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山岗有支雪白的山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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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慰问电

上午10:30分,越军见我团卫生运输大队人员赶到,顿觉心灰意冷,主动放弃战场。纷纷朝公路转弯处,停放大汽车的地方狼狈逃亡。

这一仗,我们15名突击队员,用时3:42分钟,以牺牲7人,伤4人的代价,打退了敌人3次冲锋,击毙、击伤敌人160余人,炸毁公路桥梁1座,摧毁拦河大坝闸门一个。

“雷霆,雷霆,我是闪电,我是闪电!团长有话要跟你们讲”。

团长对着无线电话说:“喂!雷霆吗?你们辛苦了!你们连续奋战,英勇顽强,不怕牺牲的精神让人感动!我代表全团官兵向你们学习、致敬!你们在3小时42分钟的时间里,成功捣毁了敌人火力据点,阻击了敌人北进增援,为长龙峰主峰争夺战的胜利,立下了汗马功劳,为团属各部队修筑加固工事,赢得了时间,做出了杰出贡献,历史将铭记你们。现在我代表团指,命令你们!经长龙峰北坡沿路返回。另外,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在这次阵地争夺战中,我们对敌进行了歼灭性打击,仅用1:40分钟时间,共击毙敌人460余人,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我们听完团长打来的慰问电一下高兴地跳了起来。

步谈机与对讲机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了恢复对话,在听完团指的慰问电后,我和陈参谋同时收到了孙队长的紧急呼叫:“02号、03号请注意,你们赶快到山上来,看看严文馨,现在马上就要清理打扫战场了。

严文馨怎么了?清理打扫战场跟他有什么关系?我心里忐忑不安,有种不祥预感,迅速与陈参谋一起爬上了山头。此时,孙队长与护士田沁脱掉下了钢盔,脚站在悬崖边的一块大石头旁,眼睛红润,声音抽泣地看着山崖下方。

“怎么了,严文馨怎么了?”我和陈参谋异口同声地追问起了孙队长。

孙队长用手指着山崖下一颗不大的松树说:“那就是严文馨。”接着讲起了战斗经过:

在我们去炸清水河拦河大坝的时候,河水还没有上涨,越军进行了武装强渡,约有20余名敌人渡过河来,越过了公路,向我们坚守的山头阵地爬了上来,敌我双方展开了零距离交火搏杀。在阵地西山凹位置,是我们临时救治伤员的地方,这个地方三面环崖,相对隐蔽,又是敌直射火器射击死角。就在交火最为激烈的时候,有5名越军沿山崖缝隙爬了上来,从侧面向我们猛扑了过来。严文馨距离这个位置最近,他原本是用狙击步枪,隐蔽阻击桥上,未被炸毁的那根横梁妄图通过的敌人。见此情形,他放下了狙击步枪,取下身后的冲锋枪,悄然接近了敌人。突然一个跃起,朝敌人一个抵近长点,就将4名敌人撂倒在地,在举枪对着最后一个敌人展开枪射击时,弹匣被打空,枪里已经没有了子弹,更换弹匣显然来不及了。“啪啪”敌人用手枪朝他连续开枪射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严文馨毫不犹豫,毅然决然地拉燃了腰间的手榴弹,向敌人猛扑了上去,用手前臂死死钳着敌人脖子,朝山崖下飞身跃了下去。“轰隆”一声巨响,在山崖处爆炸。

我仰望着苍天呐喊。“这怎么可能,这不是真的。孙队长请你告诉我,这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在做梦,是一场噩梦啊!队长啊队长,求求你告诉我这是假的,这真的是在做梦!”。我双手死死地抠着孙队长的肩膀,猛烈地摇晃着他,仿佛能把他从梦中摇醒,带我走出梦境......

顺着孙队长的手指,我朝崖下看了过去,在山崖坡上约三分之一的位置,与山顶大约6米的高度上,一颗碗口大的树干,将战士严文馨拦了下来。此时的严文馨,身体呈“反弓”形状,下肢略带弯屈,侧身朝里横卧悬崖,两手一上一下紧紧握着拳头,右手食指上套着手榴弹拉火环。牙齿上下紧紧咬合略露唇外。两眼直愣愣瞪起,怒视朝前微略上扬......

在悬崖下方,大约20米垂直高度的公路水沟旁边,一名越军中尉下肢“八字”张开,身平仰卧,下身呈90度反转,左手从肘关节,右腿从膝盖断裂,由筋牵连。右手反扭身后,腹腔爆裂,肠子外露约2尺余长。两眼外凸向上翻白,嘴唇上下收缩,牙齿外露,叼着一寸余长的舌头。

看过现场实地,我情绪彻底失去了控制,踢着地上的白眼狼,高声呐喊:“白眼狼,我操你姥姥!中国人民省吃俭用,含辛茹苦,节衣缩食,勒紧裤腰带,却养活了你们这帮忘恩负义的家伙。白眼狼,你还我严文馨,你还我兄弟、你还我战友!你给老子记住,有仇不报非中国男人。

严文馨,1981年12月入伍,GZ山区农村籍战士,家有母亲和一个妹妹,父亲早年离世。严文馨身高1、72米,身体偏瘦、精干,肤色略黑。瓜子脸尖下巴,少言、腼腆、喜笑,性格偏内向,执着专一。全团军事素质综合考核成绩第三,军事大比武总成绩名列第四。牺牲时,年仅18岁。

在团卫生运输大队的协助下,我们把年轻的英雄遗体,兜进了白色帆布袋里。通讯员从山崖上采摘下一支雪白的山茶花,别在了拉链中缝上。山茶花是我们7连的象征,山茶花是我们7连的至高荣誉,严文馨当之无愧!我们把严文馨放上了单架,乘上了坦克,一路护送着英雄向家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