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大雪纷飞,广阔的天宇完全被无边无际的白色充斥,没有丝毫杂质的世界,如童话般神秘而美丽。
一道壮硕的身影迎着寒风在足以淹没大腿的雪地上走着,没有食物,没有方向,没有后援。
可见度不足百米的世界,青年靠着自己野兽般的直觉辨别着方向,青年不知道方向是否正确,只知道自己必须走出这片雪域。
十五天过去了…青年依旧抱着年幼的李莽走着,突然加剧的暴雪让森林中的野兽都选择了回避,往日里经常遇见的驯鹿也全部销声匿迹。
一大一小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唯一值得青年庆幸的是怀里的李莽并没有哭闹,而是一直沉睡在青年的怀里。
感受着李莽微微发烫的小脸,青年拉了拉胸口的衣服,将李莽抱的更紧了。
两岁的孩子并不会畏惧高烧,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烧到四十度以上是常有的事情,而成年人若是烧到四十度,基本上就可以挥手告别人世间了。
青年加快了脚步,怀里的李莽现在只是低烧,青年尚能应付,若是变成高烧,尽管青年拥有着不下任何一家医院主治医生的医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也束手无策。
所以青年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给怀里的小李莽更多的温度,还有就是加快自己的脚步,从这一片地狱般的童话世界里走出去。
就这样,青年没有休息的一直走着…走着。
耳旁寒风呼啸,弥漫天际的大雪漫天飞舞,将来自于地狱的寒冷宣泄于大地。
正午时分,晨间的浓雾已经散去,可见度也是提升了很多,孤独的身影依旧继续前进着。
当那道熟悉的山头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青年知道自己快要到家了…青年的心在呐喊。
十年了,我的故乡,我魂牵梦绕的土地,我吉雷…回家了!
“啊!!!”
吉雷不知道怎样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眼中的两行清泪不自禁的留了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从离开的那天起,吉雷流过汗流过血,却从未流过泪!
一别十年纵四海,十年一梦若朝夕,泪鬓三双子,血染天下轩,回梦游乡,一山一亭一水塘。
从当年的一个朦胧少年,到现在的沧桑大叔,十年的光景晃若一生,这十年经历了太多太多,吉雷一直认为自己的神经早已经麻木,而当看到眼前这座熟悉的山岭时终于明白,无论自己走多远,总有那么一根线指引着自己回家的路。
豪迈的咆哮声穿过山林,响彻云霄,在幽幽雪谷中回荡着。
玉龙山的雪狐峰上,一道窈窕妙曼的倩影在雪狐峰的峰顶上半蹲着,鹅绒手套包裹着一双纤细修长的手掌,身下一株盛开的雪莲在风雪中摇曳着。
这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正是十五年前的秦欣,十五年过去了,她的脸上并未留下岁月的痕迹,更是平添了一股妩媚妖娆,而十五年前的秦欣,清纯的让人不忍直视。
听见山谷内那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秦欣惊讶的张开了小嘴,向着山谷之内望了下去。
从海拔三千多米的山峰向下望,入眼的只有无尽的白色,根本无法分辨任何东西,人影只会有一个小黑点,如大海寻针。
熟练的将身下刚盛开不久的雪莲挖了出来,从白色的背包中将一个单筒望远镜取了出来。
“真的有人…怎么跑到那里面去了,太危险了!这人怎么想的?咦…孩子?”
当看到吉雷怀里抱着的小李莽时,亲欣收回了望远镜,没有任何犹豫的向着山谷内走了下去。
海拔三千米的高度,换算成平面也有三千米,走路都要半小时左右,再加上堆积很深的白雪,走路都会很吃力。
秦欣每走上一段时间就会拿起望远镜看看吉雷和小李莽的位置,距离他们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
“喂!~呆在那里别动!”在距离两人还有近千米距离的时候,秦欣双手放在嘴巴前面用力的喊道。
清脆的声音将周围树梢上的积雪都震颤了下来,吉雷在地上跪了很久,如今也是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继续向着雪狐峰攀登。
听见这一道声音,吉雷只感觉自己从地狱再次归来,回到了美丽的人世间,已经十五天没见过一个人影了,吉雷的视力极好,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那道窈窕的身影也成为了吉雷此生永远无法抹去的记忆。
而当看到那道倩影身后不远处的一只黑影的时候,吉雷本就惨白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血丝,如冰雕般变得虚幻起来。
在地狱般的雪域中流浪半个月,即便是一名巅峰特种战士,在寒冷、饥饿的摧残之下也已经是强弩之末,若是只有吉雷自己,他有着可以在里面度过一个冬季的信心,而怀里的这个小生命却必须要回到人间的温室中才能生存,身上的伤口早已经麻木,甚至吉雷都已经忘记了它们的存在…
吉雷没有丝毫保留的将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极限,像离弦之箭般向着秦欣冲了过去。
距离越近吉雷就看的越清楚,在那道妙曼身影背后百米左右的地方,一只体型庞大的灰熊已经将视线投向了秦欣的背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