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都市悬走在婚姻的崖边:谁是谁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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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很乖(4)

“就是,那个孩子那么可爱,听话,张医生都说很痛的,可田甜跟她妈妈说,妈妈,我不痛,我会听话的。”我每次在急救室帮忙,都忍不住会哭。”

“哎,真是可怜的孩子。”

田晓明傻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田甜真的就病了。出了电梯,他小心地踮起脚尖向重症病房里看去,果真看见田甜躺在床上,脸上也是蜡黄蜡黄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生机,在他看来就像死人一样。

“你怎么在这儿?”冰清刚好从洗手间出来,看见正在窗户边偷窥的田晓明。田晓明做贼心虚,吓了一大跳。

“田甜?田甜她怎么了?”

冰清本想撵走他,可一想毕竟是自己的前夫,也和孩子一起生活过几年,让他看看孩子也在情理之中。于是,她让田晓明进去看田甜了。

田晓明低头看着田甜的模样,就像棍子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他内心激烈地斗争着,最终他小声把冰清喊到了外边的楼梯口,说:“冰清,对不起,上个星期我带田甜去外边吃了一顿饭,在公园玩的时候不小心从秋千上掉了下来。怕你知道后会骂我,所以我让她不要告诉你。”

冰清睁大了眼睛瞪着他,情绪明显激动了起来,心底愤怒的火苗一下子就窜得好高。她双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襟,嘶声力竭地拷问道:“我明明跟你说过,叫你再也不要见我们,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把她摔了,还不让她告诉我,你安的什么心那?现在你满意了,是吧?她被你害死了,她是被你害死的……”

病区里很多人都听到了萧冰清的怒吼声,纷纷跑出来看热闹。四楼病区里的人几乎都知道田甜的事,自然也认识萧冰清。田晓明一声不响,任冰清拉着他的衣服,用力地推搡着他。他唯有这样,才能减轻心里对女儿深深的负罪感。如果冰清打他骂他能减轻痛苦的话,他都愿意承受。

“你滚,滚,别让我再看见你!”冰清用力把他向楼下推去,可就是没有松开自己的手,依然紧紧地拽着他的衣服。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得杀了他,或者与他同归于尽。

“姐,快过来,田甜好像叫你呢。”万紫跑了出来,拉开了冰清和田晓明。

“你别再来了,我姐要是疯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如果田甜有个三长两短,她真的会杀了你。”万紫不屑地看了田晓明一眼,警告了他。

冰清进了病房,果真看见田甜微微张了张眼睛,似乎有话要说。冰清把耳朵贴近了女儿的嘴巴。

“妈妈,不哭,我会很乖的,虽然很疼,可我一点儿也不怕疼……”

“妈妈不哭,田甜是个好孩子,妈妈不怪你,一点儿都不怪你……”这难道就是女儿对自己最后的遗言了吗?

“妈妈,我冷,抱抱田甜,田甜要妈妈抱,我不怕疼……”

冰清把女儿紧紧地抱在怀里,她似乎感觉到灵魂正慢慢地从田甜的身体抽离。她害怕抱着女儿,把她捂在自己的胸口,泪水滑到了田甜蜡黄蜡黄的脸上。冰清不想让女儿就这样安静地永远地睡去。她开口想呼喊田甜的名字,却突然发现自己失声了,她张开嘴巴又试了试,依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老天爷,求求你,把我也一起带走吧。”冰清忽然就觉得心里垒出了一座新坟,她知道自己还能呼吸,可是已经没有了灵魂。

“张医生,恳请您为孩子手术,如果真的不行,我们也不会怪你。”万紫知道姐姐不死心,她替冰清向医生请求着。张医生拨开田甜的眼睑看了看,说道:“她真的没用了,你看瞳孔都放大了。”

冰清忽然放下女儿,一个劲地给张医生磕头,她嗫嚅了几下嘴唇,可是没人听见她的声音。张医生看到如此的情况,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冰清在第三张病危通知书上签了字,并在另一份手术协议书上签了字。手术室只能进去一位家属,毫无疑问是冰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