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少女们互相用眼角偷偷打量,试探着给对方一个笑脸,叶菲再提议赋诗,好吧,局面打开,少年们开始在少女们面前尽力表现。
赵玉第二次动心,不知她有破罐子破摔的心态,还是越挫越勇,总之少女这边她率先在陈永吟完一首七言绝句后拍掌叫好。
陈永的诗实在说,要意境无意境,更跟好诗沾不上边,不过押韵,每一句都七个字。叶菲也说好,十几岁的少年,能写诗算是不错了,搁现代,只会玩游戏呢。
得赵三小姐称赞,陈永面有得色,匆匆瞥了赵玉一眼,这一眼过去,就再也移不开了。
华阳侯长得不丑,顾频更是十足的美人胚子,两人的遗传基因,赵玉再怎么长,也跟丑不沾边。
坐陈永隔壁的是一个叫蔡宏的同学,当然也是世家子弟,要不然也不会跟他们一起玩。蔡宏是老来得子,独苗苗,自小被捧在手掌心。
刚才偷偷瞄的时候,他就发现坐在对面这位赵三小姐眉毛弯弯,鼻子翘翘,一张樱桃小口粉红粉红的,好想啜一口。
赵小姐向陈永飞媚眼已经让他很不爽了,现在居然当众赞他诗做得好,当自己是什么?
“陈公子的诗做得是好,就是一出了门总找不到回家的路。”蔡宏笑眯眯道。
几个少年都笑了起来,女孩子们却不明白,一个个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茫然望向陈永。
陈永窘得满面通红。
不过是路痴,这时代公子哥儿出门有书僮小厮,他们自会认路,怕什么呢。叶菲道:“不如我们来斗诗,谁中榜首我有彩头。”
“什么彩头?”秦子风问。
少年们想在少女们面前显摆,像雄孔雀在雌孔雀面前必然不断地展示自己漂亮的羽毛一样,叶菲的提议不仅岔开话题,更激起少年们争强的雄心。
陈先感激地望了叶菲一眼。
一首一首的诗写在纸上,由少女们投票决出胜负,得票数最多的为胜。
叶菲坐在一旁,边赏桃花边津津有味吃点心,再看几个卯足了劲要把同学压下去的少年,无良地笑得眼都没缝了。
少女们忘了娇羞,开始关注起少年们来,啊,不,是关注起诗来。
一通角力,最后得票数最多的是秦子风,第二是陈永,赵玉每票必投他。
赋完诗就该吃午饭了,吃完午饭再歇一会儿,就去放风筝。在小厮们打开饭盒上菜的功夫,蔡宏拉了陈永去上茅厕。
两人会不会决斗?叶菲很好奇。
菜摆好两人还没回来。树上的花瓣飘下来落在菜上头,两人依然没回来。菜凉了,还是不见两人的影子。好吧,真的不能再等了。
叶菲让人去找。
丫鬟去没多久,两人一前一后走来了,陈永脸上瘀青一块,蔡宏的头发散了,披在肩上。
“这是怎么了?”叶菲印证了自己的猜想,笑得像只小狐狸。
“不小心撞树上了。”
“绾发的玉簪掉了。”
至于为什么会撞树上,玉簪为什么好端端的会碎,各人自可脑补。
叶菲人小力弱放不起风筝,秦子风帮着放了,其实少女们没一个放得起来,都是少年们放起来再把绢绳用手帕包了,交到少女们手里,然后站在旁边看着少女们欢呼雀跃,顺带奔跑。至于他们脑子里在想什么,是个男人都懂啦。
叶菲不一会儿就跑得一身汗,翡翠接过她手里的绢绳,灵芝递上帕子让她擦汗。
不知不觉中,太阳西斜,叶菲招呼一众人等:“回去吧。”
不出所料,跟随的小厮回去一说,华阳侯便把赵玉禁足了。
赵玉这次倒没闹,老老实实在屋里呆着。叶菲不敢去帮她求情,要不是她身份特别,估计受的处罚比赵玉还重,这事,本来就是她出面操办的。
赵紫回家也受罚了,父母还让她以后少跟华阳侯家的小姐来往,几个少女家里都空前的一致。甚至有人说,叶菲来得蹊跷,不知是仙是妖,还是少接触为妙。
过不多久叶菲听也到这个传言,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为自己辩解。
秋天的时候,怡然呕吐得一塌糊涂,恨不得把胃都呕出来了。照电视剧的剧情,一般妇人这么呕吐肯定是怀孕了,叶菲把了脉后确定,怡然也不例外,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怡然喜出望外,华阳侯也很高兴。在叶菲看来,他高兴主要还是因为这么大年纪还能让妾侍怀孕吧?前头十一姨太生的七小姐还不满三周岁,不过相差三年,要说老来得子,好吧,就算老来得子。
有了上一次中毒的事故在前,这一次怡然把院子防得一只老鼠也进不了,别的姨太太眼红也没办法,除了华阳侯和叶菲,谁都会被挡在门外。门外两个小厮是华阳侯的人,像两张门神一样,谁来也不让进。
清秋来玄女阁,拿了两件小孩衣裳,托叶菲捎进去:“我一片心意,可没有别的想法。”
叶菲哪敢揽这差事,任她说破了天,就是不肯收。好在赵玉拉了她去说悄悄话,清秋无奈,只好把衣裳拿回去。
“什么事啊?”叶菲明知故问。
赵玉从怀里掏出个荷包,道:“你得便交给他。”
自从春游之后,经过互相试探以及了解,上个月,赵玉和陈永确定了恋爱关系。陈永回家恳求父亲向华阳侯求亲,没想到赵父一听华阳侯府四个字,一口拒绝了。
原因没有别的,他老人家说因为赵玉没有廉耻,跟男人们没避嫌一起郊游,一看就是**的女子,这样的人不能娶进府中。
陈永还想说服他老爹,谁知他爹不仅不听,还把他关进书房,让他闭门读书。
这么一来,两人就无法见面了,以前还能通过叶菲传递消息,一个装病人,一个装丫鬟,在神仙居悄悄见上一面。
赵玉化相思为力量,学了一个多月,可算绣了一个荷包。
叶菲可没敢接:“你知道的,他关在书房里出不来。”
“先放你这儿,若是遇见他的小厮托小厮转交。”
问题是,陈永的小厮已不知去向了,陈父一撸到底,把陈永的小厮发卖了,卖到哪儿?谁知道啊。
赵玉收回荷包没两天,整个人瘦了一圈。
从春天到秋天,顾频一直在为赵玉的门亲事而努力,不过每次总会遇上这事那事,总之就是没成。怡然怀上之后,她就顾不上赵玉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顾不上的,她那年纪,再怎么着也不可能生了吧?有一次她来玄女阁,无意中婉转地透露出想生个儿子的欲望。
叶菲不敢搭腔,她可不是送子观音,不能让人怀孕,更不能让人怀男胎。不过怡然与叶菲最合得来,走得最近,现在她怀孕,姨太太不约而同把功劳归到叶菲身上。
叶菲觉得很冤啊,从头到尾,这里头哪有她什么事。不过,她们可不信。
姨太太们以前三不五时就来玄女阁打个转喝杯茶,现在更是每天必到,更有甚者,是上午来一次,下午来一次,晚饭后还要来一次,叶菲烦得不行,却又不能直接开口赶人。
华阳侯把怡然的母亲接来照顾她,老人家每天亲自外出采买菜蔬肉蛋,回来后亲自下厨为女儿烧饭做菜,怡然就是喝口水都得丫鬟先尝。照说,这么严密,应该没什么事了吧?没承想,还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