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抽了抽鼻子,先是呆愣了一下,然后飞快地从凳子上跳下来,迈动两条小短腿一溜烟儿跑到简素身前。
他摸摸脸上的泪痕,仰起头时已经是一脸别扭的强装老成。
“咳,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不对不对,我没有不放心你唔……”
简素蹲下身,伸手捏住小石头肉肉的小脸蛋,轻轻地捏扯着。
小石头表情狰狞:“你怎么又动手动脚!城主大人看着呢!”
简素吐了吐舌头,满不在乎道:“他看着又怎么样啊?你看他都不来救你。”
小石头再次泪流满面,深深觉得自己刚刚的难过是一种浪费。
哪有大家闺秀是夫人这个样子的?娘亲说的话本里的那种温文贤淑的千金小姐到底在哪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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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颜青适时地止住了简素蹂躏未成年小朋友的可耻行径。
“廖石,你怎么没去私学?”
他将简素拉倒自己身边,低下眼眸看着小石头,面色如常。
小石头缩了缩脖子,瞅了一眼跟风板起脸的简素,不像平时面对廖颜青那样战战兢兢,而是置气般的回答道:“昨夜阴气提早散了,我以为夫人……以为夫人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有些难过。”
他的眼圈一红,不知道是回忆起刚刚的难过,还是觉得有些羞耻。
简素怔了一下,很是意外地张了张嘴巴。
她没想到只是一面之缘的小石头,会因为自己的可能死亡这么难过。她看着小石头手里握着的簪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刚想蹲下身去摸摸他的头顶,却发现已经有人抢先了一步。
廖颜青潇洒自如地轻轻一甩袍子的下摆,蹲下身让自己和小石头齐高。他举起一只手,郑重地放在小石头的头顶,清亮如水的眼眸平静地看着他。
“廖石,你将来一定会是个出色的男人。”
小石头缓缓瞪大眼睛,脸颊飞快地染上红晕。他张大嘴巴,惊讶地问:“大人,您,您是在夸奖我吗?”
廖颜青收回手,郑而重之地应了一声。
小石头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原地跳了几下,又尖叫着来来回回地跑了几步,然后又颠颠地跑回两人身前。
“大人大人,是不是成为出色的男人就可以娶一个很美丽的女人做妻子?”
廖颜青和简素齐齐笑出声来。
简素弯腰点了点他的额头,笑骂了一句小人精。
小石头也不恼,很认真地又问了一遍。
廖颜青眼尾微挑,唇角含笑地点了点头:“你若是足够出色,这府中所有的女子,自然是任你挑选。”
“那我可以娶您和夫人的女儿吗?”小石头飞快地接话,小脸通红,“您和夫人都是这般美貌,小姐一定会美得跟天仙一样的!”
简素的笑脸僵在脸上,下意识地偏头去看廖颜青的神情。
廖颜青唇角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神情纵容,清亮的双眸平静若水,声线温柔:“那你还需更加努力才是。”
小石头笑嘻嘻地冲他行了一礼,欢快地跑开了。
“大人,我去私学啦!”他边跑边叫道,“我一定会特别优秀的!”
简素望着他小小的背影,神色不明,回望廖颜青,他却是平静地转眸。
“孩童之言,无需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