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我家娇妻是鬼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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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难以抉择

轰隆隆~~

入夜,大雨磅礴,天空中雷声隆隆。

蜿蜒崎岖的山路上,遍地泥泞水洼,车队艰难的在雨中赶路。

几个驾车的司机,车灯开到最亮,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握紧方向盘,始终专注的盯着前方,也不敢开太快。

这条山道很不好走,时宽时窄,横跨在山沟悬崖间,稍有不慎,就会酿成悲剧。

果然如那位交警队长所言,阴山一带常年大雾笼罩,湿气极重,入夜后,能见度更是极差。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车队进入了深山内。

四周天险交错,山高水长,森林茂密,草莽荆棘丛生,许多路段横卧在山沟低洼处,雨下这么大,已经完全被水淹了起来,许多时候车子都是像小船一样在水里抹黑淌过去。

雨越下越大,根本没有停歇的迹象。

如此险峻的山路,如此恶劣的天气,安言和云空大师都很担心车队出事故。

没法下车,手机信号也是极差,安言索性用事先备好的对讲机,跟那位表兄喊话道:“朱材表兄,地理资料显示,阴山南陇河道地势较低,我估摸着,一些桥道现在已经被水淹了。”

“安言兄弟,那你说咋办?”

朱材表兄也很着急,刚才他们的越野车,就差点侧翻在山坳里。

“天公不作美,我看起码等雨停后再赶路吧。”

安言只好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行,听你的,我跟朱旺他爸说说。”

表兄朱材倒也识大体,明白安言的顾虑,当下用对讲机通知所有车辆,准备找地方歇脚。

有车子,搭帐篷的事儿倒不用愁,依照的安言的建议,为防山石滚落,车队先离开山沟,开上了一片高地。

安言穿上雨衣,冒雨过来慰问大伙,却发现那四个云童善女也下车来了,正在细心的检查冷藏车。

看样子是生怕冷藏车漏水。

安言也懒得理会。

私底下,他已经让云空大师替自己盯紧点这两对云童善女。

安言来到亲戚们的车辆前,寒暄了几句,然后旁敲侧击的试探道:“表兄,朱伯伯,容我冒昧问一句,倘若朱医生的遗体没法在13号以前运回去,你们可有另外的打算?“

讲真,半路突遇这场大雨,又遇上山体滑坡,安言心里是暗暗窃喜的。

朱医生绝不能天葬!

安言寻思着,如果错过了那个黄道吉日,也许家里人会改变想法。

让更加窃喜的是,表兄朱材似乎也有这种忧虑,被他问的一筹莫展。

“咳咳咳……”然而朱医生的老父亲朱柄成却比较顽固,像是被安言说到了痛处,一阵咳嗽后,竟然面红脖子粗的急眼道:“咳咳……阿旺必须回乡风光大葬,如果贼老天不开眼,就算是背我也要把他背回去,咳咳……”

听那口气,像是有点埋怨安言说些不吉利的话。

安言暗自叹了口气,这就难办了。

看得出来,老人家思想根深蒂固,怎么劝都不会改变心意了。

表兄朱材帮老人家敲了敲背,又拿了药倒了水,然后穿上雨衣下了车,将安言拉到一边。

“安言小兄弟,老人家丧子之痛,刚才语气重了点,我给你陪个不是。”这位憨厚的表兄,一脸无奈的拉着安言表示歉意。

安言点点头,好奇道:“我看朱老伯好像是有病在身,不打紧吧?”

“唉!”朱材忍了忍,一身长叹,而后颇有些落寞道:“小兄弟也不是外人了,我也不瞒你,我姨父其实半年前就被查出肝癌了,晚期,医生早已经让准备后事……”

“朱医生?”安言眼皮跳了跳。

“不!我表弟至死都不晓得这件事,姨父诊断出绝症后,以死相逼,不许家里人告诉表弟朱旺。”

“为啥?”

朱材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伤感道:“如果是你的父亲,或许也会这么做。”

安言懂了,呆呆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朱医生一生行善积德,救死扶伤,倘若得知父亲身患绝症,肯定会立刻接到市里来竭尽全力的医治。

奈何,朱医生虽然医术高超,但局限于这个时代的技术,无论他付出怎样的努力,结果也必定是回天乏力。

让朱医生眼睁睁的看着老父亲“医死”在自己手里,这样的打击,他未必能承受的住。

所以,朱老伯宁可少活几天,也不想这样的人间悲剧发生在父子身上。

如果不出意外,老人家会等到自己入了土,才会让身边的人用一个谎言告诉朱医生这件事情。

安言已经不知道如何看待这样的选择,突然间感到心情无比沉重。

在朱医生猝死前,老人家最大的心愿是至死都要坚守住儿子身为一个医者的信心,现在朱医生先一步撒手人寰,白发人送黑发人,老人家固执的要把儿子背回去天葬,无非也是想给儿子找一个死后最美好的归宿。

甚至,这也许已经是一个老人家丧子之痛后,咬着病魔不肯咽下这口气的精神支柱了。

那么……

如果自己破坏了这次风光大葬,是不是等同于彻底将一个父亲逼上了绝路?

想到这些,安言眼睛湿润了,心情矛盾的无以复加。

“小兄弟,你怎么了?”

表兄朱材看他情绪起伏很大,不禁关切。

“没,我没事!”

安言在雨中狠狠的甩了一把鼻涕,大步转身回车里。

坐进车厢,安言一脸的忧郁,以前不知道”忧郁“这两个字怎么写,却偏偏爱装深沉,现在真遇到事儿了,才发现,忧郁的滋味其实比痛还难受。

”大师,换成是你,你会咋整?“

安言点了一根不知是谁落在车里的烟,深深吸了一口。

这次的出行目的,他对这和尚没有半点隐瞒。

“阿弥陀佛,人生百态,心有千千结,施主的问题太难,和尚我回答不了。”

云空大师手上做吁,停下了指尖拨弄的佛珠。

安言叹气。

和尚没有巧舌如簧,大概的意思是……这道心坎,需要他自己迈过去,别人说再多也没用。

“姨父!”

“大哥你怎么了?”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像是朱医生的家人们传来了动静。

安言迅速掐灭烟头下车,过来一看才知道,原来是朱老伯犯病了,脸色憔悴苍白,奄奄一息,情况很危急。

云空大师也跟来了,站在安言身后,低声道:“这位老施主已然油尽灯枯,命火将灭,恐怕熬不过今晚了。”

安言默默点头。

以他如今的道行,也是能看出,朱老伯大限已至。不仅命火微弱,眉宇间都爬上了一道死气。

“我不能死,不葬了阿旺,我绝不能咽这口气,药……咳咳咳……快把药给我……”

朱柄成虽然已经病入膏肓,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但求生的意念依旧很强烈,不断咳嗽着,有气无力的向身边的人拿药。

“大哥!”

“大伯!”

“姨父……”

家里人掩面而泣,表兄朱材这汉子也哭了,不忍的转过了头去。

刚才他已经给姨父拿过药了。

此情此景,安言看得心神颤抖。

让一个将死之人再多活几天,对于如今的他已不是什么难事。

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选择,却是两难。

如果朱老伯寿终正寝,那自己或许有办法劝表兄朱材他们放弃运朱医生回去天葬,甚至就算行不通,在做手脚阻挠这场葬礼的时候,也会少许多负罪感。

也许,这是连老天都在帮他。

可是,倘若袖手旁观等着老人家含恨咽气,此刻又难熬良心的谴责。

安言在雨中再次甩了一把鼻涕,咬了咬牙,决定了,必须出手!

安言上前认真道:“朱老伯应该只是感了风寒,致使病情加重,这里风太大,湿气重,我看那边山头上好像有个村寨,现在带朱老伯过去进屋讨碗热姜汤喝,兴许能缓过气来。”

要开坛施法,这大雨瓢泼的野外,肯定不行。

云空大师看到他的举动,不禁摇了摇头,显然也猜到了安言想做什么。

奇怪的是,正在看护朱医生棺椁的四名云童善女也过来了。

“各位福人,我等手上有法丈所赐的秘方,但此处多有不便,请随我等移驾到屋檐下施医。“

其中一位善女单手做吁,竟然也表示能够医好朱老伯。

安言神色微微一动,眼睛眯起。

看来,这里除了自己,还有人也不想朱老伯今夜死在这荒郊野岭啊!

而此刻,众人已经抬头眺望,就在对面山头上,确实有星星点点的灯火,好像是个苗疆人家的山寨。

但不知为何,感觉那地方的光线比这边还要阴暗,灯火也是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