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听雨第一次这么称呼他,印番天听得此话为之一怔,正在包扎伤口的手不觉的加力,疼得听雨差点叫出了声来。
“是吗?挺好啊。”印番天的心头下着苦涩不堪的雨,与其说是回答,不如说是躲避。
“我们很早就认识了,在五六年前,你想听听吗?”听雨很小心的述说着,她想慢慢打开阿哥的心结,让他接受这个事实。
“五六年前,在你来神农架之前?”印番天出乎意料的诧异着,你们不是才认识吗?印番天愈发想知道听雨和钟天朗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对,那个时候我们两个都去同一个山上采药,那个地方很少有人去,我们两个为了争一株千年灵芝不打不相识,后来我们便一起结伴采药,采完了药便到山洞里休息……”
听雨好像回到了从前,回到了令她难以忘怀的快乐时光,“那些日子是我们过得最美好的时光,后来我们的村庄被山匪偷袭,爷爷被山匪杀了,我也被山匪掳走了。”听雨回忆起这段不幸的往事,凄婉起来。
印番天不可思议的震惊着,之前从来没有听她说起过,“后来呢?”
“后来是他冒死救了我,如果不是他,我也许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听雨摸着包扎好的伤口,站了起来,脸色也温暖了些。
“再后来为了完成爷爷的遗愿我来到了这里,”听雨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他,直到那天。”说到此处,听雨的眼神里荡起如水的波澜。
“你如果真放不下,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回去找他?”印番天不解的问,他还是觉得听雨能放下那个他。
“临别前我送给了他一样东西,希望他能明白我的心意。”听雨小声地说着,随后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
“那他如果不明白呢,你就这样一直等下去吗!?”印番天有些妒怒的说道。
“我知道他会来找我了。”温暖的阳光爬上了听雨的脸庞,她是如此坚毅的相信着。
印番天终于知晓了其中原委,没想到阿妹心里竟一直深深的藏着另一个人,也正是因此,才使得阿妹一直未曾接受自己。这能怪谁呢,自己这些年不也是一直钟情于她么,她有什么错呢,要怪只能怪自己太过痴情了吧,就像她一样。只不过她等到了她想等的人,而自己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知晓了事情的原委,印番天的心结稍稍有了松动,他不舍的望了望听雨,说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印番天的反应有些出乎听雨的意料,她反而好奇的问道:“你,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印番天面露苦笑,孤清道:“还能有谁,不就是他么。”
听雨低下头,十分歉疚的说道:“对不起,阿哥,我……”
“你不用多说,这不怪你。”印番天截住了她的话,“我只是想守护你,怕你被别人欺负,现在既然有另一个人可以替我干这件事,我也就可以省心睡大觉了。”印番天强颜欢笑,心里却在淌着血,他不想让人看到他失意的一面,失意不是他的标签。
凝滞的空气中突然传来几声猿鸣,洪亮、短促、有力,这是神农氏族的暗语,寓意着族长有紧急情况相商,印番天急忙拾起双剑站起身,拉起听雨说道:“这件事就此搁下,我们赶快上去!”
来到石室,几位重要人物都已相继赶到,族长很是郑重的对在场人说道:“召集大家来是有一个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大家,明天,九月初五,有亡命之徒要水漫南疆!届时不但南疆会变为一片死泽,百姓遭遇灭顶之灾,神农架和小当阳也难于幸免,我神农氏族将再次陷入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境地。”
此话一出,石室里便炸开了锅,在场众人无不吃惊,不知族长这消息从何而来。
“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阻止灾难的发生,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族长掷地有声的看着众人说道。
“消息可靠吗?”千夫长苏佩生疑道。
“绝对可靠,我思虑良久,这亡命之徒想要将南疆一锅端,长生门、鬼星宗和黑巫社都有脱不开的嫌疑,尤以鬼星宗和黑巫社的嫌疑最大,苏佩前几日的话倒是提醒了我,之前他们对长生门不疼不痒的攻击都是佯攻,他们真正的杀招就在明日,因此明日之战亦是我们对他们的生死决战。”
“一勺烩,太爽了,老子等的就是这一天!”圆面大耳的千夫长印乔摇摆着壮硕的身躯吼道,震得石室发出嗡嗡的声响。
“不错,我都半截入土了,能赶上这一天,死而无憾!”另一位身躯瘦健的千夫长印宗泽也喝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长生门是不是还被蒙在鼓里?”
“这不重要,解决了鬼星宗和黑巫社,长生门一家便不足为惧,我们的神农鼎可还在他们手里,新仇旧恨一起算。”族长打定主意。
“眼下我们要研究一下兵力部署,你们过来看。”族长摊开了一张牛皮地图,为明天的决战谋划着。
“擒贼擒王,你们四位还有我埋伏在悬谷渡口,到时候云隐罗和阴阳人一定会到场,我们就在这里除掉他们。”族长看着四位千夫长指着地图戳了下去。
“我们几个人埋伏起来并不困难,难点在于悬谷渡口必定被重兵把守,到时候交起手来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未必能应付的过来,万一他们趁我们分身乏术的时候炸毁渡口,我们岂不前功尽弃?”印宗泽不无顾虑道。
“可是我们的大量兵力如果也埋伏到渡口,势必会被他们发现,这样反而更会打草惊蛇,弄不好的话他们会狗急跳墙。”苏佩也说到。
这可怎么办?大家伙一时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好主意,都犯起难来。
族长这个时候慧黠的看了看众人,手捋须髯笑道:“怎么,这就没招了么?”
“族长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故意考我们?哎呀你快说呀,这都什么时候了!”苏佩忍不住发着牢骚。
望着大家聚来的目光,族长站起身,“为什么不今天晚上就开始行动呢?”
今晚动手?众人不太明白族长的意思。
“神机营准备得如何?”族长突然对印番天问道。
“一切就绪,随时听命!”
“好,今晚便由神机营唱主角,将悬谷渡口的虾兵蟹将全部干掉,待明日我们就可以以逸待劳了。”族长将自己大胆的计划说了出来。
“对呀,偷梁换柱,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光想着明天了,哈哈!”印乔拍案大笑道。
非常时刻,兵走险招,果然妙计,众人顿时醒悟,族长这是要瓮中捉鳖的节奏!
“今晚神机营全部出动,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你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我拿下悬谷渡口。”族长点指着印番天目光如炬叮嘱道:“只能成功,我们已经没有退路。”
印番天正有无名怒火要发泄,他上前领命,剑眉英挺,黑眸锐利,棱角分明的脸上盛气逼人,他要把所有的怒气全都发泄在这帮亡命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