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在这住院里,周而复始的检查,照片丶透视又将上场了。唉,家人把病人的安危交到了医生的手里,又有哪一个不听医生的任意使唤,又有哪一个敢在他们面前讨价还价,除非有知情人懂得哪种药无效哪种药有特效和价高价低,否则那就是黄金有价药无价了。人们常说喉门深似海,我说呀,医院里却比海深。所谓的医保只为毫无医德的医院和贪心不足的医生们挣了大钱,吃亏的始终是寻常百姓家了。这就如国家的扶贫政策一样;某某电视丶冰箱丶洗衣机等等,百姓所谓买有补贴的家电,商家把价一提,除去了补贴款后的价格还比平时沒有补贴的价格还高出了许多,吃亏的还是那些无知的百姓一样,什么好与坏,真个是肥了商家,害苦了百姓。
我到老妈的病床前请了安后再与芹芹丶陈医生丶小吴叮嘱再三后,我叫上丁育山便走出了住院部,阳光在这城里四处反射着金光。
''哥,民政部在哪里?''丁育山问着我。
''别急,我们找个人力三轮车吧,他会带我们去的。''我点燃着烟。
''依我看还是坐出租车去吧,那样会更快些。''他环顾着这高楼林立的都市。
''走马观花是看不出一个城市的实质发展,更看不到形形色色的人群,也瞧不出富者有多富,穷者有多穷。''我伸手拦下了一辆路过的人力三轮车。
''先生,你们要到哪里?''三轮车师傅问。
''到市民政局,多少钱?''丁育山向前问着,第二次入城,他已学会了许多。
''哎呀,从这到市民政局有很长的一段路,出租车至少要收你们八十,我这是下力钱,一百二怎样?''三轮车师傅望着我。
''太贵了,你走吧!''丁育山向他挥着手。
''太贵了?哥,这一去你可知要跑多少个站口?来回一耽误我又要少挣多少钱?你们以为我一天能挣多少,除去老板的租车费,我累死累活的顶多能净挣几十到一百,这只是比在家种地稍强一点。你瞧瞧有多少有点本事和有钱的人谁又愿意来下这苦力?受这份苦力只是我们人穷志短,没办法,为了养家糊口。''他苦摇着头''不坐就算了,大不了多跑几趟短途。''他蹬着车欲走。
''老哥,且慢!''我招呼着他。
''干嘛,你们不坐车,还想耽误我去揽活的时间么?算了,你们都是有钱人,我跟你们耗不起。''他斜视着我,心中有股怨气。
''做生意的人应和气温柔,不论别人坐与不坐买与不买,都应笑脸相迎,回头客才是你效致富的法宝;不论是气还是发怒,都得有涵养和幽默感,久而久之,当所有人对你有了好感和感兴趣时,你还怕别人的钱财不往你钱袋里投来么?''我慢走到他身边轻拍着他的肩;''听你口音,你是清溪乡青石村人吧!请问你认识骆寒么?''
''骆寒?在我们家乡谁人不认识,他是出了名的养鸡大户。你是。。''他上下打量着我。
''我是他哥。''我淡笑着。
''啥?你你是他哥?就是那个把亿万家产败光了六亲不认的骆阳?''他冷视着我。
''就算是吧!''我笑着。
''你消失了那么久,今又从哪儿冒出来的?''他摇着头''本是异地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嗯,看来你这人不配了。''
''你这是咋说话的,我哥现在可是。。''丁育山怒视着他。
''算了算了,别逞一时囗太快。''我笑看着他''你的车我们坐定了,快调转头吧!''
''你们到民政局去干什么?是去讨点钱为了生活吧!''他迟疑着''对不起,刚才的一百二说少了,这次得两百了,先交钱后上车。不然到了那儿你们庇股一拍,到时我撵谁去?''
''你,你欠揍了。''丁育山扬着拳头。
''你想干啥,光天化日下想打劫?''他从三轮车上跳了下来挺神气地''讨钱用的人也想耍威风?''
我慢点燃起一支烟笑视着他,如今势力的人还真不少,在这繁华的城市里真是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有钱什么都好使,没钱真是寸步难行。在这人人势力的年月,多数人是狗眼看人低。我从包中拿出一叠钱从中抽出四张递给他''这是乞丐人给你的赏钱,到民政局够了罢?''
他笑着''你你又发财了,对不起对不起,算我有眼无珠看走了眼。我就说嘛,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快,快快,请上车!''他忙用衣袖为我们把坐垫擦了又擦,笑笑嘻嘻地蹬起了车。
''哥,你.''
''什么也别说,我们虽讨口为生,但我们有气质并不可耻!''我望着街面上路过的形形色色的人。
''对对,你说得太对了,钱闪着金光,人见人爱!''他努力地蹬着车。
到达民政局,他忙跳下车用手牵着我''慢点慢点,别伤着了贵体。可亲可爱的家乡人,你们进去了能呆多久?''
我轻吐着烟''向人家讨要生活费不好说,一天或是。。''
''他们是要下班的。今夜你们准备住何处?我在这等你们,我帮你们寻个旅店保证你们满意。''他点头又哈腰''放心,那旅店老板是我家亲戚,价格绝对公平!''
''你去吧,时间就是金钱,住何处那不是你考虑的事,但愿你能多碰见几个象我这样以讨口为生又出手大方的家乡人。''我扯着丁育山赶紧向里走去。
在民政大楼里,我们按牌寻找着局长的办公室,走完了一楼又上二楼,在一拐弯处,我轻轻敲着门。
''谁?请进!''
我们轻推开门''你,你们找谁?''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双脚跨在桌上,头仰靠在椅背上,双目望着天花板,嘴上叼着一支烟。
我上前向他递上一支农民烟,他爱理不理地接过放在眼前斜视了一眼随手丢在了桌上,烟差点滚落于地。丁育山欲跨步上前,我忙用手挡住了他;''请问,这里是局长办公室吗?''
''门牌上写着,不认识字还找什么人?''他用手拿下口中烟,轻吹拂着烟雾。
''我们识字,只是有眼无珠看不到人了。''我慢点燃起烟。丁育山上前抓起桌上一杯茶水漱着口,咕噜咕噜几下后把茶水在地板上到处喷射着''哥,这水淡绿淡绿的,还沒我们乡下喂牛喂猪喂狗的水清亮。''
''别瞎说,这哪里有牛有猪有狗,这也许是哪家小孩用来洗屁股的水吧。我说你呀你,唉,多点素质多点人模人样好不好?立正,快给我站好点,是人嘛就应该有个站象坐就应该有一个坐象,你又不是什么猪狗,听教点好不好?''我淡吹着烟。
他忙收起脚坐正了姿势,一脸茫然地''你,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