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昔日少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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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酒入喉 两地走【上】

嘿!我们盛开吧,所谓的矜持都是浪费,你的狼狈和妩媚,一种叫做一见钟情的东西,让人小心。

——《路垚知马力》

“你疯得还过瘾吗?”

苏拉带着她的怒火,她揪着唐默的衣领,她伏到唐默的耳边,她的声音,就像是冬日突如其来的大雨,冰凉而刺骨。在某一瞬间让唐默的醉意顷刻消散而又在一瞬间凝聚,只是在一瞬间,他像是看到了某张清秀的脸,却带着怒意,他含笑:“你来啦……”

“呵呵……肯定是在做梦……”

他自言自语。

脑子里浑浑噩噩,唐默一无所知,被人揪着已经提起来。他打着酒嗝,一股浓郁得让人想吐的酒气喷出来,撒在苏拉脸上,苏拉置若罔闻,她的脸,冰若寒霜,她的目光,锋利如刀。

林枫楞在原地,苏拉在推开门看到唐默的一瞬间就冲上去,留下错愕的林枫,呆呆地看着苏拉。

那种失落,那种疼痛都宛如刀割。他不知所措,像个站在路口不知道方向的旅人,茫然无措地望着远方。可是现在都林枫不仅茫然,而且心痛。

他突然间觉得自己像个傻瓜,那么痴心地喜欢着苏拉,然而苏拉却对自己若即若离,但是自己还是那么死皮赖脸地舔着脸皮凑上去。

想想都是那么可笑啊!

苏拉从未喜欢过他,那么自己干嘛还要坚持下去啊!是觉得从前的那些付出还没有得到回报么?可是她不应该回报么?难道自己的那些付出都打了水漂?凭什么!他唐默做了些什么!值得你苏拉这样做,如果今天躺在那儿喝得烂醉如泥的人是我,你会这样做么?应该不会吧!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他就站在原地,远远地望着,双脚仿佛被铜铸,寸步难行,他其实很想冲过去质问苏拉!凭什么,唐默做了什么!你这样对他好!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却没有正眼看我!

他还是忍住了,不仅因为唐默是他的兄弟,更因为他想要苏拉真正的快乐。

他想到了唐默总爱说的一句话。

得不到的,还不如放手。

过分执着,并不一定得到好的结果,曲终人散是最坏的结局,一个人幸福,在于另一个人的成全。

他怅然一笑,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他瘫软在地上,浓浓的醉意又一次笼罩着他。双手无力地垂落,他木然望着前方,浑身冰凉。

苏拉脸色阴沉地可怕,聚光灯扫过她的脸,在她的瞳孔里看不到丝毫色彩。她愤怒地转身,锐利的目光如同利刃,注视着林枫,她轻轻地放下唐默,朝林枫走过去。

居高临下,她说:“为什么让他喝酒!你不知道他有胃病么!”

林枫抬头,木然无神的眼睛直视着苏拉,他心痛,却痛得麻木。

“呵呵……哈哈……哈哈……”

他大笑,笑声却被淹没在喧闹声之中,所有人尽情地欢乐,却没有注意到今天的主人翁失魂落魄。

“你们不是兄弟吗!”

“这就是你眼里的兄弟吗!”

“这就是你所谓的兄弟吗!”

“你不是自认为你很在意每一个人吗!”

“这就是你在意的!”

“这就是你想要的!”

“林枫!”

苏拉的话就像是刀子,一刀又一刀地切割着林枫的心脏,鲜血已经浸满了整个胸腔,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已经麻木。

他只是坐在地上,无力地笑着,空洞的眼神不知道游离在何处,灯光从他的脸上扫过,清楚那渗人的苍白。

“林枫,你变了!”

“如果这才是真正的你,那我很后悔认识你!”

林枫的身子在这一刻颤了下,脸上的白更加惨烈,笑容更甚,却更苍凉。

“哐当”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破碎了,是心吧,可是我还有心吗!不是早就被切碎了么……

林枫看着苏拉远离自己而去,他在原地,想要伸手挽留,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勇气都没有了。

“很后悔认识你!”

多可笑,多可笑啊!

林枫,这就是你一直所追求的啊!得到了吧!哈哈哈哈……

苏拉走过去,搀起唐默,架着唐默的肩膀,让他靠着自己,就这样,高了苏拉半个头的唐默被苏拉硬生生地扛在肩上。唐默不算重,一米六八的个子五十公斤,可是这五十公斤全都压在苏拉这样瘦小的身板上,除了视觉上的别扭以外,更多的是让人心疼。唐默迷迷糊糊,感觉被人摇摇晃晃。

苏拉的手被人拉住,她转身,冷冽的目光让宁小白打了个寒颤,他从未见过苏拉如此。他下意识地送开了拉着苏拉手臂的手。

宁小白说:“怎么了?”

苏拉没有说话,只是冷漠地看着颓唐地坐在地上的林枫。

苏拉回头,目光落在宁小白身上:“他喝酒你知道吗?”

宁小白点头:“知道啊!刚刚我俩还喝来着!”

苏拉继续问:“他有胃病你知道吗?”

宁小白点头:“知道啊,我叫他少喝点了嘛!”

苏拉冷笑:“这就是你所说的少喝点?”

苏拉指了指靠在自己脸上的唐默。宁小白低头,沉默不语。正确是他的疏忽,他应该一早就看出了唐默有心事的,他应该一早就猜出来唐默居然主动到人多的地方来一定是有心事的。

可是他没有猜出来。他只顾着喝酒。

苏拉冷笑,搀扶着唐默朝着走出去。宁小白冲上去,拉着苏拉问:“你带唐默去哪儿!”

“医院!”

苏拉丢下两个字,一步一步地馋着唐默,消失在大厅。宁小白没有追过去,他选择了停留在原地,他就现在林枫身旁,他就看着苏拉和唐默消失在大厅,随着电梯门的关闭,他才蹲下,看着林枫。

林枫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木然地坐在地上,像是没有看到眼前宁小白。

“你知道唐默的事吗?”

宁小白猜到一些眉目,可是他还是想亲耳听到林枫承认。如果林枫说是,那么就此绝交;如果不是,希望不是吧……

林枫回头,怅然笑着:“如果我说不知道,你会信吗?”

他笑着,越来越苍凉。人们似乎已经忘却了他的存在。

“我信!”

宁小白点头,回答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