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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墨龙

天已蒙蒙亮了,不出意外,雨天一直在持续着。见怪不怪,望而兴叹,智老头从来不喜欢打伞。在知道上纪元有很多自己喜欢的雪,而如今除了雪巅城能看到雪,别的地方已经不知雪为何物之后。智老头就格外珍惜看到以及感受大自然所散发的光芒。哪怕淋雨淋得有些疲惫。智老头昨夜一直没有睡觉。如今在王掌柜处大吃大喝了一顿之后,并没有感觉精神抖擞。相反吃饱喝足想睡觉的欲望格外强烈。

路过祈雨堂时,智老头狠狠地抹了把脸,嘴里嘟囔着“大白天睡觉,能有什么出息。”

但是举目四望也不知道该去做什么?前线的战士休息的休息,放哨的放哨。百姓在睡觉的睡觉,或是在准备一天的食物。其实智老头很想进祈雨堂补个回笼觉,只是觉得在此时见到赵无为有些尴尬。

于是智老头漫无目的的走在空旷的街道上,以前熙熙攘攘如今却惨淡成这样。战争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无所事事的智老头看到南城的人,无论是百姓,还是士兵都在各司其职,或正做着或在准备着。智老头的悠闲在雨中更像是片雪般。在空旷的街道上更显孤寂。智老头竟有些悲伤地怀念起在雪巅城的日子来。

智老头微微叹息了声,决定找点事情做,排除这种太闲而造成的惆怅。

因为南城这里没有西门,所以城西并不是很繁华的地方。而当汶军将攻城的首要目标选为北门之后,城西更是感觉有点苍凉。

智老头决定找一下江镇墨龙偏将,如今西城墙副将。智老头像大多数人一样并不会怀疑墨龙是硕鼠的可能。

墨龙在军中是位响当当的人物。天生神力不说,还在真气殿曾经呆了三年的时间,据说真气殿内殿曾邀请墨龙进入。墨龙很是激动,但在听说进入内殿不得经常出入后。墨龙想起在江镇的贤妻而拒绝。真气殿以此惋惜良久。

在军队中墨龙凭借自己武艺以及战斗中功勋的积累,慢慢升为偏将军。在赵国的将军体系中已属中上官僚。而此人依然和士兵一同训练,一起执行最艰巨的任务。为人正直、纪律严明、作战英勇,并且爱护士兵。似乎墨龙此人得到上天祝福般。所有好的优点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而智老头之所以不怀疑他是硕鼠是因为。墨龙之父——墨清风!赵国三代元老,每一代皇帝都对他及其尊敬,在百姓眼中更是能官、清官的楷模。几十年的官宦生涯之中,墨清风将自己所得,皇帝所赏,别人所赠之物大都捐献出去。或是修筑大江之堤,或是资助穷困百姓、或是大旱之年开仓赈灾..在朝廷之上更是公正严明。从不结党私营。在赵无为商议新政之时,大多数大臣都选择反对或是沉默。而墨清风在寻得的确对百姓有利之时,大力支持。智老头曾与墨清风打过交道,观其为人,了解其经历。断定绝非硕鼠。

而墨龙在其父影响下,并没有选择做个官二代般游手好闲,或靠其父亲上位。偏将军的位置更是在前线战场上一刀一刀砍出来的。曾在战争中,有位将领将好点皮甲赠送给他,他却将好装备,转手送给武艺稍差的战友。

智老头认为能有此品德绝不会是硕鼠。但实在无事可做只好来打扰墨龙将军的清闲了。

智老头在城西靠中间的地方发现墨龙。而和他在一起的正是西城主将王忠。智老头缓缓地向两位走去,在看到两人像是激烈争吵时。有点尴尬的摸摸胡须。而两位将军却吵得太激烈而忽视了智老头的存在。智老头感觉继续过去有点冒失,便决定在西城的墙头转转。西城的守卫大约有五百人左右,大多数都在闭目养神,一点不顾及雨水淋透了衣服。各种箭枝、石块都摆放的很是整齐,数十人在城头之上时刻观望着城下动静,虽然汶军从西城攻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依然没有放松警惕。智老头在转了一会后不觉对王忠此人有所好感。

时间又过去片刻,智老头耐性已经越来越少,摇了摇头决定还是走吧,汶军的侵犯已成定局,而且战争已经开始,难道找到起因,去向汶军道个歉能让他撤兵吗?

“呜。。呜.”北边又传来汶军进攻的声音。连绵不觉。智老头在听到声音后,心中竟生出一股子担心来,想来今天的攻城不会再是佯攻。只是智老头也很清楚,自己真气虽然达到七层,算是个高手,但面对军队,个人的武力只能发挥出微乎其微的作用。

想起赵无为的质问,智老头还是决定去北城看一下。自己问心无愧,可终究被怀疑始终不爽,而被仅有的好朋友怀疑,更是头疼不已。“他娘的,还是去看着赵无为那莽夫吧。免得看我不在,又兴师问罪”。

智老头转身要走之时,正好看到王忠向自己这边走来,嘴里喊着“小崽子们,汶军又进攻了,都打起精神来。”说话间看到智老头的存在。便一路小跑来到智老头身前。

“智老怎么来了?也不大声招呼,让我款待一下”王忠很亲近的说道。

智老头很清楚,王忠是赵无为的心腹将领。也与自己打过不少交道,并不陌生。于是也不客气的说道“他娘的来你这里淋好长时间的雨了,竟装看不见,这要看我走了,有凑上来恶心下我么?”

“岂敢岂敢”王忠边行着礼边笑着说道,眼珠子却在咕噜咕噜乱转,决定探探智老头的口风便问道:

“是皇上有所吩咐么?下官洗耳恭听”

“额,没有的事。我就是来看看,刚才王将军在和墨将军争吵什么?”智老头在听到赵无为的名字后,有点心虚赶快岔开话题。脑子里在想什么时机去见赵无为。

“奥,墨将军一腔热血,在看到北城多战事之后,希望让我调他去北城守城。”王忠说道

“墨将军衷心为国,实在让人敬仰”智老头打哈哈的说道。

“可不是,我在这边都感觉要生锈了般。要不是..”王忠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闭嘴不提,有点憨厚的笑了笑赶紧说道:

“智老,别站着了来屋里坐坐喝杯热茶吧。你来了我也能陪陪你就当休息一下”

智老很明显听出送客的意思来,有些生气说道“他娘的,少来这里打马虎眼。”

转身就要离开。忽然又想起这趟来的目的,又停下脚步小声的问道:“墨将军表现如何?”

王忠眼中精光一闪,向智老方向靠了靠说道

“很警觉,晚上很少休息,常常巡逻。与士兵同吃同住。只是这几天我常常发现他一个人在发呆,我是个粗人,却在他的背影里感到伤感。也可能是我自己太累,眼花了吧”说完还自嘲的笑了笑。

“可能是在前线呆久了,看到别人战斗自己却无所事事,别人流血都能羡慕吧。”智老头在在听到王忠的话语后,竟也生出一股子伤感味来。墨龙来自江镇前线,自己来自雪巅城,别人在忙碌的时候,自己更像是个路人般闲的生出伤感来。

“若不是考虑到这些,我早斩了他,竟然还想不听我的军令。”王忠有点气愤的说道。

“呜.呜.”“呜.呜.”..

汶军进攻的号角声,声声不息的传了过来。王忠与智老头对视一眼。都感觉到这次汶军的进攻不简单。

“不知皇上那边怎么样了?我是个粗人,皇上待我不薄,我有任务在身,不能在皇上身边保护他,希望智老多多费心。在下不胜感激。”说完王忠深深地对智老行了个礼。

“王将军告辞,我去北城看看情况。”

王忠没有听到智老对自己肯定的答复,也不见失望。听到北城那边的喊杀声,王忠有点懊恼起来默声说道:“这该死的任务。”

智老头说完转身向北城走去。一路上看着已经忙碌起来的百姓,自己也不禁加快了步伐。

路面上积水已经不少,新的雨滴打在积水上扩散出一圈圈的涟漪。智老头感觉有些事情忽略了,却又一时想不起来。耳边响起王忠的话语。心里默默想道

“王忠作为皇上心腹将领,竟然没有在北城,而是西城。赵无为派他来西城的任务只能是监视墨龙。看来赵无为也是有所怀疑,或许仅仅是感觉罢了。”

忽然间智老头停下步伐。转过头看着西城的墙头。想起自己忽略的事情

“墨龙与王忠争吵的不是别的,是墨龙急着上北城。那里是战斗的中心,也是关键。对赵军是,对汶军也是。而墨龙既然有违抗军令意思。这显然有点过激了,而墨龙是从士兵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不可能不知道违抗军令后果。能生出违抗军令的心思,真的仅仅只是看到北城战斗激烈,心痒了想要参与吗?”雨水打在身上,智老头感觉一下子凉到了心底。

智老头心里沉甸甸的,觉得以此断定为硕鼠太勉强。而且自己仍然不怎么相信墨龙会是硕鼠,甚至那位三代元老的墨清风会是硕鼠。

“硕鼠的可能很小,但所作所为又有些嫌疑。不得不防。赵无为也是这样认为的吧!”智老头心里想着。

北城传来的喊杀声、射箭声、巨石落地声、武器撞击声越来越想,智老头收回看向西城的目光。“有王忠看着,应该不会有事的”心里如此想着,已经向北城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