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四起。
洛北有些呆滞的回想着刚刚的事情,大喊一声:“我不同意他们留下。”
脸上有着不可反抗的执着,他看着屋内化作灰烬的种种物品,这样的火焰若是打在千羽幽身上将会是怎样的一个场面?
千羽幽眉峰微挑:“我是这里的主人,我说什么是什么!”
洛北微微一笑,走上前,单手抱住千羽幽的肩头,“既然已经和我订婚,你的不就是我的。”说完,抬起头看着宫小天,等待着他的答复。
千羽幽盯着洛北的眼睛不曾离开,她有些不敢相信刚刚的话居然是洛北说的,但她却看得真真切切,一字一句都是他亲口脱出。
千羽幽挣脱开洛北的手,倔强的瞪了他一眼,却不知如何接下他的话语,他不想让宫小天走,却也无法当着洛北的面大喊,和他订婚不过是为了带他回家的一个幌子,只有带他回家,才有机会帮他恢复记忆,才能找到禾馨。
宫小天一抹淡笑从面颊划过,如沐春风般温和,他很同意离开,因为金狮的秉性,他也是不敢恭维的,高傲,易怒是她最好的代名词。
宫小天刚要点头,金狮忽然在身后轻轻说道,语气中没了刚刚的高傲,变得有些宁静而美好,“我既然敢对太阳起誓,我便会信守承诺,但如果你真的这么不喜欢我留下,我离开便是。”金狮低着头,不去看任何人。
千羽幽眉头微皱,脸上失了笑意,悲伤的神情蔓延整个脸颊。
“我想让他们留下。”语气中带着些许伤感,说完,扭过头看洛北,眼神中写满期待。
不知为何,不开心的千羽幽眼底总是带着伤,说不出的难过和冷漠,甚至让人恐惧,洛北看着千羽幽眼底那淡淡的忧伤,一丝痛楚如针般轻轻的,缓缓的在心上慢慢扎透。他不喜欢这样的千羽幽,他也不会让千羽幽不开心。
“好了,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比给我一刀还难受。”洛北怜悯的看着千羽幽,忍不下心拒绝她,她太快乐了,在她心上抹一刀是洛北最不愿看到的。
洛北目光严厉,步伐轻稳,一步一步走到金狮身边,虽然金狮有烈焰护身但他却没有丝毫胆怯,“她要是惹到你,你有什么不痛快尽管来找我,看你的身手,我一定是打不过你,所以不要伤害她,过来找我。”洛北拍拍自己的前胸前,一阵轰隆,“随便打。”
金狮的头一直低着,从未抬起,一听洛北这么说,她忽然有些激动,喊出一句,“金狮不敢。”说着有些要鞠躬的意思。好似大户人家的女婢.
洛北看金狮这般礼让,一把扶起,“别介,现在是我求你,不是吩咐你,你这是干嘛?”
“对啊。”说着宫小天也走到金狮身边,拽拽她的衣服。“这般礼让,可不是这个年代该有的。”说着好似在提醒着金狮什么。
金狮缓缓起身,目光刚好对上宫小天,只见宫小天面色微冷的看着她。
金狮像是明白什么似的,刚刚还有所畏惧的脸忽然有了僵硬的笑容,朝洛北点点头,少了一些奇怪了礼节。
洛
北转过身看看千羽幽:“满意了吧?”
千羽幽一只手搭在洛北的肩上,拍拍他,“好兄弟。”
“去你的。”洛北打掉她放在自己背后的手,很不爽的和千羽幽说:“一会我搬过来和宫小天住,让金狮住我屋吧。”
千羽幽转头笑嘻嘻的看着宫小天“可以么?”
宫小天点点头,脸上有着淡淡的微笑,但却一言不发。
千羽幽朝他不好意思的笑笑,转头问洛北:“你还尿床么,别把宫小天淹了?”
洛北单手遮面不说话。
千羽幽看他不说话,有些焦急,上去拿开洛北挡住脸的手,只见洛北小脸通红,尴尬的憨笑着看在场的每个人,心里有些恨不得找个地缝转进去,嘴角悄悄露出一个小缝,淡淡的说一句:“下回这种事情小点声问。”
千羽幽看看他噗嗤一下笑出来,“你尿床的时候你怎么不害臊啊?”
洛北的脸变得更红了,借着挠头的机会把脸别到没有人的对方,对千羽幽说了句:“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千羽幽脸上有些惊讶的看着洛北,“我哪有故意啊?不就是尿床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害臊什么嘛?”
洛北转过头,脸颊红的跟抹了胭脂似的,转身拽着千羽幽,对着屋子里的人说了句:“我带她给你们收拾东西去了,你们先做会。”说着已经把千羽幽拽出屋内。
金狮被逗得嘴都合不上了,宫小天看洛北和千羽幽走出屋子,轻轻走到金狮身边,小声说道:“遇事别慌,说话小心,别忘了出来时的约定。”然后冷颜不改,一抹寒凉,转身走会窗边,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晨光。
千羽幽把自己的衣服给金狮换上,她的衣服实在太奇怪了,她若是穿这身跑出去,指定被人看成是拍戏的了。
金狮的样貌就算穿上现装也甚是好看,如果举止在温柔一些那和禾馨绝对有一拼。
时针指向中午12多一点,苏素关了一早上的房间门终于被打开。
苏素从屋子里走出来,一身睡衣还未褪去,抻了个懒腰,慢慢的走下楼梯。
张阿姨也刚刚做好饭菜,坐上正热气腾腾的冒着烟雾。
张阿姨看到苏素下楼,跑到苏素耳边轻声说:“夫人,你还是快去洗漱换下衣服吧,小姐有同学来家里了。”
苏素打个哈欠看着张阿姨:“什么同学啊?除了洛北,没看见谁和她关系好啊。”
张阿姨摇摇头,“不清楚,可能是新认识的吧,一个女同学。”
苏素一脸思索的表情,嘴中小声念叨着:“女同学?我去洗漱,一会过去看看,别再是什么骗子。”
说着苏素走向厕所,张阿姨在后面跟着,小声叮嘱说:“还真得去看看,那女同学不像好人,好像抽烟,一开门,烟雾缭绕的,真呛人,他们现在在咱家新雇用的那个司机的房间呢,小姐最近总往那个房间跑。”
苏素,停下脚步,转过头,惊讶的问:“什么?”说完,快速跑到洗漱间打理自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究竟什么情况。
千羽幽和金狮、宫小天、洛北正屋子里收拾着刚刚搬来的衣物,也只有洛北有一些衣物,宫小天从来为止也一直没有行李,而金狮来的也干脆,更是空无一物,三两分钟便收拾的干干净净。
只是这屋子里还有一些小小的欠缺,刚刚被金狮一把大火烤的发焦的窗帘,被褥至今还在缓缓的冒着烟。
“喂,你不去换身衣服么?”宫小天看着千羽幽烤焦的睡衣问。
千羽幽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天啊,忙了这么久,她居然忘记了,千羽幽看看自己烧坏的衣服,忽然觉得有件比这更重要的事情,她眼睛直直的盯着宫小天。
宫小天被他这一盯显得有些迷茫。“干嘛?你什么也没漏,我什么都没看到?”
千羽幽斜斜的看着他,“不是这件事情,你为什么还喂喂的叫我?”
宫小天刚要张口,千羽幽补充道:“别说你还没有记住我的名字,我不信。”
宫小天张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想说什么又被咽下,微笑的看着她,不准备做什么解释。
千羽幽看看他,表情有些无奈,“你们那个世界,连叫人的名字都是错误么?还是我的名字在你们那有什么寓意?”
宫小天脸上再次出现了那种打不得,骂不得,总之就是让你没辙的微笑,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可能是张阿姨,我去开门。”洛北说。
还没等洛北的门全打开,苏素便一把推门进来,洛北还没反应过来,只听“砰”一声,门打开的瞬间直接撞到了洛北的头上。
千羽幽刚要走上前帮他揉,还没等千羽幽抬脚,只见金狮一个瞬间便来到了洛北的身边
,心疼的帮他揉着刚被挤压的脑袋。
那速度看得对现在情况一无所知的苏素一愣一愣的,“这么快。”
“啊!她小时候练体育的。”千羽幽解释。
苏素对这件是没有太计较,而是一脸迷茫的扫射着屋里的一桌一椅,一人一物,每一次变换视角时脸上的愤怒便增加一分,一点一点,最后极具愤怒的眼神对准了金狮,“你就是禾馨?”
因为金狮对洛北的关心程度,错使苏素认错了人。
“核心?还夹心呢,你谁啊?这么粗辱?开门不知道小心点么?撞到人不知道道歉么?”洛北一听金狮这么说,忘了刚刚撞门的疼痛,上去堵住金狮的嘴,防止她继续说话。
苏素没想到眼前的女子会说出这般话,毕竟自己也是个长辈,最起码的尊敬她都不懂么?苏素的脸顿时气得通红,手臂伸得直直的指着她,“你……”。
“阿姨,你别生气,她有病。”洛北一脸嬉闹的说。
千羽幽立马跑到苏素身边,带着安慰的语气,劝慰着苏素,气愤的看着金狮,瞪了她一眼,转身拽着苏素走出房间。
看到苏素走出去,洛北放开堵住金狮嘴的手,一脸愤怒的看着她。“这么关心我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啊?我可告诉你,不要迷恋我,我对你不感兴趣啊!”
金狮看了一眼洛北,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只觉好生尴尬。
宫小天也来到了她身边,面无表情,冷冷的问一句,“我教你的,你怎么都忘了。”。
金狮看着宫小天对自己的态度,很不服气的问“干嘛啊?我做错什么了?”
宫小天表情依然平静,不动声色的问:“这个世界的礼仪你还没学懂么?”
金狮转过头,直直的看着他:“就是学的太懂,才让我搞不懂,还没发现自己错了,就已经被绳之以法了。”
“说多没有,你打算怎么解决?”宫小天问。
金狮看着他,摇摇头,“给我支个招吧!我想留下。”说着转过头去看洛北。
洛北转过头,一不小心对上了金狮的眼神,他的脸刷一下子就红了,转过头,不在看她。
千羽幽紧跟着苏素的步伐来到楼下,边下楼边被苏素教训,说着千羽幽交友不慎,什么人都往家带,还带着损友烧着自己家的房子等等一系列的话。
千羽幽只能静静的听着,不说话,自己心里也恨死金狮了,恨自己为什么要留下她。
这时楼梯上响起了下楼的声音,千羽幽转过头看着走下楼的金狮和洛北他们,喘着粗气,不说话。
金狮走到苏素面前,深深的鞠个躬,“对不起,阿姨。”
苏素瞪她一眼,转过头,不理会,没有原谅的意思。
金狮看看她,又转过头看看洛北。宫小天朝她点点头。
金狮抿抿嘴唇像是有了勇气一般,脸上带有一丝浅浅的笑意,“阿姨,我不是故意骂你的,何况这件事也不能怪我啊。”说着苏素有些气愤的转过头,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她,心里寻摸着,还怪自己不成,但金狮接下来的话一下子让她火气全消。
金狮的微笑变得明显,嘴角有些叹息,“要怪就怪阿姨长得太年轻了,头一眼见到,谁能想到居然是千羽幽的妈妈啊?我以为是我同岁的小姑娘呢!说一句也就说一句了,哪知道是长辈。”
苏素一听这话,火气顿时全消,在那“呵呵”的笑了起来,边笑边用教育的语气教育着金狮,这一教育就是一下午,听得金狮这个后悔啊,恨自己说谁不好,偏偏说苏素。
好不容易苏素说的累了,喝了口水,同意大家散去,所有人刚喘一口气,苏素忽然在身后把大家叫住,“对了。”
千羽幽和洛北想装没听到继续往楼上走,但还是无法逃脱的被苏素叫了回来。
“屋子里的被褥,窗帘,还有千羽幽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千羽幽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蓝色长裙上带着一个个圆圆的黑洞,对苏素笑笑,“最近流行破洞,本来想自己烧几个,没想到烧狠了把别的东西也点着了。”
正在苏素想再次发火的时候,千羽幽突然说话速度很快的打住她,“我现在,马上就去买一切烧坏的物品。”
“我陪你。”洛北在身后说。
金狮推了推宫小天,转头对苏素说:“那阿姨我们也走了。”
“宫小天走吧,我觉得我和你挺合的来的,来,咱俩继续聊聊。”
“啊?阿姨你挺忙的就算了吧。”
最后,金狮还是没有逃出苏素的魔掌,就这样整整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金狮便感觉自己生不如死的走过了几个世纪。
温暖的阳光打在深蓝色的窗帘上,闪射出闪闪星光,犹如夜空的群星璀璨。
这是千羽幽特意选的颜色,本来想选粉红色,但是硬生生的被洛北和宫小天阻止了,两个大男人在屋里,配上这么暧昧的颜色,着实让人不放心。
清晨的第一抹阳光轻易的打醒了宫小天。
宫小天坐起身,看着窗外的艳阳高照,表情依然平静没有任何变化。
“一晚没睡么?”洛北转过头问他。
“醒的这么早?”宫小天笑笑。
“你为什么来千羽幽家?”洛北坐起身,目光严峻的看着他。
“你不会放弃她的对吧?”宫小天说。
“你能先回答我的问题么?”洛北有些气愤的瞪大眼睛。
“恩?你问什么了?”表情如死水般平静,却异常柔和。
洛北看着宫小天许久没说话,脸上浮现着淡淡的无奈和极度的不爽:“咱俩写本书吧。”
“什么书?”
“十万个为什么。”
宫小天一抹淡笑拂过脸颊,“好好对千羽幽,她是个特别容易满足的人。”
“你喜欢千羽幽?”洛北问。
宫小天脸上的淡笑消失了,以往的平静也变得不复存在,他走下床穿好衣服离开房间。
洛北看着他离开,没有阻拦,他能看得出,这个人身上背负着太多的秘密,但他对千羽幽却永远都不纯在伤害,因为他可以看得出,这个男人对千羽幽的好绝对不只是一点点。
太阳刚刚升起,千羽幽房间的门忽然被敲打的巨响。
千羽幽睁开眼睛,快速的跑过去打开门“怎么了?”
洛北站在门外,神色焦急,“不好了。”说着大口喘着粗气。
“怎么了?你快说啊?”
“张阿姨居然把早饭做好了。”
千羽幽对时眼睛顿时沉了下去,“你大爷的,你有病吧?”
洛北嘿嘿一笑,“快点起来吧,早上不吃早饭会胖的。穿好衣服下楼吧。”
还没等洛北说完,千羽幽啪的把门关死,转身躺回床上继续睡。
这时如雷鸣般的敲门声陆续想起,千羽幽把被子蒙住头,但声音实在太过震耳欲聋,无奈之下,千羽幽再次打开门,一个枕头飞出去。
“你大爷,洛北。”
“你起不起来?”
千羽幽啪的再次把门关起,只见洛北刚抬手要继续敲,千羽幽一下子把门打开,一张大手直直的立在千羽幽脸的正上方。
“我起来,你别敲了。”千羽幽接近怒吼的逼走了洛北。
一身穿戴整齐,紫色的发带吊起千羽幽高高的马尾,一身亮蓝色运动装显得千羽幽格外精神,毫无修饰的小脸看起来有些青涩,嫩嫩的像个高中生。
“你个败类,叫我起这么早就是为了看苦情剧么?”百无聊赖的四个人坐在沙发上,死盯盯的看着电视。
“哎呀,起得早有益身心健康,你不懂。”
洛北哪懂得,对千羽幽来说,起早是这世界上最不健康的事情了。
千羽幽打着哈欠,懒得看电视里的苦情剧,倒是金狮看得津津乐道,时不时还讨论着剧情:“这小三怎么这么恶毒啊?趁人之危,连自己好朋友的男朋友都抢,什么人啊?”
千羽幽望着天花板的眼睛悄悄留下一滴泪,她有些开始喜欢这个演坏女人的女配角了,和她不是有很多的相似之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