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完将要上楼回房,门外的小汽车轰鸣声吸引了大家。我向门外望去,一辆墨绿色的小汽车停在客栈前,车门打开,序踉踉跄跄的走了下来,我连忙上去扶住他。
他见了我,笑了起来,拿出一样用锦布包裹的东西给我,我打开一看,是我白天丢失那银质穗花发钗。“我在元记同元生喝酒,官差寻了这发钗回来拿到元记,我便给你拿了回来,这官差也心善,顺路,一道把我送了回来。”
我看到一身形挺拔的军装男子走下了车,便向他道谢,“谢谢大人,感激不尽。”
“小姐切勿如此称谓,官差为民做事亦是应该。序先生送到,先行告辞。”他微微点头后又上了车,发动离开。
我目送他离开后,将序扶进了店里。
“这车还是比不上我们的灵快呀,不过消耗也少,是一件好东西。”序在那迷迷糊糊的说着。
我打断他,“休胡说,小二,来一壶醒酒茶。”
雅也过来了。“序怎么醉得厉害,在一起这么些年可没见他醉过。”
我也疑惑,序酒量极好,千年前可是称为酒灵,这什么酒,会让他如此呢。
“对了,我在元记喝得迷糊的时候,听见了元生与一女子的争吵,听起来关系亲密。这元生,还说辟谷修仙,可还要想人间之乐,也是贪恋,哈。”
“女人?元生怎得快活,你也休管。你这是喝了什么酒,如此昏沉。”小二拿来醒酒茶,倒上一杯递给我,我扶着序,喂他。
“元记,可是西市街上的那元记店铺,那可是个大人物,传说求仙得道,连官衙老爷都要让他三分呢。”小二在一旁插话。
“你先下去吧,茶钱先结了。”雅笑着对小二说。
“酒,就上次的叙州城古酿。饮至日落,觉着头脑渐昏沉,想应该是古酿后劲强烈,这千年还未曾有过醉酒感觉,也想来新奇。应该无妨,休息一晚便可。”序笑着。
“你是心大,今日看那黑影便觉着元记没那么简单,上次饮那古酿酒也并无异常,今日怎醉。那元生若是对你有恶意,且不能放过。”我有些着急,这黑影莫不和序醉酒有所关系,若是迷药,普通散剂也对我们无用,恐怕没这么平常。
雅过来坐下帮我扶着序,替他把脉,“青,你莫急。若序只是醉酒而已呢,也没发现序体内有迷药作用。”
“对,醉酒而已,又未昏倒。”序还笑着。
“好吧,暂且如此,喝完这杯茶,便上去休息吧。”
忽然,那玄灭走了过来,神色严厉。雅起身挡住他,“何事。”
我看到玄灭手环上一绿珠忽闪,心想不好,可我们灵气也未曾显露,啊,一细查,序身上有阴气。我起身扶序离开。
“青姐姐,序兄怎么了。”玄灭喊道。
“序今日醉酒,怎么,只准道士宿醉,不能凡人饮酒。”雅拉住玄灭。
我扶着序上楼,回房。将他安顿好,以手抚于他胸前,探他体内气息。
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气在序体内浮动,游于神枢,压迫试听两窍,所以序才显得神志不清。我有些气愤,那元生说是序的好友,却以此待序,要不是序阳灵体质,早就丢了性命,我将序体内的阴气迫出,序昏沉的睡了过去。我起身准备去元记布莊,找那元生说去。
雅进门而来,看我如此气愤,也猜到了大概。“果不是醉酒?”
“阴气入体,压迫试听。定是在那元记所致,这也是莫名其妙,得去走一遭。”我皱起眉头,那元生根本不如我所见那般率直。
雅过来拉着我,“青,你现在应该把序体内阴气散了吧。元生好歹也是序的朋友,现在序睡过去了,这事情原委也未清楚,就待序醒后,我们再梳清原委,再找元记也未迟。青,我知你气愤,我也同样,可这事关系到序,待序醒后,我们再商议。”
我看了看熟睡的序,叹了一口气,“好吧。玄灭如何。”
“我将他支开了,不过他肯定生了疑惑。”
“他当时觉察到的应该是序身上的阴气,之后再看吧。你先守着序,我去打一盆温水上来。”看来那黑影之事,我不得不管了。
一夜未眠,我在序床边守了一夜。一千年前,为了救他们,我把自己变成了共生体,只得靠吸**气而存活,灵气被人类消耗将尽,只得吸食人类,无价值的庸人活着亦是浪费,便无所顾忌,一次十人,可抵五百年,自百多年前吸食一次后,便再无补充。雁翎的一击,让我们失去了五十年的功力,可我也无怨,情债难消。一次次为了生存,冒险、夺人性命,终是为了在同类消亡的世间,还有意义。我保护他们,就是为了这个意义。
而此,怎能有人平白无故害我们。
序醒来,看我坐在床头,伸了一个懒腰,讨好似的看着我。
“休笑,到底为何阴气入体。”
“我也不知,大抵日落时感到头脑昏沉,然后听见元生与女人的争吵,有人将我扶着出了屋,我稍清醒后看到,元记的伙计元逸坐在身旁,接着那官差便来了。”序说道。
“那女人便是关键吧,定有关联。既然你醒了,一齐去元记走一趟。”我对序说。
序摇摇头,“青,我同元生也有百年交情,今日之事对我也无大碍,就此算罢。”
“序,你也明白我,这事不可就此算罢,你且休息吧。”我起身离开,序也没有拦我。
出了客栈,向西市走去。
来到元记门口,元逸迎了出来,“青小姐,您的苏绣伞我正在缝补,勾线精细得花功夫。”
“此行并不为苏绣伞,不过谢了元逸。请问元老师傅在否。”我微微行礼。
“师傅?师傅在里屋,青小姐,我领你进去吧。”
“有劳了。”
随着元逸进了里屋,见那元生伏案剪裁,抬头看了我一眼,便又低下头去了。“青小姐来了,这旗袍尚未完成,不知小姐是否来视察。”
“元师傅,不为此事而来,先谢谢你帮我寻回那银质穗花发钗。”我向元生行礼。
“不必,昨晚听序兄说青小姐是一同云游的好友,也是吃了一惊。”那元生抬起头,点了点,又低了下去。
“元师傅,既然你与序是辟谷修行的挚友,那为何要害他。”我兀地厉声说。
元生愣住了,元逸在一旁不知所措。
一会儿,元生抬起头,放好尺具,对元逸说,“你先出去。”
元逸看了我一眼,出了屋子,眼神复杂。元生眼神担忧的望着我。
我直直的看着元生,“序昨日昏沉,头脑不清,眠了一觉,好些了,可序醉酒不同寻常。”
“序兄嗜酒,想必醉酒也是常事。”那元生也是松了一口气。
“序酒量极好,想必你也知晓,有哪一次他喝醉而归。”
听我这样说,元生又呆了一会儿,接着说,“青姑娘,想必你们云游途中序兄也未曾醉过,可你不知这叙州城的古酿酒,至清冽醇正,序兄很久未饮,也许就醉了。”元生一拱手,又准备拾起尺具。
“元师傅你且说实话,免得招惹祸事。我们客栈同行有一仙家道士,序回来时,测得有一缕阴气体中,道士施法将阴气驱除,这才安生。我今念及序与元师傅修行情分,稳住了那道士,若元师傅还不说清这事,休怪小女无情。序说,昨晚当一女子进入,他就开始感觉昏沉,到底为何。”我厉声喝道。
元生叹了一口气,“青姑娘,有些事解决了就不要再生是非。昨日之事老朽甚是惦记序兄安危,也自知招惹了祸事,今日老朽本打算请一高人登门看望序兄,如今序兄无事就好,你要如何责备老朽请便,老朽定登门请罪,不过现在,青姑娘请回吧,你一弱小女子勿参与此事。。”
我感到周围有一股阴气袭来,越迫越近,元生眉头皱起,身体微颤,再说“青姑娘请回吧。”
“元师傅,我是问那女子为何,你却一再推辞,再则,我也不是什么弱小女子。”我有些生气,阴气已行至不足一尺之处,无可奈何,放出一成灵压,一团黑影从我身边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