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人未眠,冷月无声,却只有那环绕在小镇西南的一条小河的水流依旧在潺潺流动,发出哗哗的声响。这么冷的天气,河面上只是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水流也许就是河的生命,水流不断,就是河的生命不止。所以无数的诗人歌颂江水的滚滚东流的气势,“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这里的水流虽然让没有那波浪翻滚的江流那浩大的气势,却有着不畏严寒生命不息的执着与坚忍。
我和芙妹站立在孤月之下,河流岸边,神情凝重。芙妹仰头看着夜空,我看着芙妹那朦胧月色之下,美丽动人的脸庞。我知道芙妹心里很难受。
我毅然决绝地对天空发誓:“芙妹,只要你我是真心相爱的,无论是谁都无法拆散我们的!就算他是皇帝陛下,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我会拼死维护我们的感情。即使是天神想要把你从我的身边夺走,我都会灭掉他的!”
铮铮誓言,慷慨激昂,伴随着哗哗的流水。我自从在南海和芙妹相见之后,在短短的数月之中,我们的感情急剧升温。我们都想着天天依偎在一起,不能忍受片刻的分离。
芙妹脉脉含情地看着我,诘问道:“这次你为什么不辞而别?你知道吗?当我听说你已经离开了京城要去天山,我有多么伤心吗?我恨你!你竟然把我一个人仍在京城,甚至我还怀疑你和陛下是串通好了的,要把我让给陛下。”
我拉住她的玉手,解释道:“绝对不是的!是我的阿玛让我赶紧上路,他从边关得到急报,准噶尔部落的首领----葛尔丹想要吞并南疆和北疆。
我师父凌风率领众弟子多次劝谏葛尔丹不要独立,要维护我们大清西北的安宁,葛尔丹不但不听,还把我师父的天山派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意欲一举剿灭。我实在是担心师父的安危,才没有向你告别。”
芙妹点点头,说道:“在上个月,我父亲运送丝绸的商队,要经过西域的丝绸之路送到大食国,就被准格尔部落抢劫一空,逃回来的伙计也说葛尔丹首领要一统天山南北,建立自己的独立王国,看来这件事情确实是真的。”
我用力地点点头,回答:“是啊!边关的情报,陛下和阿玛都已经知道了!只是陛下现在处于鳌拜的威胁之下,根本不敢轻易调兵遣将,兴起战事。害怕鳌拜的嫡系军队从中和葛尔丹勾结,里应外合,威胁到大清的江山社稷。”
芙妹歪着脑袋问道:“陛下要攘外必先安内,想先除掉鳌拜,控制了四旗的军队,然后在对付葛尔丹,是吗?”
我点点头,说道:“是啊!在临行前,陛下拉着我的手千叮咛,万嘱咐。对付葛尔丹首先要安抚,晓之以利害,动之以真情。我身上带着皇帝陛下的密诏呢,主要做的事还要扶植和硕特部、土尔扈特部、杜尔伯特部三大部落,进而牵制准噶尔部落的极力扩张。”
芙妹笑着对我说:“纳兰哥哥,那就让我来帮你吧!我曾经几次跟随父亲经过西域一带,学过蒙古语、维吾尔语。和土尔扈特部的首领阿玉奇汗交情很好,他的族人们都很善良好客,我们可以先去找阿玉奇汗。”
我一听这话,心里的郁结顿时化解了。在离开京城之前,我真的不知道怎样完成使命,就想到只要和师父联手,控制葛尔丹。没想到,站在眼前的芙妹就是我的大救星。
要知道土尔扈特的势力仅次于准噶尔部,有了土尔扈特部的鼎力相助,顺利完成此次使命还是很有把握的。
想到这里,我都很有些激动了,情不自禁地抱住芙妹柔嫩的肩头。她身上那幽幽的清香让我沉醉了,芙妹也轻轻地偎依在我的肩上。
我轻声地说道:“芙妹,你真是我的幸运女神!在南海时,因为有你和筠妹的帮助,才得到了紫睿鲛绡。只要陛下穿着鲛绡,我才放心,鳌拜的杀手就算是靠近了陛下,也很难伤到他。”
芙妹嗔怪道:“你呀!真是愚忠!你的心上人都要被陛下抢走了,你对他还是那么忠心耿耿,就算是岳飞也没有像你这样!”
我轻轻抚摸着她的青丝,安慰道:“放心吧,等我们安定了准噶尔部落,立下赫赫战功,我就让陛下准许咱们完婚,我和表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同手足,他对我很好,他可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这点要求他一定会答应的。”
芙妹甜甜地笑了,笑得很安心,她对我一向是非常信任的。我们在河边轻声说笑着,斜月西斜,雾气越来越浓,我摸着芙妹的衣衫都有些潮湿了。我把自己的紫貂大氅披在她的身上。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半夜。芙妹突然说道:“哎呀!都怪我非要叫你出来,把小风铃一个人扔到客栈,咱们快回去吧!出来的时候,他睡得跟死猪一样,真要是被人劫持了,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们俩都哈哈哈地笑起来,等回到了客栈,我们可爱的小风铃在床上呼呼睡得正香甜,看来是杞人忧天了。
我和芙妹相视一笑,我轻声说道:“芙妹,太晚了,赶紧回去休息一会儿吧!”芙妹回到自己的房间歇息去了。
我一躺到床上就睡着了,睡得很安心。第二天早上,我睁开惺忪的睡眼醒来,芙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我的床边了,笑盈盈地看着我。
“早饭我已经准备好了!你最爱吃的鲜美鱼汤,葱花烙饼。快起来吧!”一听到这句话,我心里顿时涌动着一股暖流,流遍全身。
在南海的紫睿岛上,第一次见到芙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温柔地看着我,美丽的双眸之中充满着无限的爱意。我心都醉了,融化在她那浅浅的甜美的笑容之中。
正当我们四目脉脉深情相对之时,小风铃蹑手蹑脚走过来,问了一句:“芙姐姐,炖的那条鱼就是把纳兰哥哥踢到海里去的那条吗?我也想吃了它,为纳兰哥哥报仇!”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芙妹哈哈地笑起来,花枝乱颤,整个屋子里都回荡着她那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
芙妹边笑边说道:“要是筠妹能够和我们一起该多好哇!你们两个简直就是一对开心果!绝对是天生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