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弟,别这样。”古拉加斯走到亚索旁边想说些什么,但因为肚子太大,直接把亚索挤过窗旁。
只是亚索没有在意,因为亚索没有心情在意。
古拉加斯又拿出一瓶拉菲,扔给亚索道:“一醉解千愁。老弟。”
亚索道:“你不是说我酒量不好吗?”
古拉加斯道:“我突然又觉得你酒量好了。而且你刚才那个样子让我看着很不爽。有种……呃,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感觉。”
亚索笑笑,也没喝古拉加斯的拉菲,突然想到某个人,问道:“锐雯呢?不要告诉她还在楼顶上呆着没下来。”
古拉加斯道:“她下来过一次,看到你喝的烂醉,就在你旁边坐着,等到天又黑了,她又跑了上去。”
亚索没说话,走出了酒馆,然后就看见了和昨天一样的场景。锐雯坐在楼顶上看星星,虽然诺克萨斯的夜空还是没有星星。
亚索又像昨天一样跳了过去,但亚索没有坐下,直接说道:“呆会天亮我就要走了。”
锐雯还是像昨天一样鸟都不鸟亚索,甚至都没看亚索。
亚索道:“你难道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锐雯始终沉默。
“好吧,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亚索耸了耸肩,没在多说,也不想打扰锐雯,转身离开。
但亚索刚想迈步,突然感觉手臂一暖。
锐雯捉住了他的手。
亚索看了下锐雯,虽然锐雯没有看他,但亚索知道锐雯在想什么,没说什么直接坐下。
“对不起。”锐雯低声道。
亚索道:“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对不起?”
锐雯道:“我不想再做你兄弟了。”
亚索听着一怔,不知道锐雯什么意思:“为什么?”
锐雯突然变得很认真,似乎是想要强调什么,道:“因为我是个女的。”
“好吧。”亚索松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
“对不起。”锐雯又说回刚才那句。
亚索自然没有嘴贱说兄弟这词,问道:“对不起什么?”
锐雯道:“我刚才不该对你发脾气。”
亚索道:“没事,我穿着狂徒,你砍我都可以。”
锐雯没说话,又沉默起来,看着诺克萨斯那根本没有星星的夜空。
亚索看着锐雯这个样子有些心疼,问道:“刚才为什么生气?”
锐雯道:“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事。”
亚索道:“想起什么事?”
锐雯揉了揉有些泛红的眼睛,声音有些沙哑道:“没什么,就是一些难过的事。”
亚索沉默,似乎猜到那是什么事,沉默了好几秒,还是问道:“怎么难过?”
锐雯似乎又生气了,回头瞪了亚索一眼,没好气道:“你没事问那么多干嘛?给我留点秘密,不要烦我好不好!”
亚索轻声道:“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你。毕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呵……”锐雯不以为然的冷笑了下,道:“那你愿意倾听你最好的朋友的话。”
亚索道:“随时愿意。”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难过。”
锐雯努了努嘴,说道:“有一个人,他对于我来说很重要,我对他来说应该也很重要。他突然执着于一件事情,虽然那件事很重要,可他去做那件事完全就是送死,而且基本没有成功的可能,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我劝他不要去,可他完全不听,也不顾我的感受,一定要去送死……”
说到一半,锐雯突然看向亚索,眼睛直瞪着亚索的眼睛,虽然声音已经沙哑,但还是吼道:“你说我能不难过,能不伤心吗?!”
吼完,锐雯似乎累了,双手抱紧大腿,低头把脸埋在大腿间。
“那个人……”亚索想问那个人谁,但又问出不来,因为他知道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是我唯一的朋友。”锐雯突然说道,声音很轻,也很沉。
亚索沉默着,然后直接站了起来。
“我该走了。”
亚索转身离开,但刚迈开步子,又感觉手臂一暖。
锐雯又抓住了他的手。
“有什么事吗?”亚索轻声问。
锐雯抬起头,呼吸有些急促,看着亚索道:“天还没亮呢。”
亚索道:“差不多了亮了。”
锐雯道:“差不多就是没亮,还有两个小时呢,天没亮你就不能走。”
亚索问道:“为什么?”
锐雯张口想说话,但却又答不上来,只好说别的:“你难道不准备一下吗?”
亚索道:“我时刻准备着。”
锐雯语气强硬道:“我不管,反正没天亮,你不准走!”
亚索没说话,拿出根胡萝卜给锐雯。
锐雯拿过胡萝卜闻了闻,虽然闻到一些怪味但确定不是发霉发臭毫不迟疑的啃了起来,但还是死拽着亚索的手不让亚索走,道:“你给我吃胡萝卜也没用。”
亚索道:“这胡萝卜我下有麻醉药。呆会你就会全身无力。”
锐雯听着一怔,脸色瞬间苍白。
“开个玩笑而已。”亚索笑道。
锐雯松了口气,咳了两声试图想掩饰刚才的害怕,说道:“你就算真的下有药,也是没用的,那些东西可麻醉不了我。”
气氛瞬间轻松了许多。亚索又试着将手从锐雯手中扯开,但锐雯还是死拽不放。
“好了,不要闹了,我要走了。”亚索道,语气强硬了几分。
锐雯还是那句话:“我都说了天没亮你不能走。”
亚索无语,不想再讨论这个。尝试了那么多次,亚索已经知道锐雯不会让自己走了,而且亚索有预感,就算天亮了,锐雯大概也不会让他走。
亚索抬起头,看向北边的夜空,道:“锐雯,你看那边。”
锐雯看了过去,发现那边的夜空一片漆黑的,忍不住问道:“那边黑黑的,有什么好看的?”
亚索道:“那有颗星星,你自己仔细看看。”
锐雯眯了眯眼,认真的看了一遍,突然发现那边的确有个小亮点。
“还真是星星哎!”锐雯叫了起来,格外激动,脸上满是笑意,似乎在诺克萨斯能看到星星是件非常非常非常高兴的事情。
不过扫兴的是,很快那点白点就开始消散,消失在无尽的黑夜中。
“怎么不见了?”锐雯见此不由有些垂头丧气。
亚索道:“不要难过。我到诺克萨斯的时候就发现那有颗星星了,我知道那颗星星什么时候亮,呆会那颗星星会再亮过,而且会特别亮。”
“真的?”
“真的。”
“那你快点告诉我那边是哪边。我记起来,以后好看到。”锐雯高兴的问道,但始终拽着亚索的手。
亚索知道锐雯是个路痴,除了知道太阳是从东边出来从来不知道东南西北是什么。
“那是北边。”
“北边是那边啊?你说个地名啊。”
亚索沉默了会,道:“艾欧尼亚那边。”
锐雯听着一怔,顿时说不出话来。
艾欧尼亚是瓦洛兰有最多星星的地方。这些星星当然不是天文学所说的太空巨石,而是传说的铸星龙王奥瑞利安?索尔所铸造的星星。至于两者有什么不同,亚索不知道,不过亚索知道艾欧尼亚为什么有那么多星星。
艾欧尼亚有一名强大的魔法师,名叫索拉卡。与所有瓦洛兰魔法师不同的是,索拉卡的魔法力量并不是来源于符文能量,而是来自于星星。索拉卡寻找到众星的力量,并且成为半神。因此,索拉卡也被英雄联盟赐予封号:众星之子。(封号与封号是两个不同的词。)
因为索拉卡的存在,那些人们看不见的星星逐渐变得明亮可见。虽然这没什么用,不过至少让艾欧尼亚的夜晚变得美丽而璀璨。
但两年前因为诺克萨斯入侵,战争全面爆发,战火把艾欧尼亚的天空烧成红色后,艾欧尼亚就基本看不见多少星星了。同时因为索拉卡私自动用众星之力来诅咒沃里克而被贬落凡间,艾欧尼亚的星星随着这位半神的贬落开始消散,甚至有星星脱离星轨,飞到了别的地方。
“那是艾欧尼亚的星星。”亚索说道。
锐雯低声道:“你跟我说过索拉卡的故事,是真的吗?”
亚索道:“沃里克都变成狼了,你说是真的还是假的?”
锐雯说不出话来。
“两年前艾欧尼亚还是满天繁星,而现在,我们离开艾欧尼亚的时候,艾欧尼亚就只能看见一颗星星而已了。”亚索看着那个方向,平静地说道:“锐雯,我不想艾欧尼亚一颗星星也看不到。”
锐雯还是没说话,但松开了亚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