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依月闻声回过身,刚转过身,大吃一惊,封閝手持双夜刃,浑身杀气腾腾。
那两柄黑刀仿佛已与封閝融为一体。
封閝自觉心中腾起阵阵恨意,他恨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低头看了看手中夜刃,身旁渐渐出现数十片天蓝色的叶子,嘴里念叨:“西是西方的西……叶是灵魂叶剑的叶…”
说话间,天蓝色的叶子纷纷偏飘进夜刃,空中的叶子进入夜刃后,身边又出现更多叶子,这些叶子陆陆续续进入夜刃之中,直到最后一片叶子进入封閝右手黑刀,这两把黑刀竟然变了色泽,变成两把泛着天蓝色浅光的剑刃。
封閝托起双剑放在眼前,嘴角闪出一丝笑意,随之松开双手,两把黑刀化作一团黑雾消散,而我们的封閝嘴角自始至终带着那丝笑意。心里对西叶不胜感激,记得西叶曾言要为他讲述夜刃的可怕,此时已为夜刃注入幽冥叶灵的封閝明白了,只有满怀憎恨时才能拔出夜刃,而让他拥有了对自己憎恨之意的人正是西叶。
华依月看在眼里,也不自然地闪出一丝笑意,将地上的树枝拾起交给封閝道:“夜刃是独孤残云从一处黑暗的地穴中获得的两把普通铁刀,因独孤残云使用这双刀杀戮无数,此刀魂灵堕落而成了一把邪刀,被此刀切出一条细小的伤口便会流血不止,伤口永远不会愈合,直到全身血液流尽为止。”
封閝道:“这双刀乃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战败夜必须使用此刀,这是适才我拔出夜刃时响起在耳畔的声音。西叶的声音……”
华依月道:“那就太好了。”华依月虽然不知夜是谁,但她也不会问。
封閝从华依月手中接过树枝,将一条树枝放在华依月肩膀上施展自然风挪移。
二人出现在京畿东门上,城门下依然是尸横遍野,华依月一看,顿时捂住双眼。
封閝道:“依月,我尽量不闹出太大动静,你要看着我的招式,以及真气释放的方式,我能感觉到你的真气强度,以你的能耐完全可以做到你即将看到的。”
说完,封閝以自然风挪移来到城门下,华依月一双眼紧紧盯住封閝。
封閝左手持双棍,弓下身形,右手平摊,将真气大范围释放,而后缓缓起身,遍地尸体也纷纷漂浮起来,与封閝右手下半尺处保持平行,待到双手与肩膀持平时,猛然握拳,将释放出的真气散落在四周继续托举禁锢着那些尸身。
而后,冲城楼上的华依月喊道:“接下来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含沙射影剑光。”
封閝先是施展回风剑法,将大部分气流死死压制在双棍外围,而后催动真气猛然将棍上气流快速释放,一道剑光疾闪而过,一行尸身被剑光穿透,紧接着封閝座低身形祭出大量真气,原地旋转身形三周后双剑大力挥动双剑使出回环剑式,随着封閝收住手中棍,封閝上身周围出现五道同样色泽的剑光环,光环出现后急速向四周扩散,四周立刻充满了剑光划破空间的声音。
剑光不过是一闪而过,紧接着剑光过处的空间出现了裂痕,裂痕越碎越远,直碎裂到城墙边缘,华依月大惊,封閝居然可以剑光施展碎空斩击术,还有封閝以双棍居然施展出了带时间延迟的含沙射影剑光。说封閝修为、悟性高能一眼参透含沙射影剑光的奥秘华依月绝不怀疑,但是用双棍施展出带延迟的含沙射影剑光,即便是闻人一心也做不到,他不明白封閝是如何做到的。
思想间四周碎裂的空间渐渐回拢恢复了平静,再看四周的尸体,果不出华依月所料,已被这高强度的碎空剑刃震为齑粉,原本横尸遍野的城门前,已是空无一物。
华依月纵身一跃,轻飘飘来到封閝近前。叹服道:“果然厉害!不过,我恐怕做不到。还有,未经家人同意你粉碎这些尸体会惹事上身的。”
封閝笑道:“你做得到,我适才不过用了一成真气,而你的真气强度至少有我两成,你可曾看见我的真气释放方式?这些干尸必须如此处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华依月点了点头:“我可以试试,可是用树枝施展剑光这我做不到啊!”
封閝明白过来,笑道:“是我疏忽了,此乃木灵秘术。还好我带着刀。”
说完扔了手中树枝,拉起华依月,来到京畿南门口。
南门口的尸体明显已被人清理过,像一座大山一般堆在城门外,围绕尸体堆积着柴火,看起来是要火化,有一队官名正围着尸身嗟叹不已。
封閝摇了摇头:“看来,你没机会施展了。”
华依月道:“愿他们的魂灵安息。”
封閝正要离开,城门打开了,一人骑着高头大马鱼贯而来,马上这人看起来英姿飒爽,身高六尺有余,生的英俊非常,身着白衣,腰间宝剑,不是闻人缥缈还会是谁!
闻人缥缈的马在尸山前停住,下了马,急切地在尸山中翻找,嘴里喊叫着:“爹……有没看见我爹……你们有没看见我爹……”
华依月闻言大惊,难道闻人一心也在南门战死了?!
一个士兵不耐烦地问:“你爹是谁?”
“斩龙山庄庄主闻人一心!”
那士兵道:“尸体名单在陆满山将军手中,你可以去陆将军府上查看,要快,待下批柴火运来,便要焚化了。”
闻人缥缈急了,掏出一根金条塞给那士兵:“几位官爷且通融片刻,我很快回来。”
那士兵一看那金条,眼珠子差点没飞出来,双手捧住金条,已是热泪盈眶,忙道:“少庄主请速去,负责焚烧尸体的正是我们这只小队,我保证在您归来前不会纵火,但少庄主,一个时辰已是我们能为你保留的极限。”
闻人缥缈道:“谢谢官爷,一个时辰足矣。”
闻人缥缈言罢,上了马,一勒缰绳,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闻人缥缈方才离去,那一队士兵纷纷搓着手心,向持金条那小卒围了上去。
“马三……你小子该不会想独吞吧?”
“人人有份!”
“我去找秤和片锯……”
“有……有……人人都有……这么小一根金条真他娘重啊……咱们走吧……还当他娘的鸟兵……”
“走走……走……”
封閝数了数,这一队共九人,这些人纷纷抛戈卸甲,正南跑去,跑着跑着忽然感觉自己是在原地踏步,脚下好像已不是实地。
其中一个低头一看,大惊,一行人不知何故正悬浮在离地一尺处原地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