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扑朔迷离胡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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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身世之谜(2)

小任思绪有些纷乱:“其实秋月最早的来历,我也是听人说的……”随着小任的讲述,关于秋月的故事随之展开。

这是一个雨夜。在一个小山村里,藏着一座毫不起眼的小庵——甘露寺。一个约摸二十岁,模样儿俊秀、但神色甚为凄苦的女人弓着身子,把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紧紧地抱在胸前。她经过一座山门,来到甘露寺前,把襁褓中的婴儿放在庵门口屋檐下。夜很静,凉风渗怀,微冷……

佛堂里,慧云师傅还在打坐,这时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慧云师傅循着声音去打开寺门,见到门口有一团包裹,里面躺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婴儿,婴儿不断挣扎和啼哭着,只见这个小婴儿眉眼儿美得有些邪性,样子像极了一个小狐仙。这就是秋月最早的来历,秋月刚投胎来到这个世上,就面临着被人抛弃的命运,但她哇哇大哭的声音像极了表达一种顽强求存的意念,她往后的人生也许就和她最早的出场一样,印证着佛家的一句谒语:无论如何,且在这个薄情的世界深情地活着……

慧云师傅一把抱起婴儿,往佛堂里走。闻声而来的两个小尼姑看到慧云师傅怀里的婴儿,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乱。慧云师傅抱着婴儿来到庙堂后面的一栋小楼,顺着简陋的楼梯爬上二楼,这儿是慧云师傅的卧室。慧云师傅把婴儿放在床上,安抚着一直啼哭的婴儿。恍惚间,慧云师傅合衣蜷在婴儿身边,搂着婴儿一同睡着了……不知不觉已是拂晓,慧云师傅醒了,看到婴儿在床上依然安睡,慧云师傅露出了恬淡的微笑。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房里很暖和,旁边有盆红色的花,配着绿色厚厚的叶子,开得很艳。

转眼间,秋月已经5岁,小小的身板和稚嫩的脸庞,让人看了心生怜爱。我们可以看到,在甘露寺的大堂,小秋月欢笑着跑过。她的身影出现在甘露寺的各个角落,为这个原本沉寂的寺庙带来了一抹抹的亮色……在厨房里,慧云师傅在煮饭。小秋月过来给灶里添柴火,她稚嫩的小手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副小表情透着一股认真劲,脸上还不小心染上了黑道道。慧云师傅已经50多岁了,一脸团团的和善,她在一旁对秋月露出和蔼的笑容……在后院,慧云师傅带着小秋月坐在小板凳上吃面条。当慧云师傅往小秋月的碗里添面条的时候,小秋月嘟着小嘴连连叫唤:“师傅,够了!师傅,够了!”慧云师傅和小秋月就这样在佛堂里生活。如果不是因为剃度,在外人看来,慧云师傅与秋月和平常母女无异。

甘露寺里另外一个叫做戒智师傅的,她是慧云师傅的师弟,长相打扮却有些江湖术士的味道。戒智师傅在门口置了个案子,摆着求签的筒子、命理的八卦。她替人算命。这天,戒智师傅看到桂兰嫂走进庙门,她扬起嗓子,丢过一句:“桂兰嫂,要不要来一卦?”

桂兰嫂是住在附近的中年妇人,她常过来给菩萨上香。桂兰嫂笑着摆摆手,示意不用。小秋月这时恰巧从旁经过,桂兰嫂突然生出一个念头:“戒智师太,你老给别人算命,有没给这个孩子算过?”

戒智师傅扬起嗓子:“我看不到这孩子的命相,她这是天命,有东西护着,不让看……”

说话间,却见小秋月呆呆地站在大殿里,对着菩萨像出神。桂兰嫂有些诧异。

“小妹妹,你在看什么?”

“奇怪啊,这个菩萨的额头正中怎么还有一个小小的观音像?”

桂兰嫂循着秋月目光的方向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阿弥陀佛,”戒智师傅双手合十,“哪怕修行很高的佛家弟子都极少有能看得到这个观音像的,这孩子可是学佛的好根苗。”

“真的,假的?”桂兰嫂一脸狐疑。

戒智师傅却没再看桂兰嫂,口中念念有词:“心有一切有,心空一切空;心迷一切迷,心悟一切悟;心邪一切邪,心正一切正;心乱一切乱,心安一切安;一切为心造,无心自解脱。”

桂兰嫂看着已经跑到一边玩耍的小秋月,心生怜爱,却道出一句:“唉,可惜是个苦命的孩子啊,从小没有爹妈。”秋月陡然听到桂兰嫂的话,不禁抬起头来:“没有爹妈是什么意思?”桂兰嫂不言语了。

这时,刚好慧云师傅在一旁经过,也看到了这一幕。

在后院,小秋月的肩膀崩得紧紧的。慧云师傅和蔼地看着秋月,说道:“眼睛的作用是看东西,还有一样是在伤心的时候流出眼泪。”小秋月终于崩不住,抱住慧云师傅哭得一塌糊涂……

这天,天气晴朗,甘露寺里有不少香客。

一个模样儿俊秀,脸上却透着几分凄苦的女人走过来,四处张望,神色慌张而迟疑,也不像上香的,也不像游客。她就是五年前将秋月丢弃于庙门口的女人。这时,小秋月从里面出来了,穿着旧的灰布僧袍布料改制的衣服,齐耳的短发,稚气未脱的模样。女人看到秋月,眼睛瞬间闪烁出了光彩,但与此同时,她也呆呆地愣在那儿不能动弹。

看到小秋月往这边走,那个女人直觉地背过身,但不一会,她又忍不住偷偷地回头张望。只见小秋月拿着一个陀螺,一个人在寺庙的角落处玩耍。女人终于忍不住回转身,慢慢地一步步走向小秋月。

“小妹妹。”那个女人轻轻地唤了一声。

小秋月却是一惊,转身时摔了一跤。

女人急忙上前,把小秋月扶起来。她蹲在秋月的面前,心疼地看着秋月:“疼吗?”

“不疼,谢谢你,施主。”小秋月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个陌生人。

女人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小秋月却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异样,她跑去捡拾刚才掉在地上的陀螺。

“你喜欢玩陀螺?”女人问。

“嗯,这是我师傅给我做的。”小秋月点点头。

女人看到那个木头陀螺手工的痕迹,裸露着木头的纹理。

“能借我玩一下吗?”女人问。

小秋月点点头,把陀螺递给那个女人。女人接过来,将陀螺的绳子缠上,然后甩出去,陀螺稳稳地在地上转了起来。

“啊,好棒好棒,姐姐你好棒啊。”小秋月蹦跳着来到陀螺近前,蹲下来,专注地看着地上不停旋转的陀螺。

女人看着天真无邪的小秋月,心里又是一阵痛疼:“姐姐也有个跟你一样大的孩子……所以我玩得很厉害哦。”

小秋月只顾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旋转的陀螺:“一直在转呢。”

那个女人也蹲在小秋月身边,和小秋月一起看着那个旋转的陀螺。但她的目光却不觉被小秋月专注的样子所吸引,看着小秋月可爱的侧脸,她有些迷乱。她不禁伸出巍颤颤的手,想抚摸秋月的面颊。

一声突然响起的呼唤却把这一幕打破了。“秋月……秋月!”是慧云师傅从禅房里走出来。

“哦,师父。”小秋月答应着起身,向着慧云师傅的方向跑去。

刚才那女人的手眼看要触着秋月,秋月却起身跑了。女人眼里噙着泪光。

慧云师傅对跑到跟前的小秋月说:“你该做早课了。”

“哦,好。”小秋月说着走向佛堂的侧间,坐在蒲团上开始念诵《十小咒》。

旁边一些人看到秋月,桂兰嫂也在其中,七嘴八舌的。

甲女:“这孩子真讨人喜欢。”

乙男:“这是谁家的孩子哦?”

桂兰嫂:“庙里的孩子,哪有人家。”

丙女:“唉,现在一些为人父母的,心也太狠了。没能力养就别快活、别怀、别生。如果没被人收养,孩子是不是就死了?怎么说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那个疑是小秋月生母的女人听着,心里一阵刀割似的疼痛。

这时,慧云师傅恰好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切。

桂兰嫂看到慧云师傅:“不过这孩子也有福报,让大师收养了。”

甲女看着慧云师傅,虔诚地双手合十:“希望大师长命百岁,阿弥陀佛,善有善报。”

乙男:“福生无量,这位比丘尼可是修行界的榜样,这才是修行的真意。”

丙女:“广种福田,布施人间,好人一生平安幸福!”

慧云师傅双手合十,向众人一一点头回礼。

那个疑是小秋月生母的女人也对着慧云师傅连连作揖:“你就是观世音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那女人一边说着还一边跪下来给慧云师傅一连叩了好几个头,额头都叩破了。罢了,女人一脸泪汪汪的扭头跑了。

甲女:“那个人怎么了?”

乙男:“莫名其妙。”

慧云师傅只是微笑地看着那女人离去的背影,双手合十。

……

从对往事的追忆回到当下,在午夜寂静的街角,馒头和小任坐在知味居旁路边的台阶上。

馒头慢慢地从小任的讲述中回过味来:“也就是说,秋月从小被人遗弃,在寺庙里长大?”

“是啊。”

“那座寺庙叫甘露寺?”

“嗯。”小任点点头。

正当馒头要进一步追问后来的事情,小任却连连打着呵欠:“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我们改天再聊吧。”小任说着,便起身来到路口,拦了辆出租车,也不顾馒头在身后说“要留个电话”的呼喊,径直离去了。

馒头无奈回到家里,第二天,他根据小任提供的线索,在电脑上搜索着关于“甘露寺”的信息。

秋月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你在干吗呢?”

馒头有些慌乱地急忙把网页最小化:“……随便上上网。”

秋月笑眯眯地看着馒头的双眼,似乎要看到馒头的心里去。馒头不自然地避开了秋月的眼睛。

“秋月,其实……你不是什么狐狸吧?”馒头忍不住刺探道。

“你想说什么?”

馒头重新抬起头,无畏地回望秋月的双眼。

“秋月,你不要装神弄鬼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两人在目光相对间僵持着……***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