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智慧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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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换脑以后他是谁(7)

布达佩斯,现有人口180万。1776年,由纺织匠瓦莱罗·安道尔建立丝织厂,按照希尔德工程师的设计图建成了现在的丝织厂,位于现瓦莱罗街。关于城市的其他,不值得一提。

文学,系佩采尔镇附近一个医疗用矿泉的名称。它采自牧鹅草地上喷出的泉水,对消化功能紊乱及更年期症状有明显疗效,至于能否治疗其他病,还有待进一步研究。兔唇者可用麦秆吮吸,健康人服用后得皮疹的机率较高。

匈牙利,固执病,现有一千万人患此病。根据最新研究成果,此症可治,但愈后姿容大减。

世界道德准则,群众体育运动,规则类似足球规则,22人参加。观众(可多至数万)不受比赛规则约束,但可为运动员加油鼓劲。

黑格尔,乔治·威廉·弗里德里希(1770~1831),德国人,毕业于文科大学,多子女(黑氏诸系)。患有平衡失调症,经常上下颠倒,首尾倒置已是必须。

剧院演出,国外晚间的一项活动,无相应的匈牙利词,系一种艺术享受,很受人们欢迎。在我国为无痛苦死亡法的一种。

拉吉德·米哈伊(1897~1964),电报投递员,后任办事员至退休。一生无任何功绩,关于他的一切专题着作均认为,他不爱好文学。国会大厦是他的墓地。

他们要学狗叫

——[匈牙利]卡尔曼

一个有雾的日子,

当我的同行——一个编剧,

正在润色最后一幕剧情时,

一位老人走到了他面前,

他听了老人的诉说后,连夜修改了剧本。

我的同行为民族剧院写了一个剧本。因为剧院已经排练并即将上演,所以被大肆渲染而出名了。大家都希望演出成功。同时,最迷人的、最着名的女演员将担任剧中的主角。这已经无人不晓了,但这个剧本里最突出、也最别开生面的是:它里面要有狗叫。这个消息也不胫而走了。

一个有雾的日子,正当编剧润色剧本最后一幕的剧情时,一位老年人走进了他的房间,他不声不响地站在写字桌前。

我的同行有点不知所措,茫然地抬起眼睛问道:

“你找我吗?有什么事吗?”

“我,我……”老人温柔地说,“没什么事!”

“喂,既然你没什么事,那你想干什么?”

“您别紧张,我就是民族剧院里学狗叫的那个人。我在剧中学狗叫。”

“你就是扮演狗的吗?”

“对,就像一只真的狗那样叫。年轻的时候我就学会了这门技巧。我能够把真的狗逗弄得蹦跳乱叫。”

“请您接着说。”

“我听说先生您写的剧本里有狗叫,对吗?”

“没错。在第二幕开始时要有狗叫。”

“这正是我最擅长的。我之所以要来这儿,是因为我听说先生是一位心肠非常善良的好人。我是来请求您……我可怜的妻子正卧病在床,但是我们很穷,没钱就医……所以,我想来请问先生,是不是每一幕都需要狗叫?”

“啊哟!朋友,那样不符合剧情发展呀!”

“开始我也是那样想的!”老人垂头丧气地说,“可是,我知道,先生您是个善良的人,您会帮助我们度过难关的。”

“假定说有三次狗叫,那你会拿到多少钱呢?”

“那样的话,我每天晚上就可以拿到三块钱,因为每一幕狗叫时他们会另外付给我一份报酬!”

我的同行沉思了一会儿。

“唔,你看这样行不行,假如在剧本里有两只狗叫:一只在左边叫,另一只在右边叫。”

“好极了!”老头高兴得连忙打断他的话,“因为这门技巧我儿子已经像我一样精通了。这么一来,这个剧本就更出色了。”

“好!那这剧本就算是定稿了。你回家等好消息吧!你一定要叫得好些,越逼真越好。”

老年人听了我那同行的话,怀着最大的感激心情,离开了房间。然后我的朋友便入神地对剧本作了最后一次修改。

金脑的公鸡

——[西班牙]塞拉

乔万尼·梅诺迪的鸡店里挂着一只瘦骨嶙峋的小公鸡,

直到它快腐烂时也没卖出去。

无奈,乔万尼只好摘下它自行享用,

谁知,竟在鸡的脑袋里发现了黄金首饰。

“啊!您看这么嫩的鸡,您走遍整个特雷维约也找不到。您看这又脆又细的肉质,一吃到嘴里,就会像糖那样化掉!”乔万尼·梅诺迪提着那只售不出去的瘦骨嶙峋的小公鸡向一位太太兜售。

太太提起鸡,掂了掂分量,看了又看,还是把它放回到梅诺迪店铺柜台上。梅诺迪的瘦鸡又一次被拒绝了。

这只骨瘦如柴的小公鸡,生前模样很糟糕,一身花斑毛,鸣不成调,行无行姿,却自负好斗。要是从墙头展翅欲飞,总能落在地上。

“这只不成器的小公鸡长得像谁呀?”鸡栏里的老母鸡常常絮絮叨叨地评说着,“他父亲长得一表人才。他母亲谁不知道,在全特雷维约,就数她最壮实,蛋也生得最多。可这小冤家,怎么生得这般不成样子?”

瘦公鸡知道自己与众不同,常常自己安慰自己,它思忖着:

“听这话就知道,他们根本就不理解我。我与他们不一样,我有理想,有志向。在这个鬼鸡窝里,谁要是有个性,那群庸俗下流、胸无大志的母鸡们就会给他白眼。我天生与众不同,想多见点世面,这难道有错吗?”

瘦公鸡毕竟年少,自以为是与众不同的典范,以此聊以自慰。

特雷维约的这只瘦公鸡有远大的抱负,它想出人头地,区别于肥胖的公鸡,区别于那些毛色鲜艳的公鸡,区别于所有的公鸡,它在为这个远大的抱负不懈地努力:吃萤火虫,吃藤忍冬的花,连石英沙、金戒指、金手链都吃,小公鸡认为这些东西一定可以补充自己的营养。

有一次,小瘦公鸡吃了一只金戒指和金手链。这一幕特雷维约的许多人都没看到,那时小公鸡正在全神贯注地寻找有营养的东西。那模样真是怪极了,仿佛成了阿拉斯加的考察家。突然,它发现了那金戒指和金手链,真庆幸没有漏掉它们。

“哈哈,太好了!”特雷维约的瘦公鸡叫道,“我该走运了!我吃了这些金首饰,我的鸡冠就会变得金光闪闪,走起路来也会威风凛凛。别的公鸡一定会拜倒在我的脚下,母鸡们见了我无不肃然起敬!”

瘦公鸡根本没多想,只啄了两下就将金戒指和金手链吞进肚里。吞下不久,它便感觉到嗉囊里沉甸甸的,有点不舒服。

它喃喃自语:“或许一会儿消化了就好啦。”

然而,嗉囊里的黄金并没有化去。打那以后,瘦公鸡走起路来便摇摇晃晃,像随水漂流的破船一样。

“瞧我干的好事!”

一天,主人见到瘦公鸡犹如醉鬼一般,自言自语道:

“真见鬼,这只小公鸡既不长大也不变肥,真是废物。还是把它卖给鸡铺的梅诺迪先生吧,还能给顾客的饭桌上添道菜。”

说做就做,他把这只鸡卖给了鸡店老板梅诺迪。梅诺迪把它宰了挂到鸡店门口,好让哪位女邻居买去,说不定这女邻居的丈夫早一天吩咐过:

“喂,玛丽亚,做一顿我最爱吃的鸡块烧米饭吧,那样我会很满足的。”

小公鸡瘦骨嶙峋的身体被挂在鸡店门口的钩子上,比起身上有毛在鸡栏散步时,还要瘦弱得多。

“乔万尼先生,这鸡卖多少钱?”一个女人心不在焉地随口问了一声。

“您要买这只小公鸡吗?啊,太太,您走遍整个特雷维约也找不到这么嫩的鸡。您看这只鸡的肉质,真是又脆又细,一吃到嘴里,就会像糖那样化掉。”

可是那太太掂了两下又放下了。

“您别费口舌了,乔万尼先生。另外给我拿一只,不要这只瘦的。”

过了几天,眼看这只公鸡就要腐烂了,乔万尼·梅诺迪只好对他的老婆说:

“帕奥兰,你看,我把这只瘦鸡给你拿来啦,谁也不愿意买它。你把它放进锅里煮一煮,好歹可以熬碗汤喝。”

于是,帕奥兰就把这只公鸡提到厨房里去熬汤。乔万尼也跟着进了厨房,看着妻子做鸡汤。

“这鸡脑真硬!”

“不可能啊,还是只小公鸡呢!鸡脑怎么会硬?”

可是帕奥兰说得对,小公鸡有着石头般的脑。

“真是见鬼啦!”

“是呀,可真怪……你快拿刀来,剖开看看有什么东西。”

帕奥兰把刀尖戳了进去,从鸡脑里取出了一只金戒指、一个金手链。

“乔万尼!乔万尼!这鸡的脑是金的!杀了它真是个错误,要是让它活到老,我们可就要发大财了!”

然而,死鸡不能复活。他们只得将鸡下锅。星期天,帕奥兰戴着金手链,乔万尼·梅诺迪戴着金戒指,去参加十二点钟的弥撒。

“多漂亮的手链啊!”帕奥兰的女友恭维道。

帕奥兰满脸带着猜不透的神气回答道:

“哦!说来话长,这故事简直太离谱了。以后有空我一定讲给你听。这叫金脑公鸡的故事,听起来好像是编出来的……”

恐惧

——[俄国]陀思妥耶夫斯基

他几次想起身,想立即把那些惹人眼目的东西扔掉,

但人仿佛已瘫在沙发上,

他在心里喊道:“马上,马上……”

他突然想起他从老太婆那里拿来的钱袋和东西都还放在自己的口袋里,还没有藏起来……他马上跑去把它们掏出来,扔在桌上。等他把一切东西都掏了出来……他便把那整整的一堆东西拿到墙角去。在墙根那里,有的地方糊墙纸破裂开了,他马上开始把一切东西都塞进纸里面的那个洞里去。

“全放进去了!钱袋也看不见了!”他快活地想着,站了起来,茫然地瞅着那个洞。忽然,那个洞好像鼓起来了,他吓得浑身发抖。“上帝!”他绝望地咕囔道,“我是怎么一回事?这算是藏起来了吗?这是藏东西的方法吗?”……他筋疲力竭地在沙发上坐下,立刻又发了一阵难受的颤抖。他机械地从身边一张椅子上取来他那件旧而暖的、但是破烂不堪的学生冬季外套把自己盖住,不多时,他失去了知觉。

没有过五分钟,他猛地跳了起来,马上又疯狂地扑过去抓住他那些衣服。“我怎么能够什么事都没有做又去睡觉呢?是的,是的,我还没有从袖管上把活结取掉哩!我忘记了,把这样的一件事情忘记了!这是一个真凭实据!”

他把活结扯掉,慌忙地把它撕成碎片,把碎布片塞进枕头下的衬衣里。“无论如何,破衬衣的碎片不会惹起嫌疑的。反正我想不会的,我想不会的!”他反复地说,他站在房间当中,又拼命聚精会神地瞅一瞅他的周围、地板和各处,他想弄清楚屋里是不是还有作案后的痕迹。他以为自己一切能力都没有了,甚至于记忆力、最简单的思考力都没有了,这种确信渐渐成为一种难堪的苦楚。“莫不是已经开始了?莫不是惩罚降临到我身上来了?是来了!”他从裤子上割下来的磨坏的破布确实放在房当中的地板上,谁进来都会看见的。“我是怎么一回事?”他又喊道,好像一个神经错乱的人似的。

突然,他脑子里又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以为或许所有的衣服都染上了血,或许有许许多多血点,但是他没有看见,没有注意到,因为他的知觉力不足,已经四分五裂了……他的理性模糊了……他忽然想起钱袋上也有血!“啊!那么口袋上一定也有血,因为那时我是把湿钱袋装在口袋里的!”眨眼间他就把口袋里面翻了出来,不错!——在口袋布里子上有痕迹,有污点!“可见我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性,可见我还有点脑筋和记忆力,因为这是我自己猜想出来的。”他得意洋洋地想着,自慰地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不过是发烧虚弱、短时间的昏迷罢了。”

他把整个的里子布从裤子的左口袋里扯了出来。这时候,阳光照在他的左脚靴子上,从破靴子里露出来的袜子上仿佛也有血迹!他把靴子脱掉。“的确有痕迹!袜尖全浸着血。”他一定是那时不小心而踏进血泊里了……“但是现在对于这件事怎么办呢?我往哪里放袜子、破布和口袋呢?”

他双手拿着这些东西,站在房间当中。“放在火炉里吗?但是他们首先便要搜查火炉的。把它们烧掉吗?但我能用什么烧呢?连火柴都没有。不,不如出去,把它们扔到什么地方去。是的,不如扔掉。”他重复说道,却在沙发上坐下。“而且马上就扔,毫不耽搁!”但是他的头却反而倒在枕头上了。他又打着难受的寒战,浑身软绵绵的,一点精神也没有。

他几次想起身,想立即把那些惹人注目的东西扔掉,但人仿佛已瘫在沙发上,他在心里喊道:“马上,马上……”这时,一阵剧烈的敲门声,终于使他彻底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