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胡子一路走出总督府,这期间我一直心情不错,甚至中途遇到什么人时,我还主动对他们打招呼,但胡子跟我完全相反,他总时不时的看着我,而且他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等我俩彻底出了总督府,胡子把我拉到一个无人的地方,他特意面对面的盯着我说,“小闷,咱俩是过命的兄弟,所以我了解你。你这人,平时有一副好脾气,遇到事时,不轻易发作,但你今天反常,我猜你是真的动怒了吧?”
我摇着头,口不对心的来了句,“我哪有?”
胡子哼笑一声,随后他叹气说,“那个阿奴,他这次有难了。敢惹你,别说是他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好使,我估计你得把他扒掉一层皮。”
胡子又趁着没人,追问着让我说一说接下来的想法。
我这次并没骗胡子,因为打心里确实还没下一步的打算呢。
我推脱说,“先回旅店,‘奴哥’的事,缓个小半天再商量。”
胡子打出不多问的架势。我俩现在的位置,离旅店并不太远。我俩本来背着装钱的兜子,想步行回去,但我俩都是线人出身,对跟踪与反跟踪很敏感。
我俩走了没多久,就都发现了两名可疑的中年男子。
这俩人看长相,是当地人,他俩还都骑着一辆破破烂烂的自行车。我怀疑这又是奴哥的后手。
这一刻,我一想起奴哥,就好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
胡子知道,我现在还不想对付奴哥,他因此提了一个建议,我俩找个小巷,最好里面四通八达,全是各种胡同的,这么一来,我俩利用地形之便,把这俩跟屁虫甩掉吧。
我赞同胡子的想法,但我也觉得,只是这么做,对这俩爷们是不是太仁义了?
我想让这俩跟踪者长长记性,至少下次奴哥还交代他们做这种事时,他们会拿出打死也不做的态度。
我打量着四周,赶巧经过一个街头时,我看到了一辆三驴车。
我对三驴车摆摆手。司机倒是眼疾手快的,我刚有摆手的动作,他就笑嘻嘻的把三驴车开了过来。
这司机长得没啥特别的地方,就是个普通人,但他会讲生涩的汉语。
他问我俩,“老板,去哪?”
我摸着衣兜,拿出两千卢比的票子,我先把钱塞给他。
这司机看着这两张票子,一时间愣住了,想想也是,他处于社会的底层,每天费劲巴力的,到头来也挣不到多少钱,遇到我这种主儿,估计也是头一次。
这司机一下子也有些激动了,他一边揣钱一边问,“给这么多?就凭这车费,我豁出去了,两位想去拉萨,我也能用三驴车带你们过去。”
我心说拉倒吧,嗒旺离拉萨可不是一般的远,他这辆破车,就算他有那胆子,我和胡子也不会犯傻的。
我示意胡子,我俩先钻到三驴车的后车厢内。我又告诉司机,那意思,让他随便开,尤其哪里有陡坡啥的,他就带我们优先去那里。
嗒旺这种地方,是七分山、两分水、一分地,有坡的地方多了去了。
司机并没为难,他还一度误会了,接话说,“两位是想绕着嗒旺兜风啊?这好办,我保准让两位玩的开开心心。”
随后司机还立刻开起车。这三驴车是烧汽油的,上个坡啥的,司机并不累,但跟踪我俩的中年男子,他们却惨大发了……
一个钟头后,三驴车在嘟嘟的马达声中,又马上了一个少说有一公里长的一个陡坡。
此时我和胡子很悠闲,我俩中途又买了香烟、啤酒和水果,我俩坐在后车厢内,一边打量着这坡上方的景色,一边又是干杯又是吃水果。
我趁空扭头看了看,那俩跟踪者,他俩还在蹬着自行车爬坡呢,但他们的状态不怎么好,咧着大嘴,累的呼哧呼哧不说,身体也有些发抖了。
我和胡子一直耐心等着,又过了一支烟的时间,这俩跟踪者离我俩不远了,他俩也快起到最上方了。
我对司机下命令,让他这就开着三驴车离开。
在我们绝尘而去的那一刻,这俩跟踪者全崩溃的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
胡子指挥着这个司机,我们又来到旅店的附近,我随便找个清净的地方,让司机停车。
这司机拿出恋恋不舍的架势,还把他的电话留给我俩了,那意思,以后有啥活了,可以联系他。
我随意应了一声。
我和胡子背着钱兜子,一起进了旅店。
店老板正好在前台,他看到我俩后,热情的笑了。
我没跟他多聊,反倒直接奔向房间。在上楼过程中,胡子问我,“你猜猜,斗鸡眼和方皓钰他们,在房间没?”
我掏手机看了看时间,快到中午了,我心说此时的斗鸡眼和大根,应该在工作岗位上,至于方皓钰,我猜有可能躲在房间内睡觉呢,毕竟他爱夜行。
我也这么回复胡子了。胡子显得挺积极,最后他当先跑到房门前,还用钥匙把房门打开了。
他探头往里看了看,随后又对我摇头,说空的,没人。
这期间我紧走几步,也来到房间门口。
我打量着整个房间,忍不住的一皱眉。
胡子这时正把钱兜子拿下来,改为拎着。他边往房间内走,边跟我说,“老子还是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更有家的感觉。”
我没急着进去,反倒给胡子提醒说,“你好好看看,我怎么觉得,方皓钰他们退房了?”
胡子一愣,又急着四下看看。
这房间内的床上,只有叠好的被褥,至于我们带来的个人物品,大部分都没了,只有一些破烂,堆放在角落里。
胡子有些回过味来,他点头说,“你猜对了,老方和斗鸡眼他们走人了。”
这么一来,我俩都有些犯懵,因为他们退房的事,竟然没跟我俩说。
我又联想着,昨晚我还给斗鸡眼去了电话,当时他们应该还没有退房呢,换句话说,这三个人刚走没多久。
我立刻给斗鸡眼去了电话。甚至这一刻我还有些后悔,因为我一直没记方皓钰的电话。
铃声响起后,没多久就接通了,斗鸡眼先喊了句,“保长!”
我听到电话那头有点乱糟糟的,甚至还有女子的痴笑声。
我品的出来,斗鸡眼没在关卡处。我冷冷问了句,“你在哪?”
斗鸡眼嘿嘿笑了,他先称赞一番,说他现在很幸福,这也多亏了方大人的招待。
我记得斗鸡眼一直称呼方皓钰为精英的,这才隔了多久,他竟然把称呼都改了,而且很明显,斗鸡眼对方皓钰充满了尊敬之意。
我不想听他说这些用不着的,我又追问了一句。
斗鸡眼收起了胡扯的心理,他告诉我,他和大根都跟方皓钰在一起呢,也都在帝力家。
我心头一紧,脑中也冒出一连串的问号。
我有些不相信,心说是他们疯了还是方皓钰疯了,在这种敏感时期,他们去找帝力了?
但也怪斗鸡眼没说明白,他随后解释几句,我这才全明白。
这帝力家只是一个小区的名字,因为这楼盘是帝力找人开发的,所以小区被起了这么个名字。
我不想在电话里说多什么,尤其说也说不明白。我让斗鸡眼等着,等撂下电话,我招呼胡子,我俩又急匆匆的下楼。
在经过前台时,店老板依旧对我俩客气的笑着。
我跟他交流起来很困难,尤其还得打手势啥的,我稍微纠结了一下,最后为了省时间,选择直接走人。
我俩离开旅店时,店门口并没三驴车。
我记得不远处的街头拐角,那里车辆不少。我和胡子又向那里奔去,想拦一辆车。
赶巧的是,我俩刚走到那里,我看到一个胡同口正停着一辆三驴车,司机还是我俩的老熟人——就是刚刚带我们兜风的那位。
他看到我俩时,很积极的把三驴车开了过来。
他还笑着说了句巧,随后他问,“两位老板,刚刚是不是没玩够,这次又想兜兜风?”
胡子呵了一声,接话反问,“我哥俩吃饱了撑的?不躲在家好好休息,反倒对坐车吃沙子情有独钟?”
我不想跟司机多扯皮,我又让他用最快的速度,带我俩去“帝力家”。
帝力家这个小区,在嗒旺很出名,这司机不仅知道,而且还轻车熟路,带着我们抄近路的嗖嗖的出发了。
我掐着时间,估算着路程。
这次三驴车行驶的可不短,足足二十分钟后,我们来到帝力家小区的附近了。
我打量着这个小区。第一感觉是,这小区很高档,很繁华。
整个小区没有三层以上的建筑,全是一个个小别墅,另外在小区外围,我经常看到宣传牌,这牌上除了吹嘘这小区多好以为,也报了价。
在帝力家买房,一平是十五万卢比起。
我来嗒旺这么久,多多少少对这里的消费水平有个了解。我心说十五万一平,估计能住到这小区里的人,在嗒旺也是非富即贵了。
没多久,三驴车还来到了小区的大门口。
这里站着两个保安,而且大门口还整体做了一个造型,看起来很气派。
我和胡子都准备下车,谁知道三驴车根本没停,最终带着我俩跟大门口擦肩而过。
胡子咦了一声,问那司机,“停啊兄弟!”
司机扭头对我俩笑了笑,他依旧没停的架势。我和胡子意识到不对劲。
我们坐的后车厢,跟司机的驾驶位之间还隔着一层带窗户的挡板,但这并不能难住我俩。
我和胡子互相使了个眼色,我俩一起动手,这就要把这层挡板弄坏,这么一来,我俩也能强迫让这司机停车。
谁知道我俩刚有这举动,司机急了,还立刻跟我俩说了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