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洛的眼中再一次出现迷茫,他担心,自己终究不能永远停留在这个世界上,因为他是不老之身,至少距离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上千年的时间。
然而,他又割舍不下这份爱情。这么多年,接近于永远的时光里,他终于抓住了心中的那一片温暖,体味过了,就害怕回到最初的冰凉。
水叶,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圣洛面前。
“洛,你该回去了。”水叶脸上没有半分表情,看着因为听见这句话而陷入矛盾与挣扎的圣洛,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
“可是,我不想回去,我走不了了。”圣洛右手放在左胸口,心已经被束缚在这里,身体如何还能离开。
“从一开始,你就不该再来。那你要怎么留下呢?没有任何身份地活在这世上,看着那个女孩一天天变老,而你还是现在的样子?抛下你的身份,抛下你过去一千年来的一切?”水叶语气里有微微的激动,但脸上的表情并未改变。
“如果可以,我愿意抛下。那一千年的生活对我来说和一天的生活没有两样,日复一日做着同样的事情,找不到这样做的意义。”圣洛指着心脏的位置,大声道:“这里,只不过是为了维持这具身体的存活而跳动,可是我感觉不到它的跳动,也感觉不到它的温度,它是空的,空到让我害怕。可现在不一样了,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它也会痛,我终于,找到了我应该前进的方向!”
“意义?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寻找所谓的意义,我也不想明白。你的任务期限已经到了,你该回去复命了。”水叶的语调发寒,冷到让圣洛忍不住后退。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也曾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可如今,这样的声音让他反感,心里涌出更多的对时空外域的抗拒。
然而水叶却依旧维持着这样的声音,一只手抬起,一条项链坠在她手心,项链上串着一颗石头,里面隐隐有水波荡漾。
“这是圣主让我带来给你的,让她喝下去,你就会从她的世界里消失。”水叶将项链递给圣洛。
“我不要!”圣洛猛地转身,“你把它拿走,我不会消失,也不会让她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洛,你在自欺欺人。”水叶的声音近乎无情。
“水叶,你不明白,我不想要再过那样的生活,与其再像那样存活上千年,还不如跟她一起在百年之后面对死亡。时间,因为有限,才有意义,不是吗?”圣洛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乞求。
水叶心中微微一动,这样的圣洛让她感到陌生。她也疑惑了,究竟是什么,能够在一夕之间改变一个人,一个她熟悉了上千年的人。
“我是不明白,也不可能明白,总之,东西我送到了,你不拿也得拿。至于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吧。圣主还在等着你,别耽搁太久,你终究要回去一趟。”水叶把项链塞在圣洛手中,转身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