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的声音很大,封閝一字不露地听在耳中,适才看西叶愉悦的表情,他还以为老板娘对西叶不错,不想事实竟是如此。
封閝哪里知道,那天她走后,马氏一到家先是连扇马玲花几记耳光,西叶看不惯劝说几句,也被马氏赏了一耳光,并敕令她去院中打水把自己洗干净。西叶刚来便吃了一耳光,心里别提多憋屈,她沿街乞讨时也很少受人耳光。随后去到后院打了些水,在茅房中冲洗一番,正逢马氏上茅房,马氏一看原来西叶竟是个瘦骨嶙峋的女娃子,眉头一皱,叹了口气,不过还是为西叶找来了两套马玲花幼时的旧衣服。
之后一天里十里香酒楼根本没有营业,马氏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找马玲花大吵一架,马玲花态度很强硬,她宁死也不愿放弃体内魔种,马氏被马玲花气的上气不接下气,还叫来了马玲花的叔叔伯伯一起劝说,最终都以失败告终。西叶之所以知道马玲花的事也是从他们争吵声中听得。
马氏气急败坏,将气全部撒在西叶身上,一会让西叶劈柴备用,一会儿又让西叶将茅吃中的屎尿提到距离十里香酒楼一里的粪坑,西叶身单力薄只得一点一点的提,马玲花在闺房中看着西叶劈柴时都有些于心不忍,可也没办法谁叫目前酒楼里就西叶一个打杂的下人呢!
夜里,西叶好不容易闲下来,马氏让他暂时住封閝的房间。
西叶忙活了一天,早已是筋疲力尽,手上脚上磨满了血泡,一个人忍着疼痛将泡撕破,用清水洗了洗,刚躺在床上,马玲花推门而入,说是想让西叶陪她出门散心,西叶无奈只得答应。
路途中马玲花将封閝诅咒了数十便,又将封閝说成是个卑鄙无耻的大淫贼,劝说西叶以后少和封閝这种无耻之徒来往。西叶只是听着,她一句话也不敢说,她怕自己说错话。直到马玲花说累,西叶才得以回去休息,直到次日一大早西叶被封閝的敲门声惊醒。
此刻,封閝看着在院中劈柴的西叶,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这也怪不得马氏,像这样劈柴的活封閝也经常干,那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可西叶如此瘦小哪里经得起如此折腾?
西叶手持斧子,每劈一下都会疼的龇牙咧嘴,她手上的血泡刚刚结痂,一用力便又被磨破,西叶咬着牙忍着疼痛好不容易才将一块木头劈成两半!
这样的木头还有数十块,另外还有十来根粗大的树根。
西叶手虽痛,却并没有抱怨,她咬紧牙关,又搬上一块圆木,一手扶着,一手挥着斧子砍下去,就在这时,马氏在门前大骂道:“这么久了才劈这一块木头,要你何用?”
西叶被吓的一哆嗦,手中斧头竟偏了方位,不偏不斜地正对着西叶扶着木头的手砍将下来。
封閝见状以瞬动步法来到西叶身旁,弯下身形,出掌挡住了西叶手中的斧头。
西叶这一斧正劈在封閝手掌之上,封閝在手上释放了真气护盾自然是连皮也没伤着。
西叶被马氏吓的不轻,甚至根本没注意到斧头劈向了自己的手,见封閝突然出现,西叶又是一惊。
封閝抢过斧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马氏,他感觉马氏欺骗了他,马氏明明答应过封閝只让西叶做些端茶倒水之类的小活,不想马氏竟从未把西叶当人看待!
马氏看着封閝,脸上那层厚厚的胭脂也开始发红,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言语。
西叶见二人处境尴尬,圆场道:“封大叔,这是我自己要做的。”
马氏接茬道:“是啊!是啊!我本不同意她劈柴来着,她非要抢着做……”
封閝一把将西叶抱起夹在腰间,另一只手催动真气对准那些圆木树根击出一掌,只听得咔啪一声,所有木头树根碎作块状。
西叶被封閝胁迫着,看着封閝一掌震碎了所有木头,她大吃一惊不敢多看封閝一眼。
见老板娘还在狡辩,封閝怒道:“老板娘,你竟然如此对待我侄女儿,还要巧言令色,不过,我不怪你,你我缘尽于此,谢谢你对我一直以来的照顾!”
马氏急了:“封閝,我真不知道她是你侄女啊!我看她不过是个乞丐,最近玲花的事我的心都快烦透了!”
西叶插嘴道:“谁是你侄女?你还真是个见面熟呀!”
封閝不理会西叶,讽笑道:“老板娘,马玲花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不过,我认为,如果她真的为了给自己男人生一个魔种连亲娘的可以放弃的话,那她会选择离家出走,怎会留在家里和你争吵?她需要关怀,你必须抢在那个魔教徒之前给她关怀,否则悔之晚矣!西叶我带走了,我可能也不会回来了,你要多保重。”
封閝言罢,微微一笑,随之施展自然风挪移步法,目的地——京畿皇城刘焱炙住处。
看着封閝离去,马氏露出难过之色,不过只持续了片刻,遂又不屑道:“老娘还巴不得你早点走!”
话说回我们的封閝,封閝如愿以偿到了刘焱炙住处,三位老人正对坐饮酒,见封閝胁迫着一个小女孩而来,封无穹最先站起身,他打量了一番封閝腰间的西叶,摇了摇头道:“閝子,你怎么又带了一个女娃娃来?啥也不用说,我肯定不同意!”
韩北冰冷冷道:“这鹌鹑想孙媳妇想疯了!”
刘焱炙起身道:“閝子,这里是禁止生人进入的,你最好给我解释下为何要带她来?”
封閝将西叶放下,捏了捏西叶的脸蛋子:“咋成哑巴了,快说说你为何要来这里?”
西叶挠了挠头,她战战兢兢地看着这三个“老”人,尤其是刘焱炙那一双火红的眼珠子让她有些不寒而栗,西叶如实道:“是封大叔带我来的,事先根本就问过人家愿不愿意来!”
刘焱炙自从看见西叶以来视线再没移开,看的西叶心里直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