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的冷言冷语冰得白子画窒息,但他还是强打着精神说到:“我可以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解释你没有杀我么?”花千骨嗤笑一声,冷冷地看着白子画,掩住了眼中希望的火苗。
“是。”
“那是我眼花了?你这张脸,我生生世世都忘不了!我又怎会想到,与我长久厮守的枕边人,竟会如此狠心地杀我。”花千骨眼中划过一丝黯然。
白子画默然不语,他曾经一次次地发誓不再伤害她,可他却总是一次次地违背誓言。即使那一次不是他,可伤她的那张脸,那幅皮囊,却是他的,他还是食言了。
一瞬间,白子画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在花千骨这样的目光下再做解释。
“怎么,说不出话了?”花千骨冷冷地凝视着白子画,心底却是充满了失望。
良久,白子画终于抬起头,迎向了花千骨那冷如寒冰的眼睛。
“那日是鬼弑的一缕魂魄占了我的肉身,我无能为力。”
花千骨眼光微动,却还是轻轻一笑:“那你又如何解释,那日你身上有你的灵魂气息?”
他二人羁绊甚深,无论是灵魂还是躯体,都有着强烈的纠缠。因此,她在那人他宣布牺牲她时,即使已意识到了不对,却在依旧感觉到了他的魂魄后放手一搏。不料……
花千骨眼中一黯。
“我的魂魄就在自己的躯体中,但是掌控权在他手里,他敛了气息,你察觉不到。”
简单来说,就是那日白子画的躯体里有一个白子画,还有一个鬼弑,但是操纵身体的人,却是敛了气息的鬼弑,因此花千骨只能感觉到他的魂魄。
因此,花千骨才会那般心死如灰。
花千骨微微一滞,终于灿烂一笑。下一刻,整个人如同虚脱般瘫倒在王座上。
白子画大惊失色,急忙上前去,却被王座四周的屏障挡住,无法破开。
“我没事。”花千骨虚弱的声音响起,面色苍白,噙着泪,却又含着笑,“还好,只是误会,还好,我没有爱错人,还好,还好……”
花千骨似松了一口气一般喃喃自语着,休息了一会儿,才勉强直起身子来,惋惜道:“可是白子画,我不能跟你走。”
大殿陷入了沉默。,半晌,白子画才红着眼眶,颤抖着问到:“为什么……”
为什么,他她不是已经原谅他了吗?为什么不肯跟他走?难不成,仙界的那些一点一滴,还不如着冰冷神界的万年孤寂么?
花千骨轻咳几声,心知他误会,解释道:“白子画,并非我不愿,而是我不能。”
“我已魂飞魄散了四次,拼凑回来的神魂已经虚弱无比,即使这次经历了三千年的修复,也依旧是缥缈透明。”
“哪怕是以莲为躯,以寒压制,我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如同缥缈定的烛火,来阵风就没了。”
“待在着神力最纯净的这里,我尚且还能滋养魂魄,若是我现在离开了这里,怕是还没到仙界,就死在半路上了。”
“我不想让你永远的失去我。”
深吸几口气,花千骨微微有些喘息,喘息着又继续道:
“白子画……走吧……回去,回家……等我……”
下一刻,花千骨却是真的晕倒在了王座上,气息微弱,满头虚汗。
白子画惊恐万分地就要破开屏障,却被冲进来的念莲挡住,怒道:“你赶快给我滚!若不是你!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白子画不闻不问,挣脱着,咬牙切齿地吼道:“小骨有危险!”
念莲终于忍不住,怒吼道:“你还想做什么!你还想害她吗!那是她用生命凝成的结界,你若是敢毁了,我跟你拼命!”
白子画顿了顿,小骨用生命凝成的?
白子画很快冷静下来,冲念莲施了一礼,转身匆匆离去。
他要回去,等她,等她回家……
念莲余怒未消地盯着白子画已成实体的魂魄,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若非是他,娘亲也不用在养伤时耗费心神为他塑身,却还撑着提前强行醒来让他走。如今伤上加伤,希望娘亲能挺过来。
念莲抹了把泪,神念一动,王座上的人同屏障一起,又回到了那间充满冰莲花的密室里。
那花上的人,苍白至今,却是笑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