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就像星星般明亮璀璨,虽然无法照亮我的黑夜,但总能给我希望,指引我前行。”亚索说道。
锐雯听着莫名其妙的就很开心,但很快锐雯就开心不起来,失落道:“我现在给你的指引就是呆在这里!”
“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去呢?这样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亚索苦笑道。
“难道我就想让你去?”锐雯喊道。
亚索道:“可是终究要人去,不是吗?”
锐雯道:“你不让我去,我不让你去。我们都顾及一下对方的感受,都不去了好不好?”
亚索沉声道:“总要有个人要去救艾欧尼亚。”
说完,亚索转回身继续走着。
“你难道你不能顾及一下我的感受到吗?”锐雯对亚索的背影喊道,但亚索像没听见一般。
“给老娘停下!托儿索!”锐雯见此忍不住怒吼了句。
亚索继续走着。
“你再走一步,老娘就跟的恩断义绝!再也不是朋友!”锐雯嘶吼着,声音忍不住有些颤抖。能听出来,锐雯说的是真的。
然而亚索依旧没有理会,继续走着。
锐雯看着感觉心口指着把刀子那么疼,疼的呼吸都快停止,失落道:“原来我对你真的一点也不重要。你从来就不怕失去我。”
这次亚索听到竟然转过身来。
锐雯瞬间眼前一亮,好像看到了希望,但亚索突然说话,让她彻底绝望。
“从未拥有。何谈失去?”
亚索平静地说道:“我从来不把我当作你的朋友,因为我……没有资格。”
说着,亚索惨笑起来,道:“一个天天流浪逃亡的叛徒有什么资格做你的朋友呢?不是吗?锐雯。你一直都看起来离我很近,似乎触手可及。但事实上,你站在那,就……是我永远到不了的地方。”
虽然跟锐雯天天呆在一起,亚索总觉得自己跟锐雯有一种距离,一种可望不可及距离。
亚索戴着枷锁,而这枷锁让亚索永远无法触及锐雯。现在,亚索就要去解开枷锁,要去抢回能量水晶。
“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些,我不在意你是叛徒,我不在意你一身麻烦。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朋友,我只想跟你呆在一起。”锐雯说道,声音格外沙哑。
“但我在意。”
亚索淡淡道:“我身上有枷锁,我想要自己解开它,或许这没有任何意义。但……请允许我孤傲的保留着我的自卑,我要自己打败自己的自卑。到那时,我才有资格当你的朋友。”
说完,亚索再次转身离开。
“但你极有可能见不到那时了。”锐雯低头失落道。
“当我决定为尊严为战,便已经不会在意生命。”亚索淡淡道。
锐雯没有难过也没有吼,只是静静的说道:“对你来说,尊严重要还是我重要?”
“你重要。但……”
亚索道:“没有尊严我没有资格当你朋友。”
锐雯沉默,虽然得到想要的答案,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你到底要我怎样你才不会去送死?!”锐雯说道。
亚索道:“这个故事还没有完结。锐雯,我不会死的,我还要回来还你的九头蛇和血手。”
“血色之夜,腥红之月出现,诺克萨斯百年盛典。你明晚去抢能量水晶就是在挑战诺克萨斯的威严,就算你能逃的出来,你也活不了多久。因为你惹怒了斯维因。”
锐雯似乎有些害怕,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斯维因想要你死的话,瓦洛兰没人救得了你。”
亚索道:“我觉得,拳头不会让我死的。”
“如果拳头让你死呢?”
“那我一样不会死。”
“为什么?”
“我命由我,不由天。”
……
这是一句非常非常牵强的话,如果拳头真的存在于符文之地之上,那么拳头掌管符文之地所有生物乃至任何意识体的命运,包括铸星龙王。可以说拳头想让谁死谁就必须死。但锐雯相信亚索能做到,至少亚索已经做到了一些,拳头给亚索安排的命运很差,但亚索现在依旧活着,且准备改变自己的命运。只是,锐雯觉得这不是亚索能去抢能量水晶的理由,因为锐雯知道亚索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亚索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向天证明,他将改变命运。而就算他死了,他也洗清谋杀和背叛罪名还有拯救艾欧尼亚,改变了命运,证明自己的命不是天注定的。
而锐雯在意的,只是亚索的命而已。
亚索知道锐雯在意的是什么,但亚索继续走着,终于走到了房间门口,可以离开房间,再迈出一步,他将离开锐雯的视线,也可能永远离开锐雯的视线。
想到这,亚索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
“锐雯……”亚索叫了声,但没有回头。
“嗯?”
“不再见。”
说完,亚索再次迈开了脚步,只是刚动,亚索又停那了下来。因为亚索能感觉到背后突如其来的温暖,以及,心跳。
锐雯不知道那来的力气,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从后面抱住亚索。
不过这没有用,也没有意义。
亚索知道锐雯没有力气,伸手想解开锐雯抱着自己的手。
“不要去。”锐雯平静的说,不带强求的语气,也不带哀求的声音,只是很平静的说。但亚索想放下了手,因为亚索听到了锐雯声音那一丝颤抖。
那是最深处的绝望。
……
“我还在寻找回家的路。”
亚索想到那两位老人的墓碑,有些伤感,道:“我想回家看看。”
锐雯道:“世界那么大,你去那不行,为什么一定呆在艾欧尼亚?不要再想艾欧尼亚了,陪我去流浪,好吗?”
亚索道:“我想去看看我的父母。我很想回家。”
说完,亚索伸手扒开了锐雯的手,但不知道锐雯那来的力气,紧紧抱着亚索,拽的非常稳,让亚索无从下手。
“我们俩成一个家不行吗?”锐雯低声问道。
亚索听着一怔,虽然听的十分清楚但还是忍不住转过身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
锐雯抬起头看着亚索,缓缓地说:“你做我男票好不好?”
亚索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觉得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锐雯见此松开了手,没好气道:“老娘要你做你就做!别摆出那副傻*B一样的表情。”
亚索有些愣神的问:“那个,我能不能拒绝?”
“你说呢?”锐雯问道,语气很强硬,带着点威胁的意味。
亚索没说话,拿出了自己竹箫,递给锐雯。
锐雯接过竹箫,有些不明白,问:“你给我这个干嘛?定情信物?!好吧,虽然你这竹箫不咋滴,但看在是定情信物的份上,我就收下了。”
说着,锐雯立即把竹箫收好,脸上露出明亮的笑容,看起来非常非常开心。
亚索见此不想打击锐雯,但迟早要说的,迟点说亚索还会可能被打,解释道:“不是。”
锐雯听着神情一下子变成了凶巴巴的,问道:“那你想干什么?”
亚索道:“我喜欢和志趣相投的人,比如会喝酒的人,但女孩子喝酒不好。不过我喜欢会吹箫的人,而女孩子会吹箫很正常。要是你学会吹箫,我就做你男票。”
“要是我不会呢?”
“那我就做不了你男票了。”
锐雯听着一下子怒了,恶狠狠的瞪了亚索一眼道:“老娘第一次表白,你竟然敢拒绝,信不信老娘阉了你!”
“好吧。”亚索就知道会这样,无话可说。
锐雯见自己占据的主导权,立即说道:“艾欧尼亚都不要你了,你看我多好,还肯做你女票。我们俩四海为家,浪迹天涯,有事没事喝点小酒,心情好时吹吹箫,一起去流浪不好吗?管他什么诺克萨斯还是艾欧尼亚。”
“这是责任。”亚索沉声道,不管锐雯那么多,把锐雯抱起准备把锐雯放回床上。
锐雯似乎非常生气,张口就用力咬了一口亚索。
亚索被咬的很疼,但什么也没说。
锐雯很快就意识自己怎么咬也没用,声音格外沙哑的喊道:“你死了,我怎么办?这难道不是你的责任吗?!”
“我还没答应要做你男朋友,你可没有学会吹箫。”亚索说道,语气淡漠认真,强调了这句话。
亚索说完,想把锐雯放到床上,但突然感觉胸口微湿,整个人都滞在那里。
锐雯把头埋在他胸口……哭了。
这是亚索认识锐雯起到现在第一次见锐雯哭,亚索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感觉自己左胸非常的痛,痛的心脏几乎都快要停止心跳。
“你这混蛋!”锐雯哭吼一句,一拳打到亚索身上。
那一拳几乎没有什么力量,但亚索却感觉比被世界上最锋利的剑刃刺穿心脏还痛苦。
“艾欧尼亚无时无刻不想要杀你、诋毁你、让你逃亡让你受伤,但你却拼了命保护它而。我天天陪你解闷,什么东西都给你,想尽办法让你快乐,还帮你挡子弹,可你连我做我男票陪我去流浪这一点小小的、微不足道的要求甚至一点怜悯为什么都不肯给我?!”
“我只能说你爱错了人,女孩。”亚索沉声道。
“怪我咯?!”锐雯擦了擦眼泪,冷笑道。
亚索沉默着,但毫不犹豫的把锐雯放下。
“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去吗?”锐雯静静的说道:“我和你一样,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
亚索道:“你至少还有信仰。”
“你还有你的家园艾欧尼亚保护。而我有什么要我保护的?我什么都可以放弃,但除了你。因为……”
锐雯说道:“我害怕丢失唯一的信仰。”
亚索突然觉得锐雯和盖伦一样是有沉默控制,又让亚索沉默,说不出话来。
锐雯还是没有绝望,看着亚索眼睛,平静的问:“陪我去流浪,好吗?托儿索。”
“当然好,那样的生活其实也是我所希望的,女孩。我一定会陪你过这样的生活,如果……”
亚索露出温和的微笑,似乎非常向往和锐雯浪迹天涯的生活。但亚索没有对视锐雯的眼睛,所以锐雯忍不住问道:“如果什么?”
亚索转过身,似乎准备离开,看着东边,苦笑着说了一句让锐雯彻底绝望的话。
“如果我还能回来的话。”
说完,亚索毅然决然迈开了步伐,虽然那步伐很沉重。
锐雯沉默着低下头,没有看亚索走。亚索不要离开,这就是锐雯的奢望,但现在这奢望显然已经变成了双倍的绝望,锐雯看着亚索走只是越看越痛而已。
然而锐雯最后还是抬起头看向亚索的背影,喉咙微咽,想叫声亚索,想再看一眼亚索那张脸庞。毕竟,亚索走了,她就可能永远没有机会再看到那张有点胡子拉碴、总是带着点儿轻蔑和淡漠的脸庞了。
“亚索……”
亚索闻言回过头,然后就看见锐雯正看着自己,神情很平静,不过亚索看到了锐雯眼角那儿那一点点光亮。
那点光亮小的看不见,但亚索看着很刺眼,因为亚索看着很刺心。
锐雯似乎意识到了这点,抬手擦了擦眼角,然后立即把手背放到背后,生怕亚索看到她的手背擦过眼角是湿的。
“哭了就是哭了,有什么好装的,又不丢人。”亚索说道。
“你才哭呢!我才不会哭!”锐雯瞪了亚索一眼,冷哼道。
“每一个人都会哭。”亚索指了指左胸心脏的位置,平静的说:“包括我。所以我不会让你去。”
锐雯努了努嘴没有否认亚索所说的,但却是没好气道:“我就算哭,也不会因为你哭。”
亚索听着苦笑起来,道:“原来我对你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啊。”
“当然了!托儿索对我说可有可无,一点也不重要,一点也不重要,一点也不重要……”锐雯高声道,然后声音一直变低,只是锐雯还没说完,声音突然又高了起来。
“一点也不重要!”
亚索苦笑道:“就算你真的那么不在乎我也不用这么大声吧?还叫了那么多遍。”
锐雯理直气壮的说:“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亚索知道锐雯不是因为这个才说三遍的,而且锐雯刚才可不止说了三遍而已。她只是想强调她所说的,不是对亚索强调,而是对她自己强调这句话。
气氛显得很轻松。所以亚索想说些什么,但锐雯突然又抬起手擦了擦角,手背是依旧是湿的。亚索看着顿时说不出话来。
“好了,其实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在乎你的,所以,你一定要回来。”
锐雯微笑着,虽然笑的很艰难,很苦涩,很假。
亚索看着那微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叹道:“我尽力吧。”
“一定要回来!说好的,陪我去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