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浪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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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一天在张主任的带领下我到车间里上班,点了名之后便是车间领导安排工作。

“高郎,你过来!”这是我们班的班长干宝在叫我,我被分在他这一班上班。

由于第一天上班的好奇和兴奋以及对工作来之不易的渴望,尽管班长叫我去拉那辆载满水泥的铁箱车,我还是默默地忍受住了!我不敢相信我上了几年的大学换来得的第一份工作便是干这等“低贱”的苦力!

我真想对那位最终同意我来公司上班的老总一个大嘴巴,或者把眼前这个叫干宝的人送入地狱。

如果立刻丢下手中这难以把握的车扶手,那么我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回家!学校已没有了我的可留之处,要找一处可栖身的地方简直比登天还难!——那时大哥也没有住所,他也仍居住在一位老乡的简单宿舍里,整天想着法子似的在外弄钱。

想着这现实中的一切,尽管我身单力薄,但是我还是摇摇晃晃地在有人推撑的车轮前行中咬着牙挺了过来。

干宝带领着其他几名工人操着手向公司空旷的地方进行,看着车中满满的水泥,如果没有人在后面推,我想我会拉不动它们。

和我同时被招聘过来的华为是做销售的,此时也加入了我们干苦力的行列。此时,我的心才略显平衡。后来渐渐熟悉了,才知道由于公司还没正式投产,从学校里招聘过来的许多大学生都在干这类似的重苦力活,有办法的又有能力的则来到公司不到半天便掉头就走了。以后我才慢慢体会到为何进这家公司等了这么长的时间。

后来,我问华为,他说由于看中了公司优美的地理环境及发展前景,所以才和我一样等了那么长的时间。而我略显不同的是,因为我不想再找别的单位,而且也难以找到,所以才最终来这里。

公司里许多大学生都似乎习惯了自己眼前的工作,只等公司投产,自然就成了头等功臣。我也怀着这样的梦想心安理得地干着这些粗活,尽管每天上班前我都感觉到非常痛苦和压抑,但是想着公司的未来和前景,也只好一天天硬着头皮上班了!

为了能有一个落脚的地方,上班就像服苦役一样,每天下午下班之后就是人最高兴的时候:终于又熬完了这漫长的一天!

晚上冲凉之后,不是下象棋就是看电视。可是最近镇上的广场上有免费的公共舞会,公司的许多年轻同事大概就是在那一两个小时内是最快乐的吧,当然我也不例外。

我和华为由于是最后一批来的员工,住宿则是一间大厅,和当地的那些老员工住在一起。上班每天不是运水泥,就是搬砖头,还有就是扛大锤、拎铁锹。本来是那些建筑工人所干的事情现在变成我们做的事情了。对那些修修补补公司各处地方的事情,让我们这些一窍不通的“二百五”来干,真是丢尽了公司领导的脸面,而且每天所得报酬不足十元人民币,另外还要扣除基本生活费。幸好公司每月按时发放生活基本用品。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这上班的每一个日子的,天天盼望着能收到贞慧的来信,可是每次都是失望。由于贞慧曾经告诉过我她学校的电话,我收不到她的来信就极想给她打电话,可打电话哪里来的钱啊。公司还没正式投产,听说要到年底才会发工资,但中途可以到财务室借钱花。尽管如此,我和华为还是找到了打电话的好办法。由于去过张主任办公室多次,本地方的老员工每天都有回家的,张主任的家离公司不太远,所以他每天都步行回家,周末更是如此。这样一来,整个公司宿舍及办公大楼都静悄悄的。

张主任办公室外面的电话尽管锁着,但是我们还是想着办法打了电话。华为在楼道外给我放哨,我则用他告诉我的方法即用牙刷伸进锁住的电话箱按下数字号码。电话上面的数字排列有规律,所以拨打起来也非常容易。

我在遥远的北方一座小镇上听到了贞慧那熟悉的声音,心里简直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事实上是这样,我也只有偷着乐了!在电话里我把自己在这里上班的具体情况告诉了贞慧,希望能得到对方精神上的安慰,可是一切都不是想当然的那样令人满意,贞慧也面临着快毕业后的就业压力……

半个小时转眼就过去了,华为几次示意我尽快结束谈话,也许从他的表情看,他是担心我打电话时会有人出现!

放下电话时心里非常失落,如果现在能与贞慧相聚,我会感到多么的幸福和快乐。记得年初我们第二次从老家来火车站买票返校时,由于我返校郑州的票有了,而她到成都的票却没有,当时我只好先买了自己的票先走了……当时她站在站台上哭成个泪人似的给我送别,我站在车箱里却毫无办法……然而不久前,她的突然而至和迅速离去更是剐着我那颗绝望的心。尽管在刚才的电话里不住地叫对方要保重身体,但是仍感觉到没能在她身边亲自照顾她而悔恨……

上次我在公司借了两百元钱,其中一百给贞慧邮去了,剩下的我抽时间请了假到郑州去看了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