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校园狮子星座之金色恋人
264300000106

DANCE 105 固执己见

‘啪嗒’一声作响,阳伞摔落地面,我随即转过身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跑起来……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快速追赶的脚步声以及急促叫唤——

“该死的,你给我站住!该死的鸟脑袋!”

手臂立刻被扯住,他的过大力道不知是因为追赶速度太快一时无法控制,还是他确实不想让我跑掉。

低头垂视地面,我没有看他的脸,他的声音不断贯穿耳内——

“仅仅因为说你几句,你就不肯接受意见!换作是我就算了,但是别人呢?我完全可以说——他们绝对不会像我这样宽宏大量地原谅你,甚至跑回来找你!”

宽宏大量,呵,真是四个滑稽可笑的字,完全不懂其中意思。

我好笑地望着地面,目光移至自己的鞋尖,白色鞋面乌漆抹黑一片,大部分由于趴在地上捡花儿弄脏的。

“你这种脾气什么时候改一改?!我说的话你有没有用心在听?喂,我问你有没有认真在听!”他扩大音量冲我吼道。

“……听见……”‘了’字来不及说出口,因为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十分哽咽干涩。

“既然听见,为何不好好去做一些有用的事情!?我不是教你‘三思后行’嘛,为何每次总令我失望啊……”

他的声音略显灰心,两个人僵硬得像是篱笆木桩,他倔强地抓着我的胳膊不放手。

咽下湿润的气息,极力勉强自己说点什么不至于闹得太尴尬。

“我……我并不想令你失望,但是我做不到,三思……对我来说太难了。”垂着脑袋的自己暗自懊恼,不说则已,一说后悔不已。

“难的话那就四思、五思、六思……一直到你不再出现想打架的念头!是不是我刚刚不拉住你,你就准备爬到树上找他打架?实话回答我,是不是?!”

“是的。”脑袋不由得垂得更低,此刻的自己沮丧万分。

“你!哎,真的没法说你了!”他松开我,气愤地朝空中重重甩手。

扭过头来,他尽力控制怒气耐着性子与我说道:“你就不能为我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吗?”

现在……貌似他的脾气比我无限大~~~~~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抬起头来望着他:“这是与生俱来注定的,我无能为力。”

“哈哈,无能为力?你是不是疯了!在讲什么!这个世界天天在变,惟独你不想改变!你难道一点上进心意都没有吗?!”他拍拍我的肩膀笑了,“我看啊,你确实如我说中——不是块料!学跳舞,哼,昨天权当你拿我开玩笑!不过你记住——这个世界有两件事情我无法容忍,其中一件就是开跳舞的任何玩笑!”

愤怒地擦过我身旁,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带着冰冷的眸子瞬间离开了我。

生气了……

绝对是这样,否则的话,怎么会头也不回地走掉。

看来今天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再进行下去一定是不愉快、不愉快、不愉快……

哎,真不希望就这样让他走掉。

不希望……

半转身,我勉力抬起头来喊住他——

“对不起。”

渐渐离去的脚步总算停住,他没有立刻转头,我也没有继续说话,两个人在空荡荡的距离中相互僵持着。

这一次由我道歉,他应该会接受吧……

“我不好怎么说,但是希望你教我跳舞,这次我是诚心的!”

这句勉为其难的话终于被自己再次厚脸皮说出口,至于他接不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无回音,伫立原地的人竟然没有爽朗笑着答应自己!!迟疑?踌躇?徘徊?还是对我的心意依然无法坚定……

我想,其中任何一个字眼随便挑个都能作为他直截了当拒绝的理由。

“不行。”

果然,斩钉截铁的拒绝令我心寒半截,他扭过头来轻轻说道——

“我不会教你跳舞。”心意无比坚决。

“为什么?”好不甘心,明明之前答应了,现在却改变初衷,仅仅因为我那被作‘脾气’的鬼东西作祟吗??

“并不因为你是花秋时,我不教你,也并不因为你是花秋时,我才教你,总之,我不会教你跳舞。”他眨眨双目回应道,一股无法读懂的光波暂时缓解了威慑恐怖的眼神,“今天叫你出来,其实是觉得到时候捉弄你,友情提示一下,看着你刚刚扮成鬼一样走在大街上出糗——真是快活极了!哈哈哈……”

说毕,他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完全不像之前的冷峻可怕,座座冰山瞬间融化成暖流。

“嘿,鸟脑袋,你是不是气得要死?哈哈哈哈,实在是太高兴了!你一定要狠狠地大生一场气,就像上次说过的——狠狠地大生一场气!OK,从现在开始吧——哈哈哈!”

尽管他的笑脸璀璨地异常漂亮,我却无动于衷地望着他,直到他稍微打住一点笑容,我冷静地望着他开口道。

“如果你觉得能够从我身上发掘到任何尽情欢笑的地方,请继续,我丝毫不介意,但是我依然只有这个要求——请教我跳舞。”

我的坚持令他惊讶地顿住嘴巴,微微张大眼皮,收缩瞳孔的形状大小,他抿了抿嘴唇,目光落在前方不远的地面上。

虽然刚才他笑得很开心、很大声、很灿烂,可是我不会忘记他拒绝的样子是极其认真的!

宁愿相信他是笑着和自己开玩笑,也不愿相信他笑的时候是带着大脑思考!

我一定要确定他的真正想法,他亦目不转睛地盯住我。

半晌,终于得到了自己等待的声音——

“重复真是麻烦,不过你听好——我不会教你跳舞!”

他看着我,我静静地望着他,两个人之间……不知道隔阂着什么。

空气吗?还是阻力。

也许是……后者。

“我不管你怎么说怎么想,反正我要和你学跳舞!”我不会放弃的!

“聋了吗?难道没听清楚我刚刚所说的一字一句?!”他渐渐烦躁起来。

“请你教我跳舞!”

“啊,该死的,真是烦透了!去死!”

“反正我要学跳舞!!!”

“我不会教你,就算……死也不会。”

他猛然丢下的狠话深深震撼人心,移开目光,捎带身体一起转了过去。

为了这件事,我们对峙了将近半个钟头,先前他对我使的那些恶作剧姑且忽略不计,可是他如此坚决地拒绝我,理由……是什么?

“好吧,我不学,你告诉我——不教的理由是什么?”我紧锣密鼓地追问道。

“……”他冷冷地望着我,许久丢出一句话,“知道那么多对你有用吗?为什么不多想一想自己怎么老是不能优雅得像个公主!”

路途的行人中,不断有好奇人士偷偷扭头打量他,惟独釉子树一直静悄悄地聆听我们诉说的一切,不发表任何言论。

为什么他不教自己跳舞,为什么,为什么……

“如果我变成了公主,你能不能教公主跳舞?”

软下语气、放下身段,我尽力虔诚地恳求道,希望获得一丝希望。

“不可以。”

斩钉截铁的拒绝彻底让人心灰意懒……

他微微蠕动嘴唇,目不斜视地告诉我……应该死心了。

“真的……很过分!”

丢下话,我立即转身朝不知名的方向跑掉,身后依然是淡淡的无动于衷。

“随你的便。”

嗯……这句话听懂了,任何一个人都会懂。

……

腿似乎快要跑断了,定睛发现这里是个陌生的地方,哪里呢……不知道。

没有脱掉鞋子,不是反常,而是忘记了,只记得心中惦记的事情无法完成了。

……

走了许许多多路,经历许许多多惊异目光……

望着前方,想象那里即将出现一束光、一朵花、一片海……

累得无法走动,也许这一次走了一辈子当中无法想象的超值路程。

坐在人行道的栏杆上发呆,望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想象它们是海里面一片片翻滚的浪花,层层叠叠,此起彼伏。

可惜填满眼睛的毕竟并不是大自然最美丽的蓝色,而是五颜六色的人工油漆。

……

落在地面上的静谧影子深沉无比,浓成一团漆黑的墨色,给人一种欲哭无泪的孤寂。

整个天空像是燃烧起来,漫开的紫红色一点一点浸润干涸的空气,夕阳转瞬即逝消失在林立高耸的大厦外,也许,光线是声音,它们正在轻轻吟唱着天际的美好……

是的,美好得令人想埋进双手掌心里畅快淋漓地潸然泪下。

……

为什么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说服拒绝……即使只是骗人、撒个小谎也行,这么直截了当地拒绝……真叫人难受。

双手依然紧紧握住铁栏杆直至手心温度将它捂热,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只知道最想看见的……却看不见。

怎么办?渐渐强烈的思念令大脑不由自主浮现出那张脸,空气里,似乎每一个眼神、微笑、生气、捉弄、开玩笑等等……宛如海市蜃楼般清晰浮现,仿佛回头便能看见他的存在……

回头望去——

并没有看见期待的脸庞,我不禁紧紧咬住嘴唇抑制胸口一直沸腾不已的气体……气体与液体之间的转化是可以的……

一瞬间,竟然看见附近地面上堆放着满天星花束……

迅速跳下栏杆跑过去慌忙张望一阵,除了花,什么也不见。

空气中,某个方向隐隐传来与满天星一模一样的清香。

弯身,将花束紧紧抱在怀里,我不禁闭上双眼,防止眼眶里的气体与液体转化……

……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校园,憔悴的面容被头顶上漂亮的贵妇帽遮盖严实,垂着脑袋走路,别人看不清楚我,我也看不清楚他们,覆盖的黑色面纱功效不小。

将特殊请假条递给站岗的学生会干事时,忽地瞧见弈溟待在一名学生会干事旁盯着电脑屏幕仔细查阅什么。本想出声与他打声招呼,无奈自己的装扮已经引起不少惊奇目光,还是算了,抿抿嘴唇静静等待学生会干事检查自己的特殊请假条。

老实巴交呆站一旁,面对学生会干事一些询问,我只是简单地点头与摇头,实在是没力气说话。

“可以了,进去吧。”

学生会干事没收了特殊请假条,挥挥手,不想与我这种奇装异服的另类多说些什么。我赶忙走进去,微微扭头注意到弈溟的冰冷双眼一直盯住电脑屏幕,不知思索还是办事,面无表情真是无法猜测他的想法……

一点点移回目光,忽地发现眼角射来目光注视……

冷冰冰的,闪烁着细细的睿智……

条件反射般,我快速回头望去,又飞快地移回脑袋并且低下许多,箭步如飞离开那里,因为——

弈溟定睛瞧望我的同时,嘴角不动声色地渗出一抹笑意。

该不会是嘲笑我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乖戾模样吧!~~~~~~

乌鸦都比我现在的失意落魄神奇万分!!!!!

敏茵生病了,因为受凉感冒,现在正躺在医护室挂点滴,哎,可怜的孩子。

自习课,夏晴探出身子趴在桌面上穷追不舍——

“秋时,阿威答应了吗?”

我勉强一笑,她疑惑地望着我,不停摇晃我的手臂。

“说啦,说啦,他到底肯不肯啊~~??”

肯不肯?不答应呢,哼哼。

撇下嘴唇,我不作声响地继续看书,她却不厌其烦地一味打破沙锅问到底!!!!也不瞧瞧今天天上飘几朵云,老天爷是否来个青天霹雳发发牢骚~~~~~

“肯了??不肯??到底是哪个呀~~??!!那家伙没那么小气吧!!!!!虽说祝学姐的要求正中他的软肋,但是他不至于太决情吧,你还是他的亲密爱人呢,哼~~”完全不明状况的夏晴自言自语道。

亲密爱人,哼,才没那么一回事,夏晴说笑了。

“嗨,鸟脑袋~~!!”

屁股尚未坐热板凳的阿辉立即挨了夏晴一通暴打——

“你叫秋时什么??”夏晴怒发冲冠地执起课本猛拍笑脸灿烂的阿辉脑袋。

“鸟脑袋~~”阿辉从阳光少爷一瞬间变成了丧家犬。

“什么??你还敢胡说八道!!无法无天了!!我叫你猪脑袋怎么样,猪脑!!豆腐脑!!怎么样,怎么样!!”

“又不是我先叫的,阿威本来就是那样叫她嘛~~”可怜的阿辉忙辩护道。

夏晴强硬地在他身上大方施展魔女拳脚:“还那样嘛、那样嘛~~哪样啊??看来我不好好教导你,你是完全不懂得尊老爱幼呵~~!!”

囧~~~

夏晴,我既不老也不幼哈!!!!!强烈抗议将本人纳入儿童行列,那是恶魔的指定活动团体好不好!!!!~~~~~~~

两人嘻嘻哈哈在教室里疯跑疯闹,我懒得多关注他们一眼。突地夏晴拿课本拍打阿辉的惨烈过程正巧被路过的黄小岩逮个正着!!黄小岩登时激动地与夏晴拉拉扯扯,两人似乎准备出去干点什么,阿辉挡在两人中间不停地转圈直到门口的激烈口角逐渐消失……

夏晴应该没问题吧,阿辉会保护她的……这一点自己确信无疑,因为昨晚回来时不小心撞见两人躲在楼梯的昏暗角落甜蜜kiss~~~~~~~~

咦?没动静!!!!!

刚要起身出去探望,多事者七嘴八舌带来了意外消息——

“黄小岩哭了耶,哭得好象没人要了似的~~~~还好有她姐姐安慰她……”

看来不必动身了,结果往往出其不意得肯定!

夏晴,好好把握手中的幸福喔,幸福的女人……

我不禁慰藉一笑。

教室里的人统统跑出去看热闹了,呆在里面学习的人除了我,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下巴顶在桌面上,眼角余光注意到一道高大身影伫立身旁,久久未坐下身来。

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烧成灰也认得~~~不管,自己继续埋头阅读书本。

六十秒过去——

真是的,怎么还愣在那里,坐就坐下来啊,干扰我学习!!!昨天整得还嫌不够吗?今天又是什么特别招数,看来我得率先在学校后山找个山包包预定下坟墓基地~~~

对着书本猛力瞪眼,将自己的课本当成不共戴天的仇人替代品,我静静地不作声响,只见身旁的人走到敏茵的位置上,背倚墙面保持不动,说话声差点没把我的心脏诱出胸膛!

“花,很漂亮。”

吓!

我赶忙抬起头来,弈溟冰冷的眸子望着我,徐徐延缓着寒冷的冰度。

花……

原来昨天他确实看见了自己!

只见他的嘴唇优美地蔓延着细细弧度,那是谁也不曾识破的……微笑。

点点头,自己尚未确定用何种声音回答他,沉默算是一种赞同吧。

他转眼瞧我一眼,平视前方,浅浅的笑容挂在嘴稍很轻柔。

“它们住哪儿?”

咦?花儿吗……

我赶忙告诉他:“我把它们养在花瓶里。”

“浇了水吗?”

“嗯。”

“它们喝了多少?”

“好象是这么多,呃……不对不对,应该是更多一点点~~~”我忙用手指准确比画着。

“不错。”他忘情地绽放着嘴角笑靥,目光里的寒冷消失殆尽完毕。

两个简单的字眼让人暖入心窝。

继续瞧望我一眼,他再次细细笑下,我亦开心得笑弯双眼,趴在桌面上直乐。

……

“再见。”

简单的道别,他看看我,我眨了眨眼睛冲他笑笑,望着他徐徐走回一组座位,脑袋里依然回响着他说的那句话——

“花和人一样,死于忧郁,生于快乐。”

谢谢,我会尽量使自己快乐起来。

谢谢你,弈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