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国皇城,一处别致幽静的宫殿之内,这里激烈的争论声刚刚停歇,里面的人终于达成了共识。
“先遣之队伍,雨佛责无旁贷!”雨佛决然道,他冷硬的脸上在灯火中忽明忽暗。
星痕将希冀的目光投向雨佛,雨佛点点头。
月影和星痕随即站起身来,月影道:“影与星痕,决意和佛子同往。”
难双手合十道:“佛宗一脉,五日后即赴南荒,诸位先行。”
武齐钰少年白发,在众人中极为惹眼。他向诸人一礼道:“实不相瞒,周国有四位先天境强者。小小,我,护国大将军印天王虎廷,国师缈莎莎。虎廷职责所在,不能离军,周国朝政须还需渺渺坐镇,故此次赴南荒,我与小小为先遣。”
国师缈莎莎素衣素颜,颀长的身姿如同亭亭玉立之荷花,她姿色平凡,只有那一双眸子亮得让人沉醉。她顾盼之间,芳华不逊色于星痕,月影。她想出言劝阻武齐钰,武齐钰却郑重地向她拱手行礼道:“渺渺,此行生死难料。事急从权,南荒秘宝开始在即,倘若我遇不幸,立我五弟为新帝。此为诏书,周国之重任在此托付于卿。”
缈莎莎见武齐钰决意不容更改,她郑重地从武齐钰手中接过武齐钰手中的白丝卷轴,接着大礼参拜武齐钰道:“祝您武运昌隆!”
武齐钰同样大礼回之。礼成,缈莎莎即起身离去,她的身影迅速消逝在晨曦的薄薄的雾气中。
青姨颤巍巍地起身,花语嫣连忙扶住她。花国的连番变故让她心力交瘁。她在花语嫣的搀扶之下,强打精神,却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老婆子......我就在这不......老城,......待花国与周国......强者集结完毕后,同诸人一起前往南荒。”
“喂,佛子,我们先打一场!”唐小小大大咧咧地拍着雨佛的肩膀道。
雨佛的眼中战意一闪而过,他冷硬的脸上露出阳光般的笑容,他笑的很开心:“唐小小,我答应你。这一战后,如果你没死掉,我就和你打一场!”
“哼!你等着!”
星痕的一双眸子异彩连连,此时的雨佛,露出他十九岁的少年之态。平时的雨佛,心里藏了太多,肩上扛了很多,他苍老得让星痕忍不住去怜惜。
武齐钰哈哈大笑道:“佛子,我也要和你打一场!”
“哦,我出场费很贵的。”
众人哈哈笑成一片,仿佛笼罩在众人头顶之上的阴霾一下子全都消散而去。
雨佛临行时,难来了。
“佛子此行,诸事不易。如今,南荒宝图已传遍天下,北荒寂静,西荒蛮境,无妄海境三境之人定有所谋。为今之计,佛子须强自身!此为《空禅》,佛子可参悟之。”
“《空禅》是佛宗镇派之学,你要什么?”
“难顺应天意,唯有一请求,此《空禅》佛子阅后即焚之。”
“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
“好!”
“难祝君武运昌隆!”
“佛祝君武运昌隆!”
两人彼此大礼敬之,礼成,难离去。星痕,月影随后而到,三人即可启程前往南荒。
武齐钰身为一国主君,诸多事情需要一个安排,故而稍作休整后再行动身,唐小小自然护卫武齐钰左右。
此刻的不老城,到处都是乒乒乓乓的敲打声。在不老城的废墟之上,不老城的居民们带着浓重的悲痛全身心地投入到重建工作之中,一路看过来,雨佛看到许许多多的普通人一边痛哭流涕,一遍死命的劳作。而护国一脉的人员和花国军士的身影在废墟之上随处可见。花国臣民的这种坚韧赢得了雨佛的尊重,一改他们在他心中虚荣贪婪的印象。
星痕和月影所到之处,众人纷纷驻足行礼,她们二人一一回礼,温言鼓励臣民重建家园,这让花国的臣民无不感动涕零。护国公主在他们的心中,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能够得到她们任何一个人的祝福,是他们这一辈子都不敢奢望的事情。
这些普通的臣民眼中的崇敬和狂热让雨佛再一次深刻体会到护国一脉在花国的尊崇的地位。
不老城巍峨的城墙之外,难河汹涌向南,雨佛望着那河面水雾之中的大大小小的船只,他的思绪一下子飞到了南荒那片荒寂的土地上。
月影和星痕被以最高的礼仪迎上了一艘庞大的商船,这是一艘往来于花国与南荒之间的商团的船只,船长是一位独眼的中年虬须汉子,他穿着一件宽大的不知从哪找来的华贵衣服,黑黝黝的脸上激动地透出红色,他憨厚的笑着陪伴在月影和星痕左右。
月影依旧是一袭紫衣,雍容华贵得让人不敢直视,她倾城的容颜之上露出愉悦的笑容,她打趣独眼船长道:“九龙老大,影可是听着你的故事长大的。老实说,你的这身皮从哪找的啊?”
雨佛也打量了一下这位船老大,惊异的发现他竟是半步先天的境界。
“公主这么说,九龙很是高兴!这身皮挺好,不丢咱脸。”九龙老大依旧憨笑着道。
月影公主顿时乐,笑的花枝乱颤,一时间,她的万种风情让船舱众人齐齐石化中。
九龙的眼中也是一阵迷离,但是他是何等心志坚韧之辈,很快就清醒过来,他低头不敢看月影。这让月影眼中的异彩连连,月影修炼月神典,其中有一秘技-月魅,有慑人心神之效,她的月神典进入四重先天境后,言行举止自然而然便带了魅惑。
“九老大,影一时技痒,不知九老大可否指点下影?”
九龙愕然抬起头,他呐呐道:“公主,您刚刚说什么?”
月影笑嘻嘻的将刚才的话重新说了一遍,九龙的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十息之后,他的脸上重新恢复了冷静。他郑重无比的向月影行了一个大礼,月影没心没肺般打趣着星痕,避开了九龙的这一礼。礼成,月影领着恭恭敬敬的九龙出去了。
雨佛和星痕一时间有些尴尬,九龙的属下依旧石化中,丝毫没有觉察出月影已和他们的老大离去。
雨佛的脸上有些僵硬,长久的沉默让他有些尴尬。但是他冷硬的脸上依旧没有一点波动,他拱拱手对星痕道:“星痕,我有些乏了,先回卧室休息。”
九龙商团的旗舰主船可容纳上万人,航行在宽阔的难河水面上,如同一座一动的岛屿般。船上的功能区分的极有条理,身手矫健的水手们上上下下忙碌不停,雨佛一出主船主厅的门口,侍立在一旁的两名带刀侍者立刻有一位离开岗位,引雨佛前往他的卧室。
他的卧室一间一尘不染,开着一只内嵌入船体之中的一平米方形小窗的房间。房间只在靠窗处放置了一张床,约莫十六平米左右。
雨佛此时已是累及,近断时日以来的连番厮杀让他身心俱疲。他刚躺下,如潮水般的睡意立即淹没了他。很快,他沉沉睡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昏黄色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他迷迷糊糊地起身,怔然地望着窗外发呆,空气中停留着淡淡的馨香,这是星痕身上的体香。
直到海上生明月之时,雨佛才回过神来,他的眼神变得异常的坚定。他盘腿而坐,他的神思深入到身体的每一处,仔细检查起自己的伤势。一炷香的时间后,雨佛稍稍放松下来,他的奇经八脉虽有损伤,但是没有留下致命的隐患,丹田气海受创,只剩下天王二重的修为。
此番大战,他获益匪浅,只等伤势恢复,有《空禅》之助,他有十足的把握冲击天王四重!雨佛的心里火热异常,他运起南荒神功,全身心疗伤。
日起日落,月升月隐,一心一意疗伤和参悟的雨佛彻底忘却的时间流逝。艨艟巨舰一路乘风破浪,沿涛涛难河一路南下。两日后,在船舱之中的雨佛突然睁开双眼,因为他心底莫名的悸动起来,他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雨佛强自按捺住心神,重新盘膝入定,因为他无比清楚的知道,只有自己伤势恢复,才有可能去做些什么。
而此刻,在无妄城的夜空之下,一副惨绝人寰的屠戮正在发生。
狼七被狼五死死地抵在身后,他们的身后是一口枯井,这是他们七杀卫通往无妄城外的密道口,也是他们的唯一生路。
狼七现在心底悔恨异常,他悔恨自己没有好好修炼武艺,沉迷于典籍史册。此刻,所有的谋略在踏着血淋漓的还温热的,已经倒在地上的狼三的尸体走来的太皇一面前,显得荒谬可笑。
七狼,南荒声名赫赫的七杀卫,全都无声地倒在院落里,只剩下狼七和狼五。
狼七死命地将狼五扳回身后,他不容质疑地说道:“五姐,我是男人!”
太皇一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汝等本可晚些时日赴死,何故自寻死路?”
“我呸!太皇一,你这个魔鬼!七杀卫没有贪生怕死的!来啊!”
太皇一一步一步朝两人迫近,道“吾之所在,汝之所说传不出此院,勿用枉费心机!七狼不负七杀卫之名,故孤亲手赐尔等一死!”
狼七嘴上说着狠话,突然猛地回头,用尽全力将狼五往枯井中推,却不想狼五一个漂亮的腾挪,顺着他的力道将他往井口抛去。
“此生别了!”,在狼七落入井口的那一瞬,狼五如花的笑靥在他如同烙印般刻进了他的心里,而太皇一指尖绽放出一抹绚烂的光华击碎狼五的身躯,然后狠狠的贯穿他的右胸。
“不!”枯井深处传出狼七撕心裂肺的哭号!
又是一日时光,雨佛还在入定中,而无妄城模糊的影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
突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雨佛睁开了双眼,他的视线投向了南荒的圣域的所在方向,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那招呼他。这种召唤仿佛无所不在,这让他的心神难安,他不得不结束了此次的修炼。
雨佛冷硬的脸上没有一丝动容,他默默地起身,打开房门,来到甲板上,却发现众人如临大敌般和一艘同样是巨兽般的船只对峙。
那收船的船头是之凶猛的狮头,船的甲板上,白光晃晃,肃杀之意扑面而来。雨佛心里暗暗道:“精锐!”
这时,对面的船上走出一位男子,虽然隔得远,但是对于天王境界的强者来说,这点距离可以忽略不计。
对面的甲板上全是武士,披坚执锐,寂然无声。此时,众多武士让出了一道一米宽的笔直过道,一名全身披甲,只留着两只眼睛露出铠甲之外的男子虎虎生风地来到众人眼前。
男子一抱拳,声如奔雷轰隆响彻在河面上:“在下轩辕扶风!对面的朋友,何故拦下吾等去路?”
雨佛走上前来,答道:“南荒雨佛在此,西荒寂境与南荒素来井水不犯河水,轩辕皇族大军压境,想入侵我南荒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