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太室山峻极峰峰顶,苍拥叠翠,古岩嶙峋。峰高八百丈,直入白云颠。
如今这百丈峰顶,早已人头攒动,摩肩继踵。正是天下武人,云集一堂,是为那中州大侠余百尺所召,同组抗英盟,一拒英雄杀威胁。
往日里,这峻极峰虽是声名在外,然则游人不众,幽静冷清,却也自然幽古。
而今日,却是人声鼎沸,纷乱如潮。
这天下武人,粗陋者众多,此时三三两两汇聚,分作几开,各自谈论。
此时,东方一角,一名豹首大汉,正自发言。那大汉生的豹首环眼,狮鼻象口,手撑一把鬼头大刀,刀尖正与一足同抵一块巨石之上,高声放言:“嘿,要说当今天下,也就只有这余大侠有这等胆识人脉,敢汇集天下英雄跟那英雄杀一较手腕。要是别人,不说没辙胆识,便是他有这想法,怕也没人赏这个脸。别的不说,我卧虎寨除了余大侠,嘿嘿,换做别人,你看我宋老三鸟不鸟他?”
此言一出,登时有人不爽,一名身着麻布青衣的高大汉子登时发言:“宋老三,你卧虎寨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山西地界一窝匪徒,居然敢如此狂傲?嘿嘿,莫说余大侠,便是我,沧州一刃糜旭尧,今日倒要看看你宋老三敢不敢不鸟我。”
“哈哈,”宋老三闻言大怒:“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沧州一刃糜旭尧?无名小辈,从未听闻。”
“你!”那发言之人一听,登时大怒:“好好好,既然如此,今日我便让你认识认识。咱这沧州一地,人称武林之乡,绝非浪得虚名。随便出来一个,也胜你这等匪类百倍。”
一声毕,那汉子身形一抖,将背上麻布青衣抖落,露出内中坚实肌肉。回首一抻,呛啷啷,一柄精钢朴刀入手。
“好,今天倒要看看,你这庄稼把式,倒地有个什么成色!”那宋老三闻言一笑,身形一拧,已然挥开手中鬼头大刀,横空一斩。
“来的好!”那沧州一刃糜旭尧,双手握刀,身形一拧,精钢朴刀由下至上一挑,划出一道光华,正中鬼头大刀刀脊,登时将大刀去势撩开。继而身形一挺,双手一递,朴刀中宫直入,急刺宋老三胸口。
宋老三一见心惊,急忙收刀反磕,挡开来刀。二人一招走过,心中暗惊,自知对方厉害。登时不敢怠慢,各出全力,战在一处。
这二人具是用刀,且都是走的大开大合的路子。一时间,叮当之声不绝于耳,犹如打铁一般。登时惹来无数旁观,山顶之人,尽数向此汇集。
武人习武,原是最爱热闹。这番对战,虽说不上如何高深。然则二人具是江湖老手,武功或许平平,那真刀真枪里拼杀出来的经验却是不假。这一番战,当真是个精彩,二人你来我往,具是招招逼命,险象环生。
这山顶之人,具是江湖一方人物,眼力自是有的。登时呼声四起,喝彩连天,非但没个劝阻,反是越发鼓噪。
那宋糜二人,此时一见有人鼓掌,也是兴致更起,登时搏命。一时间,二人竟是有攻无守,生死相搏。片刻间,二人身上已具是挂伤,却是以伤换伤,以命搏命的打法。如此下去,不多时,必有死伤。
正此时,“住手!”一声高呼,一道青白色身影飞跃而入,横空一掌,正中二人手中之刀。登时一股巨力生出,将二人震开数步,手中两把刀两把刀尽皆飞落。
“这是!?”围观之人,具是江湖好手,一见此掌,登时大惊:“这般力道,一掌震双刀。莫非是震天铁掌。来人莫非是与百尺余大侠?”
待得众人细观之时,却又是一惊。却见那来人,身高不足五尺,青衣小帽,五短身材。却是一个孩童。
“各位,”那青衣小童一见在场众人尽皆惊讶,当下一抱拳,身形一转,竟是对着场内众人一个罗圈揖,继而笑道:“家师余百尺,召集各位英雄来此,乃是为了武林和平,一同对付那武林魔氛,天下公敌英雄杀。却绝不愿各位在此自相残杀。若是各位有啥恩怨未断,还望看在家师薄面之上,暂且化消。为此,家师愿为各位英雄作保。自要在剿灭英雄杀之前,各位精诚团结,不生是非。待英雄杀覆灭之日,各位有何恩怨,家师一力承担。”
“好!”那小童一言甫落,登时有人四下叫好:“小侠客说的正是,咱们应以江湖安危为先。此时武林中最大祸患,便是那英雄杀。咱们应是同心同德,一同进退,以期剿灭那武林祸首英雄杀。在此之间,若是哪人不以大局为重,不须余大侠出手,咱们兄弟,便要一同出手,将之剿灭,以免后患。”
“正是,正是!”一时间应者如潮,一副披肝沥胆,中心不谕之态。
“哈哈哈,”那小童一见,登时大笑:“江湖朋友抬爱,小子代替家师,多谢各位江湖朋友。还望各位朋友稍候,家师正与少林正大禅师相谈,稍后便出来与各位侠客相见。”
“不妨事,不妨事,余大侠贵人多事,我等自理会得。”一众人又是客气回应。
“好的,”那小童闻言一笑:“如此,还请各位先一一报上家门师承,小子帮各位记录一二,一会家师出来,咱们便可一议盟约细则,各位英雄意下如何?”
“好的,好的,我先,我先。”一众人闻言急急争抢。
“各位别急,咱们慢慢来,我先从各大门派,一一问起,你们看如何?”那小童一见,急忙笑道。
“不如何!”陡然,一声清丽呼喝响起,惊得群侠稀声:“怎么这便订立盟约了?咱们这盟主还都未曾来到,这也未免有所越俎代庖了吧?”
“呃,”众武人闻言一惊,有人道:“虽然余大侠未到,但是他的高徒在此,应也可代表。当是无妨。”
“笑话!”那清丽之声再起:“谁说那余百尺便是盟主了?既是会盟,这盟主之位,自也当众人公断。他余百尺算个什么东西?有何资格当盟主?”
一语出,惊世骇俗。
“谁!?”那孩童闻言大怒:“竟敢辱骂家师,有种出来,否则,休怪小子不客气!”
“哈哈哈,”一声笑,两道白色身影飞空而至,待站定时,群侠皆惊。但见那二人身高不足四尺,玲珑朱玉,粉雕玉琢,却是两个年幼娃娃。若说那余百尺之徒是孩童,这二人本就是两个幼儿。然则此时,这两名幼儿却是高立树巅,俯视群雄,一声傲笑,语惊四座:“我便来了,到看看你能如何?余百尺想要独尊武林,窃居这盟主之位,却还需问过我,淮阳派,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