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姐不开心吗?为什么五姐的眼睛和我们不一样?为什么五且的头发是卷的?为什么五姐要遮着脸啊?”
“谣歌,你的问题太多了。”对谣歌一连串的问题,辑相度淡淡的斥责着。
“爹,不会,这样的谣歌才可爱,才会被大家喜欢。”辑画舞回头冲辑要度灿烂一笑。六年前在辑府的所有日子里,她从未有过如此灿若星辰的笑。
“画舞啊,你可别惯着她,她现在在这个家里已经快要飞上天了,要是连你也这么宠着,以后啊,还真怕没有人管得了她了。”舒玉娴那温柔幸福的笑里全是满足,如今,算是全家团圆了,没有缺了一个,她自是万分高兴的。
谣歌听着这些话,也不再多言,只是伸了伸手头,一脸的俏皮,乖乖站到舒玉娴身旁去了。
此刻,辑画舞才注意到,后面,还站着孟红箩与周津滟,以及那个也是刚出生时她便见过的辑留君,与谣歌一样大,六岁,却比谣歌高出了半个头。那辑家人最是明显的细长的丹凤眼,在他脸上也是相得益彰。
孟红箩不再是那个当初的骄奢女子,少了份横行,多了些恬静,而周津滟,依旧那般,沉静。却有些让人看不透。
“两位姨娘可好?”辑画舞同样的朝她们明媚一笑,却让两人有些受宠若惊。
孟红箩愣了片刻,却又不作声,本是注视着辑画舞的目光也在辑画舞回视她时,急急地躲开了。周津滟却是微笑先上前一步,“还好,你可好?这几年想必也是吃了不少苦吧?”
此刻,辑画舞倒觉得,周津滟那句问候里,多了些真心实意,不再是敷衍或者假意。看来,六年,真的将世事变了不少。
辑留君不似辑谣歌那般活跃,竟是怯怯地躲在了孟红箩身后。
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那一抹温柔里,辑画舞有些许的紧张。
六年前的事历历在目……辑画姒的蛮横使她有意落水却无意生死的那一幕,那个与她还是如同陌路的辑留影救她的一幕,替她进宫找爹的那一幕,还她珍珠的那一幕,还有……为了她,误亲娘的那一幕,以及他离家的痛。
种种种种,全都是她欠他的,而且,都是一生也还不了的。
离家的六年,本是存着寻他的心,却终无所获,如今,却在回家之时再次相见,本是有千言万语相述的,却不知如何开口。
两人间,本无亲厚可言,可却有心心相惜的义在。世上最难的事,怕也就是两个说亲却如同陌路,说疏,却又曾倾心相护的人见了面,但是却只留着无言相对四字。
“二哥……”千言万语,她本以为多少会随口说出些什么的,只不料,只这短短的‘二哥’两字。既是淡淡地音调,又是复杂的心情。整个辑家,所有真心关怀她的人之中,也只有他,是她欠了,却又还不了,更是无法去还的。
甚至,连说一句对不起,也是出不了口。努力忍住的眼泪也是不由的将双眼模糊,但始终未曾让它落下来……
“欢迎你回来……”辑留影那温润的脸上拉出一抹淡淡的笑,“画舞……”停顿了良久,那略带沙哑的嗓子里才溢出最后这二字。
看在辑画舞眼里,却是僵硬得好看,也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