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山岗有支雪白的山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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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莫名突袭

凌晨3点,我还没能入睡,翻来覆去,辗转难眠,想了很多,千头万绪,思绪万千,又是一个不眠夜。

突然,一个人影从窗外闪过,直接冲进了屋里,在我身上拍了几下说:“副连长,有情况,紧急集合!”

听到说“有情况”,我本能轱辘下床,戴上钢盔,披上衣服,提起裤头,取下挂在床头手枪,立马冲了出去,卫兵指着医疗队大帐篷,在那门前坪里集合。

我和陈参谋几乎同时达到指定集结地域,陈参谋四处张望问:“副连长,发生了什么情况”?“不清楚”,我回答着说。

“报数!出发!”孙排长下达了进发命令。部队向陌生地域快速运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突发情况,依照天上“北斗”参照,部队不像是向南开进,倒是向北偏东方向疾速奔袭。

看着突击队员们,全副武装,身着负重,步履坚实,大汗淋漓,估计带足了弹药和保障物资。

我什么也没有补充,除了腰间别着一把瑞士军刀,一把五.四式手枪,弹匣里八发子弹,枪套上五发备用弹外,其它该有的一样都没有。

执行作战任务,孙排长不会这么鲁莽草率吧,不会出发时不下达作战目标、任务吧?除非一种可能,那就是攻击长龙坡“6座房”的行动提前了。

跑过大约5公里路途,部队开始涉水泅渡。这里有一条由北向南的山溪支流,河床不宽,大约6至7米,水面宽度大约2至3米,水流急喘,水深齐腰,水寒刺骨,河底多石,水露石卵长有青苔,队伍沿河逆水一路向上北进。

河中坎上,有一个约大半个人高的卵石,拦住了部队前进去路,这个巨型卵石上面布满青苔,溪水从石前分叉后形成悬空分流瀑布。

队员们撘叠2人云梯爬了上去,有人从上至下,放下一根3米左右长的攀登绳头,置于石前。

其他人员手抓绳索,背靠石头,两腿悬空,全凭腹肌、臂力,干脆利落把自己身体就拉了上去。

不一会功夫,就轮到了我,尽管我在他们攀登时进行了仔细观摩,认真体会。迟疑片刻,一个班长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他用戴着伪装防滑手套的手,在我面前先是做了一个握拳伸拇指动作,然后用母指向上挥动了三下。

我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估摸着,他是意指:准备好了吗,你真棒,你能行,爬上去。

陈参谋趴在我耳后说,他没能成功,爬了三次都失败了。

我接过绳头,面朝着石头用力攀爬,由于腿脚没有支撑点,石头表面长有青苔不得受力,三下两下停留原地又滑了下来。

班长模样的人对我和陈参谋做了一个过来手势,压低了声音说:“不得用腿脚支撑,不得在石苔上留有攀登痕迹。”

丢下攀登绳头,我离开河流主干道,头也不回,迅速从河滩绕了上去,陈参谋气喘吁吁地跟着我也跑了上来。

班长模样的人,跟在我俩身后,用一根长满叶子的树枝弯腰一路清扫,还不时用手在河滩边沙石里做抹平、扫平动作。

透过朦胧月色,不难理解他的用意,他在极力掩饰着行军痕迹。我心里默默在想,侦察兵就是侦察兵,突击队就是突击队,他们真棒。

我对着陈参谋也做了一个五指并拢,拇指竖起“好!”的动作。

溪流一路朝北向上,坡度越来越陡峭。溪水不再是那么温柔客气,它发出雷鸣怒吼一路狂奔直泻。

水珠像似加足了马力向下翻滚乱射,水柱也像脱缰野马横冲直撞。

我们好像从三伏盛夏,一下回到了三九严冬,从秋扫落叶的季节,一下又回到了闷热潮湿春天,战士们浑身早就淋透,没有一根干纱,身体不自主哆嗦,白色雾气从作训服里窜上了头顶。

“啊、嘁!”有人打起了喷嚏,只见他用衣服捂着面部,双掌死死地掐住口鼻,做了一个并不爽快的“闷嚏”。

突然,一个趔趄,脚下一滑,陈参谋险些落下山崖,心一揪,我赶紧用手捂住上嘴巴。一个战士靠近了陈参谋,迅速给陈参谋做了一个手势,先是指了一下溪边小树,然后伸开了五指,在陈参谋眼前左右晃了3下。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告诉陈参谋不要抓攀溪边小树、荆刺、葛藤等植物,不要留下痕迹,宁可牺牲自己也不能暴露行动企图。

八一胶鞋为防敌竹签桩刺,在鞋底上方装有一层薄薄钢板,刚爬上陡坡峭壁,脚板溜滑,鞋底不能打弯、曲折的缺陷就显现了出来。

我们在一遍遍的磕磕碰碰,跌跌撞撞,脚板僵硬,发出阵阵酸痛中爬上了山腰。

这个山腰,西面有一条旱沟,沟是两山接壤的分界线,沟宽10米左右,沟深20米相当,沟里碎石怪状,多菱多角,十分锋利,坡度在45至75之间,沟长大约2千公尺,沿着山坡部队一路疾速奔波。

“哎哟!“一声,有人应声跌倒,顿见跌倒者臀部,肘部,手掌部,被石头划出道道口子,一会儿鲜血就涌了出来。有战友上前,用“三角急救包”为伤者进行了紧急简易包扎,然后四指并拢,伸出食指放在嘴前,“嘘!”地用力一吹。

一条黑色眼镜蛇,竖起前半身子,守着道路中间,嘴里吐着舌头,脑袋瓜像鸡啄米一般,一次次攻击过往的突击队员。

突然,眼镜蛇一口咬住了战友绑腿,迟迟不肯松开,接着回过身子向队员腿部、腰部缠绕。

这时,一个战友用右手拇指、食指做了一个“钳型”动作,一把掐住蛇腮两旁,左手抱住蛇的上半个身子,然后迅速倒地,双腿用力夹住蛇的下半身,脚还不停捋蛇下登,不一会,眼镜蛇就降服了。

他抱住眼镜蛇原地转了两圈,最后把眼镜蛇向路旁一抛,眼镜蛇就灰溜溜地开溜了。好在被咬战士没有受伤。

经过3小时25分钟的连续突袭,我们终于到达了沟底,此时天已经放亮,大雾笼罩山谷,10米开外不见人影。

这个时期正是祖国“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瑞雪兆丰年的寒冷季节,而在祖国的南疆昼夜温差却在几十度上下。夜里大雾降临温度可降至零度以下,白日大雾散尽太阳炙烤大地温度陡爬40多度。

在这卡斯特植被森林里,猛兽、毒蛇、蚂蟥、牛虻、蚊虫、小咬日夜袭扰,它们都对血腥味特别敏感,也是出了名的吸血鬼,一遇机会紧追不舍从不放过。

在这个山冲谷底,与一座低于这座山海拔的山梁相连,部队沿着一条S型小路快速进行,刚爬上山梁,就接到了耳语接力命令:“迅速抢占攻击阵地,以班组为单位展开战斗队形!”

队伍里还不时有人手握拳头,一下伸出食指,一下又伸出母指向前挥摆着,更让人不可明白的是,一个队员快速匍匐到了陈参谋身边,他先是握紧拳头伸出食指,然后收回又伸出了中指,陈参谋不解其意,不断左右摇摆着脑袋。

这名队员又快速匍匐来到了我的身前,做了同样手势,我迅速点头,也跟着他向前匍匐前进着,他伸开五指,上下摆了摆手。

喔!我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叫我观察两翼,火力掩护,他好接近目标,发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