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忆了自己今晚的路线。我能肯定,在北湖蹲守时,这黑布包还没在我身上呢,之后我和胡子坐了两次出租车,又遇到一个醉汉。
出租司机和醉汉都有嫌疑,都很可能把这黑布包偷偷塞到我兜里,但我更偏向于那个醉汉,尤其他跟我的接触也实在过于“亲密”。
我举着小黑布包看着,它又给了我另一个信息。它就是黎子扬苦苦寻找的失物,而醉汉十有八九就是那个贼了。
我很想追下楼,看能不能再找到那个醉汉。但我没这么做,因为这几率几乎为零,尤其还是夜里,也没什么目击者,更没人知道他这么“踉跄”的去了哪里。
我头疼起来,也不嫌厕所脏不脏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搞不懂这贼为啥选择我,选择把失物转移到我身上来。
这期间胡子有反应了,他原本喜滋滋的,突然脸色一变,骂咧一句,把一颗钻石含到嘴里,咀嚼起来。
我看愣了,心说他是不是傻?钻石这么硬,他牙也不怕硌碎了?
但伴随砰的一声响,胡子对着手掌一吐,那钻石碎成两瓣,落在他掌心中。
我又是一愣,胡子跟我说,“他奶奶的,玻璃货啊?”
我跟胡子说,就算你想验证是不是假货,下回也别用牙了行不?而且我也真被他这幅好牙口打败了。
胡子完全不想留在厕所了,把假钻塞给我,他这就要回屋里。
我拽了他一下,让他别走,或许力度有点大了,他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举着黑布包和假钻,又指了指我,问他,“你就真没啥想法?”
胡子左看看又看看,又盯着我,缓了几秒钟后,他瞪个大眼睛,惊讶的啊了一声,指着我说,“原来你是贼!”
我想抽他,心说他这脑子咋这么奇葩呢?我把醉汉也搬出来,又点了他几句。
胡子脸沉下来,他明白我的意思了,而且接话说,“这次任务咋这么怪呢,一套接着一套的。”
他话粗理不粗。我也有这种感觉,甚至再联系副局家失火,以及那个磨剪刀的家伙出现,这貌似都有联系。
我一时间头大,胡子觉得自己想也想不明白,索性压根就不动脑了。
我跟胡子摆手,那意思先睡一觉吧,等睡醒了再说。
我俩躺下后,胡子呼噜声很快传了出来,我则睡的不太好,迷迷糊糊间,还做着乱七八糟有点这任务的梦。
第二天中午,我们才起来。我先给聂麻子去了个电话。他接通时,听语气有点烦闷。
我拿出汇报工作的架势,跟他说,“我和胡子盯了一晚上,发现有个光头去棋牌室了,但他没留辫子,下巴上还有伤,贴了一个创可贴,我俩一度纠结这是不是可疑目标,估计今晚他还回来,也请警官拿主意。”
聂麻子啊了一声,似乎他才记起来,还有我俩这一茬呢。他问我,“你们现在在哪呢?”
我继续编,说我和胡子出来吃个饭,马上回去继续蹲守。
聂麻子说不用了,他告诉我俩,计划有变,你们先回宾馆等信吧。
我明白他心里那点小九九,也没点破他。
撂下电话后,我又琢磨起来。这次任务,有太多秘密了,我和胡子深陷其中,我不可能揣着糊涂装明白。而且按目前状况来看,只要再掌握到一些消息,我相信自己就能把真相大致想明白了。
我下了个决定,给武悦去个电话。
武悦倒是记得我的任务呢,接通后还问现在什么情况了?我都往聂麻子身上推,告诉武悦,任务临时取消了。
随后我话题一转,问武悦,“有王中举警官的联系方式么?”
武悦很敏感,还问我,“你找他干嘛?”
我回答,“王警官交代我和胡子办一件事,现在有眉目了,我要跟他汇报一下,但当时没存他手机号。”
武悦明白了的应了一声,她很快把王中举号码告诉我,但也嘱咐我,说王警官最近脾气不好,我跟他沟通时,客气点。
我连连说没问题,打心里我猜王中举那醋坛子,肯定跟武悦又闹啥矛盾了,或许在武悦眼里,王中举是个不好沟通的家伙,但对我来说,就他那智商,老子不把他玩的团团转才怪。
我立刻又给王中举去个电话。
他原本对我是不大友好,问我,“你个线狗有啥事?”
我显得很客气,故意压低声音,拿出告密的样子说,“警官,上次你不是说有人坏你么?我知道这人是谁了。”
王中举立刻被我吊起胃口来,他估计正在人多的场合呢,就让我等一等。他撂下电话五分钟后,又给我打过来,而且一上来就连连催问,说是哪个王八蛋活腻歪了,敢撩拨他的虎须。
我心说就你还是虎呢?病猫还差不多。
我又推脱说,这情况一时半会在电话里说不明白,尤其还有几个要紧事,也跟王警官和武警官有关。我跟他约时间,想晚上一起吃顿饭,到时详谈。
王中举很敏感,问我不会是没钱吃饭了,想蹭他饭吧。
我再次苦叹,甚至对电话无声的比划一下,那意思他就那么大点的格局了。
最后我们定的是晚上八点,在千里香烤肉馆见面。
胡子对我找王中举这件事很不解,还问我为什么。我只是简单的回答说,“只有从他这个笨蛋身上,才能挖到警方的八卦和一些内幕。”
我还跟胡子说,晚上吃饭时,他机灵点,配合我说话。胡子应着。
我俩准时赴约,王中举早一刻来到这烤肉馆,还订了包房,点了一桌子的肉。
我本来还诧异呢,心说这小爷们咋开窍了,变得这么大度,但跟服务员一打听,今晚店里有活动,这是特价菜,买一盘送一盘。
王中举显得很不耐烦,招呼我俩坐下后,也不寒暄几句,这就直入正题。
我肯定不急着说啥,尤其不把他弄得醉醺醺的,怎么套话。
我跟胡子配合着,一起劝酒。我发现王中举酒量也真不大,三瓶啤的下肚,他那脸红的跟猪肝一样。
我觉得时候差不多了,说了句,“王警官认识聂帅不?就是那个警局里那个大麻脸。”
我发现王中举听到聂帅的名字后,一瞬间脸上出现一丝厌恶。他随后点头示意,而且他也真能乱猜,这就问,“坏我的是他?”
我绷着脸微微点头,又强调,“我和胡子最近给他做事,有次他跟一哥们聊天,我无意间偷听到的。”
王中举让我说说,那麻脸货都说啥了。
我把早就琢磨好的词都搬出来,说聂帅对武悦早就有意思了,但王警官竟敢对他心上人死缠烂打的,还买了那手链,他能吃这亏?所以就背后嚼舌头,说了一堆王警官的坏话。
我又对胡子示意,那意思你别光吃,也说几句。
胡子倒是真实在,这时嚼着一嘴的肉,他冷不丁咽急了,还噎到了。他不得不喝酒顺了顺,之后说,“王警官,我原话转达,但这绝不是我的意思啊,那麻脸警官说武悦腰细屁股大,外加腿长,这种女人,做起那事来,超爽超享受。”
王中举听胡子这么说武悦,脸沉得厉害,而我看胡子越说越流氓,也让他见好就收了。
王中举脸色变了好几次,这期间还喝起闷酒来。他这下酒量也不小了,一共喝了两大次,一次就是一瓶。
他最后有点醉了,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嘴里直念叨,“老子就有感觉,他对武悦举动时不时怪怪的,他娘的,原来他肚里是真没憋好屁。”
其实我特想告诉他,聂麻子肯定不敢对武悦有意思,因为那是副局的菜,他敢争,那纯属找死呢。另外这也是我编话最精明的地方,七分真三分假,王中举要是联系一番,绝对能对的上号。
我面上拿出关心的样子,特意又坐到王中举身边,拍着他肩膀说,“警官,你对我俩都不错,面上看是上下级,但我跟胡子把你当兄弟看,那个聂帅做的不地道,你来句话,咱们哥仨想个招,整整他。”
我又看向胡子。胡子拿出一副狠劲来,接话说,“对劲,打闷棍、刮他车,在他家门口喷油器啥的,警官你一旦发话,我立刻去做。”
王中举是真被我俩感动了,外加喝大了,他不藏着掖着,漏出一脸愁容和稍许惧怕样,说他斗不过那个麻子,他当初也是托关系,通过副局进的警局,原本他想跟副局站在一条线上,但副局压根不给他机会,而那麻子,反倒是副局的左膀右臂。
我听到这儿,故意拿出觉悟的样子,问他,“难不成武警官被提到中队长,这也是有说到的?”
王中举一愣,随后快崩溃了。一看他就相信了我的话。
他忍不住骂咧起来,说操他娘的那个麻脸逼,手段太黑了,跟黑道关系那么近,还借着副局的光儿,以权谋私的搂了不少钱,还缺女人么?咋就不能放过武悦呢?
我和胡子互相看了看。我也有点明白了。
王中举似乎知道自己说的太过了,甚至把不该说的也弄了出来。他耷拉个脑袋,一边打着酒嗝,一边闭口不语了。
我肯定不甘心,心说好不容易把他嘴巴敲开了,接着挖猛料!
(这一卷,特意拿出一些剧情写小龙套王中举,包括他的头次印象、现在印象,还有未来命运,不知道大家对这个人有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