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洛正想开口,薛亚蒙却又加了一句:“你知道我的意思。”
圣洛终于明白,自己终于还是没能掩饰住,但想到以后陪伴在诺诺身边的人不会是自己,只觉得心痛,便沉默着不说话了。
薛亚蒙等了两分钟,间圣洛没有开口的意思,便知道他大概是默认了,便说道:“你们两个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所以这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只不过毕竟从法律上来说雪茹也算是你的妈妈,所以这样的话,情况会变得有些复杂。而且,更关键的是,诺诺的意思呢?毕竟她现在还小,但也正是会经历这些事的时候。”
圣洛却迷茫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大概……也不会告诉她。”
薛亚蒙有点吃惊于圣洛的后一句话,道:“为什么?”但随即又放佛了解了似的说道:“难道你是因为自己的身体……”
说到这儿,薛亚蒙心狠狠揪痛了,竟有些哽咽:“你知道,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圣洛却苦笑,这是自己第一次向父亲袒露心声:“爸,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至于说心脏移植,请您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了。”
“阿洛,你不能……(失去信心)”薛亚蒙很想说出后面几个字,但看见圣洛眼里的痛苦时,竟一时语塞。
圣洛却解释道:“爸,不是我要绝望,而是我清楚地知道,我们是不可能找到合适的心脏的。这里面的原因只有我一个人清楚,而且,我也不能告诉您。只希望您能原谅我,我大概没有多少时间陪在您身边了。”
听了这番话,薛亚蒙手里的茶杯摔在了地上,“砰——”一声打碎了薛亚蒙过去十几年坚持的信念,也打破了他对儿子自认为的了解。他知道,圣洛还有事情瞒着他,而听他的语气,圣洛是到死也不会告诉自己,而且,这个死亡之期,圣洛好像是知道的。
是的,圣洛知道。在那个日子来临之前,自己不会轻易离开这个世界,可当时间到了的时候,自己想要留下也是不能的了。但这些,却是薛亚蒙无法理解的,是任何人无法理解的,甚至是包括诺诺。
薛亚蒙心疼儿子,却无法说出安慰的话来,眼前的这个孩子放佛经历了几世的人生,他在说那些话的时候,带着难以掩饰的无奈和疲惫,还有他对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上的某些人或是某个人深深的眷念。
当成叔听见响动上来敲门时,薛亚蒙才回过神来,道:“阿洛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明白了。”
薛亚蒙的语气让圣洛更加难受,自己的到来,亏欠的不只是诺诺,还有自己的父亲。圣洛再一次对自己有了怀疑,怀疑自己出现在这些人的人生里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尽管有这十年的幸福,可当自己走后,留给他们的却是一生的痛苦。即便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或许会忘记自己,淡忘失去的伤痛,但留在他们的心里的疤,却会永远存在。所以从现在开始,是不是不能再让诺诺对自己有更多的依赖了呢,只有这样,到了那一天,诺诺才能更加容易地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