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见状,忙打开暖气,车内一时温暖起来。安夜南感觉到温度的变化,向司机道了声谢。
车子立即疾驰而出,车后,墓地被笼罩在黑暗之中,只有撕裂天空的闪电不时映照出墓碑上的照片,那笑容未曾褪去。
*
暴雨终于在下午三点的时候停了下来,黑沉沉的天色一下子敞亮起来,那一上午的暴雨就在金色的阳光中烟消云散。天边一架彩虹若隐若现,白云穿过之时,那上面竟似有人影晃动。
但没有人注意到这些,薛家别墅里,安夜南喝了一碗姜汤,在薛亚蒙夫妇的再三挽留下终于答应留下来吃晚饭。诺诺从被送回来之后就开始发烧,吃了药之后烧退了,此时还昏睡着。
晚饭是林雪茹端到诺诺房间里的,本来已经醒来的诺诺在听见林雪茹的声音时再次闭上了眼睛。
明明感觉到床上的人是在装睡,林雪茹却不敢再打扰她。诺诺用一床被子隔绝了自己与外在的世界,只是把头埋在被子中无尽的黑暗里。从圣洛死的那一刻起,她世界里的光亮就已经彻底消失了。
安夜南吃完晚饭,终于还是因为不放心,亲自把晚饭端到诺诺房间里。这一次,诺诺没有装睡,却只是用几个极淡漠的字拒绝了安夜南:“不用了,谢谢!”
安夜南最终还是离开了,对此时诺诺的封闭,他无能为力。她需要一些时间,安夜南告诉自己。
圣洛死去的景象不停地在诺诺脑中闪现。如果那一天,自己没有撞到他,如果自己没有因为赌气而离开,如果那天自己陪在了洛哥哥身边,是不是他就不会离开,是不是此刻,他还能躺在自己身边,静静地睡着,还能在醒来的时候给自己一个吻。
后悔、痛苦将诺诺紧紧包围,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哭得红肿的眼睛里眼泪还在不停地往外流淌。直到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整个房间也被黑暗包裹,整个别墅陷入一种寂静之中,诺诺感觉到一丝彻骨的寒意。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所有的光明与温暖都跟随那个人而去,空旷的世间,只剩下她一个人,孤独,迷茫……
*
床头上,闹钟的时针指向了三点钟。诺诺突然好想隔壁房间的人,现在自己跑过去,他一定会从熟睡中醒来,没有被打扰的不耐烦,而是微笑着将自己拥入怀中。
诺诺想着,嘴角浮现笑意,光着脚跑出卧室,来到圣洛的卧室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伸手转动了门把手。
门被打开的声音回荡在别墅中,然而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暗,没有那个人,什么也没有。
诺诺走进房中,打开灯。眼前还是熟悉的一些,什么都没有变,一边的书桌上甚至还摊着一本翻倒一半的书,放佛只要等天亮,那个人就会回来,坐在桌前,继续翻动它。
诺诺坐下来,一页一页翻着书,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书页上全是圣洛的脸,温柔的,深情的,微笑的,甚至是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