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度王叔果真聪明，我的一举一动全都在你的掌握之中。逢王叔这般敌手，实在有趣得紧，倘若未来的几十年没王叔同朝，子诚我该很寂寞了……”子诚抚摸着宝座，像看初生的婴儿细细地审视。
“子诚，我原以为，你会是一个好王汗，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卑鄙——为了登上王位，竟然不息杀害妻儿，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诏令已下不能更改，我只几句话想说。”
“圣女公主请讲——”
“百姓是水，拓跋王族是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望你继位之后，多为铁鹰国百姓谋福祉，切莫要任意妄为，不问前程有过，只问余生无憾……”芷婷知道错已铸成，因为她的那一点点私心与一份同情，令莫度与王位错之交臂。
“周芷婷——就凭你刚才那几句话，我决定了，待我继位之位封你为后，如何？”子诚大笑，于他，一切仿佛一场梦，昨夜他失去妻子，今**却成为铁鹰国的王汗。子诚歪着脑袋，他最是受不得芷婷看莫度的眼神，柔情中楚楚怜人，大喝一声：“来人，将莫度给我打入天牢——”
“慢——”芷婷挡在莫度身前，“子诚，你若敢伤他毫毛，我立即死给你看，你信是不信……”芷婷快速地怀中掏出一柄短剑，对准自己的咽喉，她可是蝴蝶剑的传人，必要的时候，她也会飞檐走壁，只是现在她必须要竭力保住莫度周全。
众铁衣卫见芷婷绝决，倒也不敢轻举妄动，何况这是神圣的圣女公主。芷婷紧紧地抓住莫度的手，不肯放松，仿佛一旦放松他就会消失。
回到圣女宫，芷婷惊魂未定，现在她才明白到底错得有厉害。内敛的子诚居然会是一个暴君，没想到啊！“莫度，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半跪在他的面前，他的目光依旧呆滞，仿佛还未从失去王位的事实中醒悟过来，傻傻地望着窗外。这又有点令芷婷失望，他不该是这样的人，难道王位对他竟是这般重要么？“莫度，你说话呀，如果你真的在意王位，那么我可以帮你，我帮你——”
“我死定了！”莫度近乎于喃喃自语。
“不会的，不会的。”芷婷扒在莫度的膝上轻轻地抽泣起来，“这么多天了，你为什么不肯找我，不肯说出你最真的心里话……”
“我想凭自己的本事登上王位，我不想让别人说，我是靠与圣女公主的私情……”莫度固执地说，“我不惧死亡，只是我不甘心。我没想过要坐上王位，既便给我也会禅让，我和你一样，都不是真正的拓跋族子孙……”
“莫度，你疯了吗？你知道在说什么吗？”芷婷害怕极了，莫度为什么会说这些，这不该是她认识的莫度，他的大度哪里去了，她紧紧地搂住他，不肯放松，如果他的温柔可以缓解他的痛苦，她做什么都愿意。
芷婷就这样陪着莫度坐待天黑，明天呢？天亮之后，他们又将何去何从？
自从子诚进宫，圣女宫这边突然冷淡许多，宫女、太监都被大妃抽调去筹备明日的登基大典，虽然有很多东西是大妃娘娘暗中就备好的，但如今一看又觉得那些物什等次太差。
“莫度，我们走，我们离开这儿——”芷婷一想到子诚说过的话，浑身冒冷汗，她不能呆下去，也不能让莫度继续呆下去等死。
“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去？”莫度喃喃道，他想过和芷婷去过隐居山野的生活，而是风风光光地被百官送出王都，绝不是现在这样亡命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