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再三的斟酌,最后瞒着北陵国那方,带着乔装后的夏雨梦去了那家早就探查好的医馆。他倒要看看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
虽然他不想承认,可他的确和南凝夜太相像了,在医馆同样也着了北陵国的道,秦弘毅是这三年最熟悉夏雨梦的人,又怎么会认不出来是夏雨梦到了?
夏雨梦喝完那玩药后,他便就后悔了,劳什子的战争?有必要吗,要是夏雨梦有个三长两短,他如何给自己一个交代,那一刻他好像明白了,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南凝夜为何会为了一个孩子而那般。
他们身在其位做了太多迫于无奈的事情,或许只是想要简单的放纵一回罢了。
为自己,为所爱之人,恕罪。
或许当时只是心情上的感悟,而忘记了,南凝夜一向是个爱双赢之人,他可以为皓儿,自然还有其他的原因,或许这本就是个局中局,而站在最外面的不是他就是南凝夜,前一刻或许还不明了,可现在终是看清楚了,站在最外面的那个人的确是南凝夜!
南凝宁闭上眼睛,这么多年即使是朝夕相处,他还是不曾真正了解过南凝夜!
此生,南凝夜是他唯一服过的人。
一声声刺杀的声音,冲击着人的耳膜,此刻暗自神伤都是多余的,只能前进!
“冲啊~”南凝宁大吼一声,率先向前冲去。
周围的将士,立马跟随其左右,奋力厮杀,或许谁都明白,这将会是最后的战役,可身为将士,只有战死在杀场才是最后的结局,夏雨梦也发现了,对于黑玉她是无法下手的,即使身边还躺着南凝夜,即使皓儿还处在金丝铁网中,可那死招她还是无法下手,虽然她只要一动用真气,黑玉可能就在分分钟中被结果,可那真气实在是运从不出来,人最不能自控的是心。
夏雨梦抬手一擦,摸下一把不知道是血水还是汗水的东西,她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憷,不经意间看了南凝夜一眼,他的情况好像很不好,此时夏雨梦那还敢恋战,软软的向后一靠,半跪在南凝夜的身边。
刚刚还很多话的南凝夜这是怎么了,闭着眼睛。
“黑玉,我不想与你纠缠,你看看他。”手指指向一边虚弱的南凝夜。
原本好战的黑玉站在原地怔怔的呆在那边,不知所措。
“南凝夜,你给我起来,要不然我无法保证我不会去恨你,一辈子的去恨着你!”夏雨梦用力摇晃着南凝夜。
悔恨自己刚刚为何就听了他的话,去和黑玉一战。
“你若是死了,叫我如何与皓儿好好生活下去,三年了,我跟在你的身后,盼着的就是有朝一日,这战争的结束,我们一家能够早早团聚,你可知道花千翼的死本就是我心头的一块心病,现如今你也这般,叫我如何是好?”撕心裂肺之痛。或许此时此刻的感觉就是撕心裂肺之痛。
此时南凝夜心中乐开了花,夏雨梦终于亲口承认,这三年一直在他身后的人便就是夏雨梦了。
曾经不管南凝夜如何对她,她都不曾这么绝望过,无论如何她都是挺得住的,可现如今的他这是要走了吗?不要,不要,这是万万不能的。
晃着晃,南凝夜的眼皮子好像忽然动了一下。
夏雨梦神色一闪,忽的觉得好像不太对,回头看了一眼黑玉,之间她双手环在胸前,正是一脸瞧好戏的看着夏雨梦。看见夏雨梦回头,急忙收回手,垂在两遍,脸上则转为痛苦之色。
夏雨梦顿时警觉了起来,有几分疑惑,有几分了然。觉着自己或许自己是上当了。夏雨梦咬住嘴唇,恼羞成怒的看了南凝夜一眼,南凝夜你到底还要片我多少次才甘心,而你以为我这次还会轻易上当吗?
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他居然联合别人来片自己,还害的她难受了半天,听着那边的叫杀声音越近越近,夏雨梦果断的放下南凝夜,浑身的鲜血已经侵染了南凝夜的一身衣装,装可怜也罢,装死也罢,你爱怎么装就怎么装去吧。
夏雨梦朝着一边乖乖坐着的皓儿走去,这孩子被金丝铁网箍住之后,就安静的厉害。
三下五除二就解了金丝铁网,伸手把皓儿拦在怀中,担心皓儿会不跟她,还撕下了人骗面具。
“皓儿,跟娘亲走。”轻轻一句后就飞身一跃。那速度快不可言。南凝夜从原地站起来的时候,夏雨梦早就不见了踪迹。
“露馅了?”站在原地还振振有词。
这也太警觉了吧。
南晚国的军队今晚比以往更加难以对付,行动有序,沉稳不焦躁,部署方面也是很难击破,配合的很好,胡族的大军根本无法做到全面突破,跟别说全力杀敌了。南凝宁挥动着手中的大刀,额头上渗出了丝丝汗珠。
“杀!”四面八方,只能听到这一个词,震的人耳朵几乎失聪。
“汗王当心。”身边一个将领替南凝宁挥下了一剑又一剑。
“滚开,本汗王自己可以。”南凝宁怒吼一声,喝退了将领,他怒火算是被南晚大军今晚的气势给点燃了。怎么就和天兵天将似的,攻不破呢?
若是不是前方还有黑玉撑着,他都觉得,此番果真是来送死的,可黑玉真的可靠吗?一个女人对于自己心爱的男人,真的能免疫吗?
大脑被怒火充斥着,南凝宁憋着怒火,砍下一刀又一刀,胡族军队后方,不知何时,稀稀落落的火把又在快速移动,难不成后方还有军队?是北陵国想渔翁得利不成,片刻,南凝宁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北陵国大军暂时是不能动的,他们要靠近边城必定要经过疫区,将士被染上瘟疫恐怕比战死沙场更加损失惨重。
无论如可,此刻只能往前冲,这是他们胡族有能力发起的最后一战!
“后方怎么回事?”南凝夜怒吼道,派出去在后方的探子怎么了,这么大动静都没反应吗?
传话半天才传了出去,后方探子良久才进了战场中心:“回禀汉王,后方有行军出没,看动静,绝对不会少于十万大军!”
十万?这是天要亡了他不成?既然不是早就联系好的盟军,那就只能是敌人。
远处的火把愈来愈近,前面的南晚大军还没有攻破,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人在这里厮杀,等死,这是怎样的一种无力感?要败了么?
“你救不了天下苍生,你甚至都救不了你自己!”就在夏雨梦在树林中快速逃离的时候,一个声音越发的惹得夏雨梦讨厌。
“那你这般作为是为了什么。为了救赎你自己?那你可对得起我,对得起苍生。”夏雨梦下意识的抱紧了皓儿,现在能威胁到她的,只有皓儿,可不能被秦弘毅利用了。
“你是很聪明,聪明的让人发寒,从一开始,见到你,我就被一身男装的你抓住了心,就算你是男人又何妨,我也要跟着你,我是铁了心要跟随意,就算是生生世世我也愿意,可不曾想到,你的眼睛里根本就容不下我,只当我是一个仆人在使唤,每每深夜,我都觉得自己蠢的不像话,这样的我,如何在你面前抬起头。”秦弘毅目视远方,好像他的思虑是有多么长远似的。
其实有多么的短浅他心里有数。
“所以你就背叛我,好证明你是多么的有能力。”夏雨梦语气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并没有,在我最痛苦的那段时间里,芙烟出现了,身为同乡的我们有很多的话说,或许我未曾爱过芙烟,可她让我感觉到了一个女人的温暖,受不得她枕边风的吹鼓,我的心开始乱了,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背叛你。”秦弘毅语气中的诚恳,不失当年初见他时的简单。
当年只是一个不得志的穷酸秀才。他的那一腔热血,说要为国效力,为百姓谋取最大权利的语气,可未曾想过当年那个单纯的少年,那个志向澎湃的少年,也渡不过这世间的浊水。
“那皓儿呢?出了,现如今还有谁能抱走皓儿。”说道皓儿的时候,夏雨梦的语气起了涟漪,还好皓儿没事,要有丝毫闪失,她断不会和秦弘毅这般心平气和的说话。
秦弘毅低下了头,他也是歉疚的吧。
低头也罢,抬头也罢,这个时候,夏雨梦不想与他多做纠缠,他已不是当初的秦弘毅,夏雨梦为何要做当初的夏雨梦呢?
“我不会怪你的,走吧,你我从今往后,进水不犯河水,我利用你给南凝夜献计,也以大好前程补偿了,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罢了。”
秦弘毅瘦弱的手臂在颤抖,全身都在颤抖,或许是气愤吧,气愤夏雨梦如今会如此对待他。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这么多只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而已,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你肯定对我刮目相看的,即便是一个强劲的对手,我也如了你的心不是吗?为什么会这样的结果?”秦弘毅还是不信,他原以为的不是这样的。
“不要胡思乱想了,后会无期。”朱唇开启,又一个旧识就此别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