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究不懂,我要的自始自终都不是名,亦不是利。罢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与你,相遇就是一个足以毁灭我的劫难。许是前世我欠你太多,要我今生永无尽的痛苦来偿还你。但是,”我抓住他的襟口,剧烈地喘息着说:“但是,你能不能可怜我,放过我?”
“朕放过你,又有谁来放过朕?”
耳旁闻得他的轻声喃语,他竟然也有这样苦涩的口吻,这便是真爱一个人的表现吗?我低低地笑了,宛若一朵逐渐绽放的莲花,濯濯青莲若妖娆。
“陛下。”万千的话语萦绕口中,最后变成轻声的一句呼唤。
“平萱,再等等朕,好么?”他情不自禁地抚上我的脸颊,我的双眸在他的注视下无处可躲,只能苦笑着看他,缓缓地摇头。
脸色一丝一丝地暗沉下去,他似愤怒却又随着我的一阵咳嗽而无可奈何。
“就算再等多久,你的心里终究不会是我,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就算再等多久,我得到的一样还会是欺骗,是利用。被所爱之人利用的滋味,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笑容越来越苦涩,无法抑制住的悲哀似海浪一波一波地潮涌而至。“我的心已经全都是伤痕了,没有地方能让你再划上一刀了,鈭谦,看在我虽然待人刻薄,但真心对你的份上,放过我吧……”
“平萱,”他痛苦地闭上双眼,我猜不透他的心思,只瞧着他的眉紧紧地邹了起来。“平萱,你为何要如此逼朕?”
我逼你?走到这一步又何尝不是你逼我的结果?听闻他的话语,我的心中不禁冷笑连连。
他离去后不久,我就收到喜乐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陛下已连续几日召见马寅徽大人商议大殿下封王之事。
犹记得,当初我有孕在身时,他曾过要封昱泓为豫王的旨意,最终不知何故不了了之。今次我以退为进,要为昱泓谋一个王爷的身份,眼下看来他是不情愿的,但透过喜乐想我说起此事,却不知何故。
这段日子,我因落水累得旧疾复发,身子一直软绵绵地在卧在床上,但用度方面虽我不再理后宫大事,但幸而有了喜乐的关照,内侍监依旧按照往昔的例份在送。
凌初雪照例隔上几天就会来锦华殿小坐,一来二往的便成了昱泓暂时性的师傅。清云对她甚为不满,皆因我被江嫣奚落被迫为安淑仪捡朱钗时,她袖手旁观太失品性,她倒不在意,捂住唇轻声对我笑道:“破釜沉舟。”
的确,我这一招真的是破釜沉舟,若是算不准其中的一环,赔上的便是我的性命。但若不下这副重药又如何能试探出鈭谦的真心?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在心爱之人的有心设计之下。从鈭斋离开的那一刻起,我要的不仅仅是他的愧疚,还有他的爱。我要他也尝尝被所爱之人利用,背叛的欺骗,我要他最终带着满腹的愤怒不甘地死去。
“娘娘,”清云一脸的欲言又止,候在床边。
我放下手边的书,看向她不解地问道:“何事?”
“娘娘,”她想了想,将心一横,说道:“启禀娘娘,清秀来了。”
“哦?是吗?”清秀是被我送到灼华宫的,如今已是安淑仪身边的大宫女,在我落魄之际来锦华殿,她必定是想不到会是什么好事,于是才这般畏畏又缩缩。
“让她进来吧。”我轻轻地挥手,随即低着头的清秀被清雨带到我的床边。
一别数月,果然是在锦华殿的时候更加的水灵了。
“奴婢是代贤妃娘娘来探望德妃娘娘的。”她故意地扬了扬头,惹来清云和清雨的不满。“贤妃娘娘说德妃娘娘落水也是为了要帮她捡朱钗,特地让奴婢带了补品数件来探望娘娘。”
说罢,她亮出手中的礼品单子,看来是罗列了不少的东西。她这般不敬的话语本是惹得清云和清雨甚为不满,我瞧着怕是要出声起争执,随即嘱咐她们拿了礼单出去点数。
屋内只剩下我与清秀二人,倒也不曾引得他人怀疑。
“灼华宫当差可还好?”我朝清秀招了招手,将她拉到床边,仔仔细细地看来看去,生怕看漏了她身上可能存在的伤痕。
清秀恢复了往昔的小女儿神态,压低了声音:“奴婢如今才来看娘娘实属不该,但自从那日回去后,陛下就一直不曾到过灼华宫,贤妃惶惶不可终日,怕陛下就此事追究。直至今**才吩咐奴婢给娘娘送来补品,奴婢才能借机来看娘娘。娘娘的身子可曾好些?”
我顺了顺她的刘海,轻声道:“本宫的身子素来康健,不然也不至于下这般大的赌注。你总归是本宫身边出去的人,怕她还是会对你有所防备,自己也要万般小心。不过她今日让你前来看本宫,又带这么多的补品究竟是有何目的?她此人又是不是像人前的畏缩性子?”
“今**是特地挑了奴婢前来锦华殿的,说奴婢是锦华殿的旧人,娘娘总会念点旧情。那日陛下突然出现,并跳下镜湖救起娘娘,再加上最近陛下的冷落,贤妃是担心陛下会追究此事,才想着给娘娘送来补品,一来是在陛下面前讨个喜,二来是希望娘娘不要忌恨于她,毕竟在场的人都亲眼所见,娘娘在陛下心中的地位非一般人能及。至于贤妃的为人,她在人后倒也是个畏缩的性子,平日里不爱与其他人来往,只偶尔会接近安家的人,每次安家的人走后她总是会哭上一场,依奴婢所见,她并非城府极深之人。”
我听闻她的话,略微思索起来。她让清秀来送这礼单会不会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试探清秀还是不是我的人。若我顺畅地收了清秀送来的礼单,怕她会想出其他的枝端来,且还会被鈭谦认为我是原谅了贤妃,也就原谅了他。一再地顶撞,拂圣意并非明智之举,但眼下我还没有其他的方法,只得硬着头皮逼他早日作出决断。又或许在他的心里,早就有了底,只暂时不愿公开而已。
念及此,我随手将身后的玉枕扔了出去。那本是去年我生辰,鈭谦从番邦贡品中寻来的稀世之物,有安神精心之用。自我得到时起,我就枕惯了它。此刻,它从空中滑落,重重地摔在地上,碎成几块。
“滚!”我突然推开清秀,气急败坏地指着她吼道:“滚出去!本宫不想见到你!”
清云和清雨听闻响声便急忙推门而入,却是见到碎成一地的玉枕,互相对望一眼,双双跪在地上。“娘娘,娘娘请息怒!”
“出去……出去!”又是一阵咳嗽,我捂住心口,手无力地垂落下来。
清秀收起先前的恭顺神色,冷哼一声,从清云和清雨的身边径自走了出去。
“娘娘……”清云见此,连忙爬到床边,为我顺着气。
“安淑仪,你何苦如此羞辱本宫!何苦!”我扶住床边,眼泪随声而滑落。
“娘娘,您先息怒,御医说您的身子禁不住折腾了。”清雨也跟在清云身边,一同安抚着我。
气急攻心的恼意,郁结在心的惆怅,我的眼前最终恢复了一片的漆黑,人也跟着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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