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无言的栀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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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真相

见到谢阳了,他的出现还是那么突然,他的笑容还是那么好看,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他怎么好像,若无其事。

见到谢阳了,她甩开他的手,不让他靠近。她“说”了自己想说的话,却没有让他听懂。她怎么好像,更难过了。

“小爱”,他的声音挥散不去。

「我只是害怕,他会承认他在骗我。我只是害怕,他会承认那些流言都是真的。我只是害怕,我喜欢的他已经找不回来了。

还不如,让我先离开。再也不要见他,再也不要犯傻,再也不要……」

原本已经很靠近的两颗心,突然变成决定不要再见对方的两个人。在这个初夏的夜晚,在两个地方,想着同一件心事。

心事,就是心爱的人的事。

这是他睡过的沙发。他说每次住在她家里都能睡得很好。现在,她躺在这里,眼泪告诉她,心里是多么的难受。

这是和她一起对坐过的走廊。他第一次发现有她在身边可以睡得很好。现在,他坐在这里,酒精在劝他,醉了就会好的。

她明明可以感觉到,他有过认真的时候。她相信,他没有在演。

他明明已经知道了,他是真心喜欢她的。他却不能,继续喜欢。

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

打开手机,一下子收到很多条,都是他的消息。

“小爱,我刚下飞机!明天我去找你好吗?”

“小爱,你怎么关机了?收到消息要回我哦。”

“小爱,我醒了,调时差真难受。你午饭吃了吗?”

“小爱,我已经在你楼下的停车场了。”

为什么在“旅行”的时候一条都没有,没有回来了这么急着找她……

见面之后,他没有再发来消息。

因为谎言被拆穿,他不用再解释了么?因为真相被公开,他不用再伪装了么?可是他看到杂志的时候,脸上惊讶的表情怎么好像不是在看他自己。

哪句才是谎言?什么才是真相?林小爱,你怎么可能知道。

打开手机,是刚刚去“出差”的时候她发来的消息。

“路上顺利吗?”

“这几天应该不会再下雨了。”

那么简单——是她用多么丰富的感情才能发出的那么简单的句子。

没有“我想你”,没有“没有你想我吗”,没有“早点回来”,没有“我在等你”……只有一如既往的安静,让他不知不觉沉溺进去的安静。

他说过晚些会再打电话给她的,为什么没有?他应该每天给她发一条消息报平安的,为什么没有?可是他不曾忘记过她,一天都不曾忘记过,一分钟都不曾忘记过,原来不在身边的时候才知道有多想念。

到底有多想她?到底有多喜欢她?谢阳,你怎么才知道。

眼泪没能安慰好她。

酒精没有治好他。

是哪里飘来了,栀子花的香味。

「又到了这个季节,我们就是在这样的花香里第一次见面的。数了一数,已经……第四年了。

第一年,他几乎每个礼拜都会来买花。第二年,他整整一年消失不见。第三年,我才知道他叫谢阳。第四年,花香让我醒来,该说再见了。」

“栀子花,你好。电影已经开始拍了,你的剧本,我很喜欢。想了一想,我们已经认识好几年了。

我第一次知道栀子花的花语,是一个花店的女孩告诉我的。后来我看到你的名字,觉得很亲切。从那时的毕业演出到现在的电影,谢谢你的故事一直陪伴着我。

我刚刚失去了另一个一直陪伴我的人,就在今年栀子花盛开的时候。

不好意思,突然给你写这封莫名其妙的邮件。我只是想给自己留个纪念。

谢谢你,栀子花。”

时间过得很慢,因为心里的伤不见好转。

时间过得很快,因为“夏威夷事件”又被提起了。

——好像就在昨天看到的那些照片,突然变成了MV里的画面。

他和她,手牵手走在沙滩上。他和她,在海边嬉戏追逐。他和她,夕阳下,星空下,唯美如画。

“艾琳赴欧洲游学期间秘密录制专辑”,“新歌请来绯闻男友,拍摄MV戏假情真?”“夏威夷约会疑为炒作,公私难辨自摆乌龙”……

谁被谁“耍”了?谁被谁“陷害”了?谁被谁“娱乐”了?

只是手段而已,只是工作方式而是,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

谢阳,已经不在乎了。因为,不值得他在乎。

他在乎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坐在电脑前看了一遍又一遍,艾琳的新歌很好听,夏威夷的风景很美。林小爱又见到了谢阳,那个海滩上比阳光还要阳光的他。

原来不是逢场作戏,原来是真的在做戏。原来不是约会旅行,原来真的是工作。原来他没有骗她,原来他也被骗了。

关心他的人,都被“耍”了。在她面前的他,被“陷害”了。这只是“娱乐”。

从震惊,到平静。林小爱,无话可说。

那个再也没有和她说话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给“栀子花”发的那封邮件,简单,却是肺腑之言。不能对别人说的话,他曾经都可以对林小爱说。不能对林小爱说的话,他想起了还有“栀子花”。

因为林小爱,就是他心里的栀子花,洁白无瑕。

其实林小爱,就是“栀子花”,一直没有告诉他。

既然已经“分开”了,那么,就分开吧。

虽然已经“分开”了,但是,还想念着。

迟来的真相,是为了新专辑的发布会。

当穿着火辣的艾琳在台上劲歌热舞的时候,受邀而来的谢阳在台下报以礼貌的微笑。当换了一身淑女裙的艾琳深情款款歌唱的时候,这首歌的MV男主角谢阳也走上舞台牵起她的手。

歌迷,是来听歌的。已经红了十几年的艾琳,成熟的眼神和笑容加上保持完美的身材,这种味道才是“诱惑”的。

影迷,是来看谢阳的。讨人喜欢不是因为有王子般的高贵,而是邻家男孩的亲切阳光,这种阳光才是“致命”的。

狗仔,是来挖新闻的。年龄相差十岁扮演情侣却也般配,这么新潮的姐弟恋,怎么舍得放过。有绯闻,才是好艺人。

唱完歌,跳完舞,答完记者问……

见歌迷,握手会,开完庆功宴……

回到化妆间。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艾琳,很满意。

“应该的。”谢阳,演到底。

“等一下我和几个好姐妹一起去庆祝,你都认识的,要不要一起来?”她的邀请。

“好啊……”他无所谓。

反正“工作”已经结束了。

他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