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九剑奇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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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17)因果

月影蹙眉问道:“雨公子如何得知?”

“因为我是荒皇的一缕魂魄转世,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知道他的一切!但是终究,他不是我,我也不是他!”

无声无息,紫金色的符文突然沿着黑色光柱盘旋直下,无边的紫金雷霆密密麻麻地轰击在黑色光柱下,在星痕的眼中,天地的一边是无边的漆黑,一边是这无边的雷霆,她下意思地握住了雨佛温热的手掌。

紫金符文来至荒皇身前三尺之后,再难存进,如同拍打在礁石之上的浪花,绽放出星星点点的紫金色光点便泯灭消失。荒皇刚硬的脸在怒极之下越发狰狞,他的身形如同一株挺立在峭壁之上的苍松,在这无边浩瀚的天地之威面前再次怒声呵斥:“滚!”

呵斥之声充斥在天地之中,那无尽咆哮的雷霆也被这声怒斥掩盖下去!金炎煌煌,他如同一轮烈日,黑色光柱“嗡!”一声大涨,吞噬所有的紫金符文,轰碎那横亘天地的紫金雷霆锁链,在无尽的虚空中留下一个碗大的创口!

众人集体失语,彼此的心里此刻只有一个念头:荒皇还是人吗?

除了雨佛,他眸子中的情绪极其复杂,居然有些许喜悦。这一击,荒皇倾尽全力,与天争!虽胜,但浑身的金炎近乎透明泯灭,他苍白如纸的脸庞倔强地仰望着天际,浑然不觉一行金色的血液沿着嘴角流出,滴落!

“嘭”一声巨响,那滴金色的血液化作拳头大的金炎,砸进塔中,在真吾空的注视下,砸进塔底的无尽之处!

黑云骤然散去,猛烈的阳光洒下,众人不觉一阵失神。武齐钰难以置信地望着天际的黑洞,喃喃自语道:“失败了么?”

淡淡的几乎透明的金色光柱依旧笼罩着城市,但是城中的众石僧与佛宗此行的僧人皆消失不见,城中各处,惨烈的厮杀依旧在继续,就连鹏国的武士也陷入了狂热的自相残杀之中。死寂一直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幽幽的佛唱响起,难肃穆的声音无比清晰地在佛唱中传来:“身陨道消,永堕轮回!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昊天玉碎,此身为祭,神剑诛魔!”

仿佛有无数僧人口诵佛号曰:“此身为祭!”城池之中,无数的金色光点升腾而起,黑,白,赤,橙,黄,绿,青,蓝,紫九道光芒从无尽虚空投下,遮掩着城池的金色光点乳燕归巢般投入九道光芒之中,三丈高的九色刻满了密密麻麻符文的光剑出现在金子塔之巅,九剑一出世,浩荡无边的剑意立即锁定荒皇。

荒皇鄙视地瞥了一眼散发着惊天动地的能量波动的九把巨剑,眼中的战意更胜,他怒声道:“孤之一生,前半生为天下苍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却换来皇后遭人毒害致死!孤之守护何其讽刺!吾之后半生只愿守护幼女,何苍天弄人,帝姬竟身染沉疴,药石无效!吾日夜焚香祷告,奈何帝姬终弃吾而去!修为通天有何用!帝位江山有何用!守护苍生有何用!”

荒皇剧烈喘息着,他的声音轰隆隆地回荡着,仿佛这轰隆隆的回音便是天地的回答一般!

雨佛喟然一叹道:“何苦执迷!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荒皇看向雨佛,他刚硬的脸上冷笑连连,他直指头顶之上的苍穹道不屑道:“吾不服!”荒皇看着与自己相貌一模一样的雨佛,豪气冲天:“汝且看,贼老天耐我何?”

九剑轰鸣,紫剑率先落下,化作一抹紫芒,拖出一道由无数紫色光点凝聚而成的流焰般的尾巴,瞬时杀至荒皇的额际。荒皇口宣佛号曰:空!竟是不闪不避,紫芒没入荒皇的眉心,旋异的紫色符文一下子爬满了荒皇的全身,竟是锁住了荒皇的金焰。

荒皇宝相庄严,他口宣佛号曰:吾不入地狱,谁如地狱!黑剑,白剑,赤间,橙剑,黄剑,绿剑,青剑,蓝剑八柄神剑同时直冲天际,转眼间消失在众人的眼前。三丈高的如雾气般的紫剑出现在荒皇的头顶之下!天地之间猛然无比剧烈的震颤起来,黑,白,赤,橙,黄,绿,青,蓝九个针眼大的光点出现在苍穹之巅,这八个光点是如此炙热,炙热到苍穹完全变成了漆黑一片!

“砰!砰!砰!”,雨佛只堪堪看到荒皇被蓝剑刺穿,荒皇只来得及一声暴喝:“护!”,紧接着被青剑钉入塔内!

无比强大的天地之力骤然爆发,诸葛云麓,星痕,月影大惊失色,诸葛云麓一声真言:“前!”黑白阴阳鱼堪堪出现在他眼前,就一股巨力击入塔中,星痕与月影的星月结界刚一撑开,她们的身形如同流星般坠入地底,雨佛额头之上血莲绽放,黑炎之铠符文流转,口宣佛号曰:一花一世界!界!他张开双手,如同举起万钧之物般抬起,但是,其余五色接踵而至,雨佛的身形不可抑制地坠入地底。

这一些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天无上三人此时已来到皇座之前,天无上的脸上露出狂喜之色,皇座背靠的峭壁上,金芒流转,千余字的《南荒神典》的法决散发着动人心魄的气息,让天无上的全部身心沉浸其中。

青色,蓝色光芒陡然而至,白神色坚毅,他向在起誓一般吐出了四个字:“玉碎护主!”银枪哀鸣,白化作星星点点的白光没入银枪,银枪“砰!”插入地面,雪花在天无上的周身飘舞着,同时行动还有黑,黑的神情却像是一种解脱:“我来了。”血色刀芒从他的身体内迸出,黑竟碎裂成无数刀芒,那把龙纹金刀就也同时哀鸣一声,自毁其身,碎裂成一地黑色的不明金属。血色的刀芒化作一个球体,将天无上护在其中。

“不!”天无上一声嘶声裂肺的悲号,无穷无尽般的天地之力霎时将他淹没。一抹清冷的星光表面燃烧着金炎,在浩瀚的天地之力中紧紧护住一尊水晶棺,而真吾空彻底地消逝在天地间。

当雨佛醒来时,眼前的清冽的月光让他一阵恍惚,他头顶远处有一处碗大的洞口。一阵剧烈的咳嗦声传来,雨佛循着的声音望去,一袭焦黑衣衫的天无上痛苦的盘曲着躺在地上,嘴中不停有血沫咳出!雨佛也好不到哪去,他体内的黑色真力淡若透明,九鼎黑炎只余下拇指大的一小戳停留在丹田之中,星痕,月影昏迷躺在他的身侧,除了天无上,还有那名****着上身的诸葛云麓正盘膝入定。

一尊水晶棺静静地被星力托着,漂浮在离黑石地面三尺高的虚空之中,炙热的温度让人如弦火炉之中,他们身处一处黑石高台之上,高台的四周空无一物,高台之下,是滚滚岩浆。

“哒!哒!哒!”水珠滴落在镜面的声音一步步由远及近,荒皇的模糊的身影出现在雨佛的视线中。

雨佛从滚烫的地面上坐起来,冷冷道:“你果然没死。”

荒皇却不理会雨佛,他的身上胸前插着八柄颜色各异的长剑,蓬头垢面,金色的血液不停地从创口中涌出,滴落在地上。荒皇径直来到水晶棺前,仔细确认棺中躺着的女子安然无恙后,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雨佛艰难地站起身来,强忍着全身各处剧烈疼痛通,直至他一步一步挪到荒皇的跟前的三尺处,再也坚持不住,直挺挺地摔倒在地面上。

荒皇仔细地整理起自己的姿容,花了一个时辰,才将身上的污秽整理干净,即便此时荒皇衣衫褴褛,依旧是威严煌煌,只是他的脸上,深深的疲倦让人为之心碎。

诸葛云麓来到荒皇跟前,以国主之礼参拜荒皇,才跪坐着道:“云麓恭喜陛下!”

“何喜之有?”

“赢了这苍天!”

“孤一败涂地!”

诸葛云麓沉默了,他看的出来,荒皇命在旦夕!但是,他心底有一种不安越来越强烈。

“佛有事问陛下?”

“且说来。”

“雨天明因何被陛下所杀?”

“孤不杀雨天明,雨天明却因孤而死!太皇一恐雨天明寻得孤之转世,率众截杀,故成就汝之因果。千年前,南荒倾一国之力,意图让孤一举突破先天九重,成就不死不灭之境!届时,孤先天六重巅峰!武者,炼神化气,何为神,乃因果也!欲成此大业,代价不可计量!国中因此分裂,雨氏和真吾皇族两脉与佛宗合谋囚禁孤于昊天阵,万里河山一夕之间寸草不生,竟成荒漠。孤困于阵中,日夜参悟南荒神典,终悟出法门,留住太皇一与帝姬的三魂一魄!”

诸葛云麓一礼问道:“陛下雄才伟略,可否察觉成就此不死不灭之不妥?”

荒皇道:“帝姬命在旦夕,唯有一法可救其性命!吞噬世间一切因果,诸法加身,成就不死不灭!以自身为祭,为其重塑魂魄肉身,便可复活帝姬!”

诸葛喟然一叹道:“无量天尊!”

雨佛问出了心底最想问的一个问题,他冷硬的脸上激动之下嘴唇颤抖着:“我是如何转世的?”

荒皇口宣佛号道:“世间一切皆有缘法,万物有灵,此天地亦在因果之中。吾修炼禁制之法为因,先天八重,孤遭功法反噬,若非昊天阵之镇压,吾早已陨落!汝转世之魂魄乃吾有意为之!”

“为什么?”

“吾求死不得,唯借汝之手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