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州的大户人家送礼开始以送琉璃器皿为上品。当清秋也有个玻璃杯,华阳侯府的姨太太们大多数人有一件玻璃器皿时,叶菲开始了限量供应,每个月出产的玻璃制品有了定量,购买者需排号。当然,价格更高。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不知不觉中秋来临。才过八月初一,大厨房已忙着蒸各种应节糕点,山楂糕、萝卜糕、芋头糕、糖霜糕、鱼糕、钵仔糕、凉糕,还有好些叶菲叫不出名字来的。蒸熟了,每样送一碟子过来让叶菲尝。
叶菲也吃不了那许多,大多数时候看外形,要是卖相好的,吃一块,要是觉得合胃口的,再吃一块,其余的都尝了丫鬟。
翡翠刚跟叶菲时,吃饭跟拼命一样,现在也懂得细嚼慢咽了。叶菲赏的糕点拣喜欢的吃一两块,经由灵芝的手,赏给小丫鬟们。
灵芝进府三四年了,被**得相当到位,吃相一向斯文,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天气晴好,太阳金灿灿挂在天边,风凉凉地吹,炎夏刚过,凉风吹得人浑身清爽。三小姐赵玉带了几个丫鬟在府里闲逛,丫鬟手里还捧着一大捧鲜花。
前面一个小丫鬟手提食盒低头急急走着,赵玉童心顿起,猫腰放轻脚步,丫鬟们自然有样学样,一个个不用吩咐,向小丫鬟包抄过去。
小丫鬟惠儿被拦住,小脸煞白,一双小小的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
赵玉不认识惠儿。华侯府里下人多,她不认识并不奇怪,可是惠儿惊惧的神色,却让她疑心大起。
赵玉的贴身丫鬟可儿明白她的心意,一把抢过惠儿的食盒,打开来,甜甜的香味随风飘进鼻尖,盒里一碟香芋酥,一碟凤梨酥。
赵玉禁止不住黄澄澄的凤梨酥的**,拿起一块放嘴里尝了,道:“这酥是胡妈妈做的吧?你从哪里得来的?”
惠儿眼见瞒不过去,只好老实招道:“我是玄女阁的,每人都分了些,我在这里吃得好,家里弟弟妹妹没什么吃的,想拿回家让他们尝尝鲜。”
赵玉抬头一看,前面可不就是玄女阁么?她让人拿了惠儿,一并到玄女阁,一进门便嚷:“叶菲,给我出来。”
顾频泼辣,三小姐跟乃母相肖,可不是一个温柔娴淑的性子。平时见了叶菲就有些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还问顾频,叶菲是不是华阳侯的私生女,要不然为什么她比别的多得华阳侯疼爱。
小孩子心里脆弱又喜欢互相攀比,哦,赵玉不小了,已经十一岁了,可依然爱攀比,若是她占了先即可,若是别人占先,那可不行。
顾频怎么说的叶菲不知道,不过,自那以后,赵玉对叶菲的态度更恶劣了,在华阳侯跟前还规矩些,没在华阳侯跟前,她就没法没天了。有一天骗叶菲去看金鱼,趁叶菲喂鱼食时想把叶菲推下池,好在叶菲深知事若反常即为妖的道理,早防着她了。她没推着叶菲,反而收势不住,自己跌进金鱼池里,还得叶菲喊人来救她。
赵玉边嚷边冲了进来,廊下几个小丫鬟根本拦不住,灵芝在书房里帮叶菲整理书籍,听到嚷声迎了出来,道:“原来是三小姐,不知有何贵干?”
赵玉哪把灵芝这样一个原来的粗使丫头放在眼里,一巴掌过去,灵芝脸上立现“五指山”,又委屈又疼痛,眼泪不争气地涌了出来。她仰了仰头,倔强地道:“我是五小姐的丫鬟,若是有错,不该三小姐打我,自然有五小姐责罚。”
“你没有错?”赵玉冷笑,拉过人赃并获的惠儿,道:“屋里出了小偷难道不是你的错?我不打你打谁?”
灵芝在府里久了,规矩懂的可不比赵玉少,马上道:“惠儿是管家派来的,与我何干?三小姐可罚错了人。”
这边吵吵,别的院子的人都跑来看热闹。难得有丫鬟敢跟小姐对着干,还吵得地动山摇的,隔了两座院落的人都听见。
叶菲的马车拐过来,远远的就见树下站了不少人,再往前一点,发现院子里外也站满了人,都是娘子军。然后,她就听见争吵声。
叶菲待下人一向亲厚,现代穿过去的,阶级观念没土著那么重。她人小吃的少,份例剩下许多,都赏给丫鬟们。府里是个人都知道,能派去玄女阁当差,那是命好。不管别的院子怎么样,玄女阁的丫鬟们从没红过脸吵过嘴的。
叶菲的马车驶来,看热闹的丫鬟们走远了些,却还是抻着脖子竖着耳朵。
叶菲已经听出一来二往的两把声音是谁了。赵玉的声音很容易认,灵芝又天天跟她在一块儿,哪有认不出来的。
这会儿,已经从是不是小偷拐到赵玉以势压人上了,可以说岔话题岔到绕地球半圈了。
灵芝刚到玄女阁当差,畏畏缩缩的,可是在叶菲吃食同桌的对待下,现在对叶菲死心塌地的同时,胆子也大了,除了叶菲和翡翠,别的人不大放在眼里。
赵玉凭什么打她嘴巴?自家小姐还没动她一根手指头呢。
叶菲站在院里听了一小会儿,又问了一个叫妙儿的小丫鬟,总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了。不就是嫉妒大厨房给她送糕点,她没有嘛。
“都不要吵了。”叶菲出声,两人才知道叶菲回来了。
赵玉脸红脖子粗,胸口起伏不停。好嘛,府里一个小丫鬟,不,一个洒扫的粗使丫鬟也敢跟她顶嘴了。她说一句,小丫鬟说了四五句,那声音又快又脆,稳压她一头。
灵芝哇的一声,扑了过来。她比叶菲高半个头,一下子把叶菲抱在怀里,哭得惊天动地。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受委屈。”叶菲被抱得透不过气,奋力挣开灵芝的怀抱,还有她的眼泪鼻涕。
“三姐姐来了,快请屋里喝茶。”叶菲邀请赵玉,吩咐丫鬟:“三姐姐最爱喝碧螺春,快沏来让三姐姐解解渴。”
嘶声嚷了小半个时辰,嗓子确实又干又难受,赵玉气愤愤气昂昂地进屋。
翡翠沏了茶来,赵玉只喝了一小口,一盅茶高高举起,用力摔在地上,茶盅摔得粉碎:“你想烫死我呀。”
翡翠拉下了脸,冷冷道:“三小姐,这儿可是玄女阁。”
不就是心理不平衡嘛,叶菲不跟她计较,笑眯眯对翡翠道:“不拘什么茶,只要是温的,倒一盅来吧。”
叶菲的举止让赵玉像一拳打在软绵绵的棉花上,无处着手,人家不跟你吵,你还能怎样?
翡翠又倒了一盅茶来,放在赵玉面前的几上,扭头就走。
“三姐姐怎么有空过来?”叶菲一点不提刚才的事。
赵玉喝了茶,把茶盅往几上一放,道:“再来一盅。”
她真是渴得狠了,嗓子眼快冒烟了。
叶菲笑着让翡翠再给她倒一盅。这茶原是预着叶菲外出回来喝的,沏好后一直在暖壶里保温。翡翠再端一盅上来时,忍不住白了赵玉一眼。
“你的丫鬟去大厨房偷糕点吃,被我现抓住了。”连喝了三盅,解了渴,赵玉的气总算顺了些,这话说得好象她真在大厨房拿住那个叫惠儿的小丫鬟一样。
叶菲笑得很可爱,两个浅浅酒涡若隐若现:“三姐姐多心了。厨房送来的糕点太多了,我吃不完,让惠儿送些回家。”又把在一旁抹泪的惠儿叫来,道:“快送家去,回来还有活派你做呢。”
惠儿大喜,拎起食盒一溜小跑去了。
晚饭时听说顾频又找华阳侯吵一架,为的是赵玉做了什么事。叶菲笑笑低头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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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卡了一天,卡得很销魂啊。我想写得温馨些,不知是写得不好,还是大家不喜欢,总之数据很差,我想去跳楼了。