子兵,让人摸到跟前了仍不可知。”

根据话声大小,凌云霄判出前方两丈之处,伏着两人,与前边众人相隔甚远,当下趴在地上朝两人悄悄摸去,摸到近前,眼睛已看得分明,两人却顾自聊着天,对他毫无察觉,凌云霄手起掌落,同时击在两人颈后,出手极重,那两人哼也没哼一声,便无声息。

解决了两人,凌云霄又竖耳倾听一番,又朝近前的几人摸去。林中本就黝黑无比,这群人为了伏击成功不敢点火掌灯,等同大家都是瞎子,自然就给凌云霄行了方便。凌云霄仅靠耳力,只要一听准方位,便近身出手,绝不空落,无声无息中便将人击昏,周遭众人无一知晓,如此反复,林中诸人已被灭得七七八八,可怜这些伏兵,伏击不成却反被人伏击,稀里糊涂间就已经一败涂地。

凌云霄待到林中再无半点人声,不敢大意,又来回摸索了一番,始终摸到俱是被他击昏之人,为确保万无一失,他又喊了几声,故意露了行迹,可林中除了他的喊声之外,再无他音,他才放下心来,钻出林子,立于马道上呼出了阿侬。

阿侬行到近前,笑着赞道:“凌阿哥,你好本事,无声无息就把那么多人解决了。”

凌云霄呵呵一笑,道:“不是我好本事,而是这群人草包之极。”

阿侬瞧了瞧他身后,“咦?”了一声,奇道:“怎么?没抓住那草包团长?”

凌云霄摇头道:“到处黑乌乌的,瞧不真切,也不知道谁是他,不过听着口音,好似这群人里没有他。”

阿侬“哦。”了声,就想往林子里钻,凌云霄拦住她奇道:“你想干吗?”

阿侬气呼呼道:“进去寻那草包喂我虫子,这人坏得紧,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他了。”

凌云霄皱着眉道:“算了,他这人鬼精得很,一定不会亲自前来冒险的,何必在他身上多费时辰?走吧,赶路要紧。”说罢转身回到林子边,估摸着方位摸索一番,寻回那两支火把,用火折子重又点燃了,递给阿侬一支,自己举着火把四处照了一会,突道:“糟糕!”

阿侬一脸茫然,道:“怎么了?”

凌云霄苦着脸道:“那马儿给惊跑了,也不知道跑到何处去了?这下子又得双脚赶路了!”

阿侬“扑哧”一声失笑道:“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就这事啊,也没什么的,反正双脚行路也不见得比马儿慢。”言毕又叹声气道:“唉!只是找不到那草包团长,还想拿他给我虫儿当夜宵呢,又落空了!”

凌云霄虽然知道她在说笑,但深更半夜的,听一姑娘家说拿个大活人喂养蛊虫,仍是惊起一身鸡皮疙瘩,赶忙道:“上路,上路,别再耽误时辰了。”

崇山峻岭,梯田纵横交错,上有看不到顶的高山,下有深不见底的沟壑,一条弯弯曲曲的马道在群山沟壑之间蜿蜒盘旋着向前延伸着,也不知道通向何处?

马道之上,行来一大群人,约有二十来人,个个身着黑色劲装,腰悬长刀,俱是一副武士打扮。人群身后仍赶着辆单骑木车,车房上边布帘紧垂,也不知是坐着何人还是装着何物?

人群跟前当先行路的是四个形状怪异的汉子,这四人中是有高有矮,有壮有瘦,有老有小,当然,还有个不男不女的,不消说,正是马帮四大**这一群人,那随后车中所载,自然是阿侬的婆婆虫夫人无疑。

一大群人行到此处,却见前边路道旁坐着三人,看样子是赶路行得累了在此歇息的人家,不过三人相貌倒是奇怪得紧,居中一人光着膀子,皮肤黝黑,生得是三大五粗,身材魁梧之极,一脸的落腮胡子,双脚腿裤子挽到膝间,赤着脚,鞋子却别在腰间,此时双眼望天,也不知道他在瞧些什么?

居左那人身材瘦削,长发披肩,身着黑色长袍,双手隐在袖中,面色苍白之极,但嘴唇鲜红,面无表情就似无常鬼一般,正低着头闭目养神。

居右那人却是个儒生打扮的青年,相貌英俊,皮肤白净,生得是仪表堂堂,此时正盯着马帮众人双眼一瞬不瞬,脸带笑意。

本来这三人,若是分开,平日里瞧来也是普通之极,毫无半点奇怪之处,偏偏三人就聚在一块,又在这荒郊**,一个形状粗鲁,一个阴里阴气,一个却文质彬彬,怎么瞧就觉得怎么别扭。

马帮诸人本就有要事在身,此时冷不防遇见这么几人,自然就有了戒心,甲大暗暗打量着这几人,边往前行边低声嘱咐道:“大伙小心些,这几人有些古怪。”马帮众人听他如此一说,自是打起精神,暗中戒备。

待众人离得那三人近了,那青年笑眯眯的站起身来,拦在众人身前,拱手行了一礼,问道:“诸位可是本地人氏?”

甲大挥手止住众人前进步伐,上下打量了那青年几眼,也还了一礼道:“算是也不是,这位小哥可是有事想问?”

青年笑道:“正是,冒昧打扰诸位行程了,就阻碍各位一些时辰而已,在下先行赔罪了。”说着又做了一揖。

甲大微微皱下眉,只觉得此人书生气甚浓,酸里酸气的,摆手道:“无用如此大礼,有事尽管相询,若是知道的,自然会和你说。”

青年笑了一笑,问道:“我等三人是外地人氏,初来贵地,这走来走去却认不得道,误了行程,等了良久,总算等来众位好汉,可否能指点一二,小弟感激不尽!”

甲大反问道:“你们是要往哪里去?”

青年忙道:“云南府。”

甲大“哦”了声,手指着前方道:“此地就这一条马道,顺着马道往前再行三百余里路左右,就能接上往省城的官道。”

青年大喜,不住口称谢道:“多谢多谢,实在是感谢之至!”停了一停,又问道:“恕在下多言问一句,各位也是往那方向走的吗?”

甲大尚未答话,乙二已是不耐烦喝道:“你这穷酸,哪来那么多废话?”

他话声刚落,坐在地上那魁梧汉子冷冷哼了一声,仍是双眼望天,但嘴里却道:“你这粗俗汉子好生无礼,别人好心问路,你却冷语相向,也不怕闪了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